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遮蔽著臥室的窗戶,讓光線照不進來。
林織依舊有些意識不清地被人喂進了食物,胃部得到了安撫,饑餓平息,但眼皮仍然因為倦意無法睜開。
大腦想要強製重啟,但神智還沒來得及清醒,便被纏繞著下沉。
他早就沒辦法分析現在的情況,在理智被碾磨擊潰後,沒有空隙重組。
睡眠、食物與景潯,組成了他這幾天全部的生活。
林織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已經被連續太多,於他而言已經是過度。
他背部左肩下方上的傷口早就已經結痂脫落,變成淡色的幾乎看不見的疤,在糾纏產生的狼藉中讓它變得鮮明了些。
斷續的親昵,景潯輕而易舉地用一隻手將青年兩隻白皙纖瘦的手腕握住,親吻著他淡紅溫熱的眼尾。
被拆解的記憶分割了生活,景潯也有些記不清,他執著地將所有的情感愛戀甚至是不安都傾注在林織的身上。
哪怕時針倒轉,林織依舊在他身邊,這讓他無比安心。
好喜歡,想描畫他的每一刻,劇烈瘋狂的情感與癡迷,在錯亂的記憶中至死方休。
秋風吹起紅楓,潮冷感漫入骨髓。
畫板上被擠出的顏料被筆刷混合,被人專注細致地塗抹在畫紙上。
林織按著脹痛的前額從床上坐了起來,身體無聲表明著它的不堪重負,讓林織用力閉了閉眼睛。
他回想起了關鍵的事情,輕嘖了幾聲。
難怪瘋的這麼厲害,原來忘記了兩次,不過第一次的打擊遠勝於後者,第二次似乎要短暫許多。
林織之前做過這個假想,但他沒想過真的會發生,畢竟這不能由他或者景潯操控,這實在是太巧了些。
雖然幫了他忙,但是想到景潯難過痛苦的模樣,林織還是忍不住有些憐惜。
當然,這種憐惜感並沒有讓他臉上的笑意少幾分。
林織緩和好後,才詢問腦海裡的係統道:【他人呢?】
連著斷斷續續看了好幾天動畫片的01乖巧地回答:【在客廳畫畫。】
林織沒有再問,在適應了那種肢體使用過度的感覺後,身上乾燥清爽,所以林織隻洗漱了一番。
景潯正坐在背對著臥室的方向,畫的十分投入。
他隻隨意套了件褲子,寬闊的脊背上有著血痕。
林織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被他修剪的乾淨圓潤的指甲似乎並不具備輕易抓傷人的能力,除非十分用力,出現這樣的狀況,責任在景潯。
午後的陽光從天窗以及玻璃照入,並不刺眼,因鉛灰色的天空,看著甚至有幾分涼意。
沒有靠近林織也知道景潯是在畫他,雖然不知道他在畫什麼,但林織覺得他已經猜的差不多。
大抵是那些他失神又放縱的瞬間,林織並不介懷,他並不恥於承認欲,無論是什麼種類,獲得滿足的瞬間總歸美妙。
他靠近景潯的過程中似乎沒有帶上太過正麵的東西,用偽裝的柔弱無辜,用危險與惡,用情與愛,吸引著混亂的情人。
既然已經得手了,接下來的方式得更改一些了。
林織朝前走,景潯畫的過分專注,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暖色調在畫紙上鋪陳,讓林織微怔。
湖水倒映著金黃的人間,畫筆下的青年彎腰掬水,天朗氣清,是一種從視覺上便能感覺到的乾淨與美好,仿佛觸手可及的溫暖。
即使是根本不懂繪畫的人,也能感覺到落筆之人的心。
景潯是個很純粹很直白的人,他不知道怎麼正常的人和相處,所以他所有的想法都放在明麵上,他的畫更是如此。
林織沒有打擾他,靜靜地坐在一旁觀看。
空氣的溫度和濕度隨著時間偏移逐漸變化,景潯看了一眼腕表,放下了筆刷。
他該去看林織有沒有起床了,根據他上一次進食的時間,他應該餓了。
景潯起身,看見了不知何時坐在他身後的林織,表情顯得有些呆。
“你已經醒了嗎,餓不餓?”
他看見了林織脖頸上無法被遮掩的由自己留下來的痕跡,滿臉都寫著心滿意足。
林織點頭,景潯立刻去洗手做飯。
廚房的門開著,林織欣賞了一會兒青年美好的身體,低頭看手機。
將近三天沒看手機,內裡已經堆了幾條公司那邊的消息,第一條是示意他進行聯絡,後麵兩條都是確認他是否安全的暗號。
林織立刻進行了回複,避免公司那邊覺得他失聯,將他和韋錦榮的事情牽扯在一起。
他走到了客廳的邊緣,看著廚房的方向撥通了電話。
“你終於回複消息了,要不是確認你沒出過小區,不存在攜帶貨物逃跑的可能,我們一定會再次登門拜訪。”
“還沒找到?”
林織從霖姐的話語裡捕捉到了關鍵詞,三天了他們居然還沒從韋錦榮的嘴裡挖出古畫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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