秋意泊回了洞府就去看那個納戒, 然後清空了工作台把萬寶爐拿了出來擺上,泊意秋隨意一眼瞟過來,就看見秋意泊一把一把的往萬寶爐裡塞毛,那毛銀光閃閃的, 跟個絲綢似地, 一看就很軟乎。
泊意秋一開始還好, 結果過了一會兒發現秋意泊還在弄那些毛,不禁眼皮子跳了跳,問道:“怎麼這麼多?”
秋意泊往萬寶爐裡加點紫竹靈泉漂洗狐狸毛, 邊笑道:“露姐現在渡劫期,腦子不太清楚,把小綠茶給揪成了斑禿,剛剛還讓我打他一頓, 偏偏我一動手她又不舍得了,估計是拎回去自己打了。”
“噗!”泊意秋聽了狂笑:“斑禿……哈哈哈你說真的?露姐不是最稀罕綠茶姐夫那身毛嗎?!以前修為都掉成凡人了還去打漁就為了給它整點魚吃來養毛?”
“此一時彼一時。”秋意泊想想自己渡劫期的時候, 唇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向泊意秋:“虧得當時事多。”
虧得當時血來宮找事, 整個淩霄宗都處於一個生死一線的情況下, 使得他們不得不忙活起來, 否則泊意秋真要是在那個時間段來給他找事, 表什麼白,他應當是沒有耐心去考慮他的心情的, 說不定上了他了事。
談什麼情愛, 那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嗎?
泊意秋看著他的眼神, 不禁輕笑了一聲,上前來幫忙,軟乎乎的毛包裹著兩雙如出一轍的手, 親密地摩挲過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觸碰了什麼,他低聲道:“虧得那時候事多,我這個人,特彆有耐心。”
明明秋意泊沒有明確說是什麼事情,可泊意秋就是能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不要臉。”秋意泊輕嗤了一聲,雙手卻被泊意秋扣在了一處,泊意秋慢條斯理地在他鼻尖上親了親:“我幫你。”
隻這一瞬,雙手就被鬆開了。秋意泊順勢抽回了自己的手,甚至很惡劣地把粘在手上的狐狸毛貼到了泊意秋的衣袖上:“做披風,我跟露姐說好了,我看量挺多的,先搓線織布吧。”
泊意秋嘖了一聲:“你就知道給我找事兒。”
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一口氣煉化了直接成型,拿這麼多狐狸毛去搓線織布,還不知道要廢多少功夫。秋意泊挑眉問道:“不願意?”
泊意秋:“廢那功夫乾嘛?真做個普通披風反而不太好穿,還不如加點東西煉製成法衣,到時候叫露姐換著款式隨便穿……我給露姐辮兩條大毛領子,實在些。”
“也好。”秋意泊想了想也覺得是,兩人乾脆分工合作了起來,秋意泊煉器,泊意秋編大毛領子。就這麼三天過去,法衣煉製完了,毛領子也編了好幾條,泊意秋手快,弄了七八條出來,兩人摸著那柔滑的狐狸毛領子決定黑兩條下來,他們換著穿。
秋意泊抱著衣服去給秋露黎送去,秋露黎不太愛見人,是銀華真君出來拿的,今天難得是人形出來,秋意泊見他頭上又禿了不少,很貼心的沒多問。銀華真君眼睛通紅,顯然日子不好過,秋意泊善意地提醒了兩句:“現在這個時候,姐夫你應當也清楚,避開反而好些。”
銀華真君聞言眼眶一紅,抱著秋露黎的劍和衣服進去了,渾然一副受氣包小媳婦的模樣,秋意泊心下搖頭,一邊覺得戀愛腦活該被薅毛,一邊覺得或許這才是正常道侶之間該有的態度。
不過正常的未必就是適合他的,泊意秋已經很好很好了。
秋意泊送了東西也不急著回去,在桃林間漫步,其實冬日裡桃林也沒什麼好看的,放眼望去全是枯樹叉子,不過冬天也有冬天的好,看著這些枯枝,來年十裡桃林的清美似乎就在眼前。
隨著秋意泊的步伐,桃林竟然悄無聲息地伸展出了嫩綠的新芽,綠芽舒展,花苞誕生,不過幾個呼吸之間,滿目桃樹競相綻開,再有一瞬,春風漫卷,花雨紛紛。
周圍驚歎聲不斷:“桃花怎麼開了?”
“這是怎麼了?!”
“好美!”
秋意泊回過神來,見滿目錦繡,燦爛難言,不由會心一笑,攀折一枝於掌間把玩。
“長生道君……?!”弟子發現了秋意泊的身影,紛紛躬身行禮。
許多人並不認識名聲赫赫的長生道君,許多師叔師伯都說過,長生道君此人,隻消他出現在麵前,就決計不會認不出他來。彼時不解其意,如今卻是明白了。
“弟子等見過道君!”
“弟子等見過道君!”
“免禮。”秋意泊腳步未停,在經過第一個弟子身邊時,將桃花枝放在了她手中。弟子連忙接了桃花枝來,卻見秋意泊一笑便離去了。
他的身影沒入了桃林,青衣素淡,叫一群弟子看癡了去,許久才有人喃喃道:“原來這就是長生道君啊……”
一眾弟子不敢背後議論,無人接話,唯有那接了桃花枝的弟子被一眾師姐妹用豔羨的眼神看了好一會兒,並揚言今天要是她不請客吃飯,這一折就過不去了!
秋意泊在弟子眼裡是瀟瀟灑灑離去了,但很不幸地是他遭遇了另一個麻煩,秋意泊看著眼前紅衣紅裙的林月清,明明是極其清豔的麵容,如今卻是煞氣騰騰——是有點像電視劇女主黑化的那個打扮。
眼影至少畫了好幾遍!
秋意泊想到林月清身在渡劫期,可能每天腦子都跟漿糊一樣,但還堅持每天早上先在鏡子前給自己畫半小時妝就有點想笑。林月清紅唇微動,嗓音微微有些沙啞:“長生師弟,你在笑什麼?”
秋意泊道:“師姐這一身好看。”
林月清直直地看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睛中探究出什麼來,半晌,她才道:“好看?那就多看看。”
秋意泊與她並肩而行,也不問她去哪裡,隻當是平常偶遇閒聊一般:“師姐什麼時候回來的?”
“方到。”林月清跟著秋意泊的腳步:“本該半月前就回來的,路上事多,耽擱了些。”
“能回來就不錯。”秋意泊將納戒遞了過去:“師姐,我給你帶的一些土儀。”
林月清並未接過:“你總是替我們帶這些東西,不覺得累?”
“為什麼這麼說?”秋意泊輕描淡寫地道:“出門在外,見了新鮮的、好的,我自己也是要的,替你們帶一份也不是什麼累人的事情,多買一些回來再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