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織念出名帖上的名字後,戚禾並未開口詢問。
這就是個明晃晃的圈套,在問他們要不要跳下去。
林織:“原來這麼幾天沒動靜,是做這件事去了。”
洗劍大會的籌辦不是一兩日的事,但若是有心加急去辦,四五日也足矣。
想必在白無求失手之後,赤羽門就在著手盤算這件事了。
不過這其中倒是有些奇怪,當初欽鶴穀丟失的碧露寒天為白有求所竊,白有求交給了同他做交易的蒙麵人。
林織先前以為白有求是為赤羽門竊取碧露寒天,現在想來不是。
碧露寒天是欽鶴穀為赤羽門所準備,轉頭卻被白有求盜了給他人,這件事風聲走漏,白有求不久前落在了赤羽門手裡,赤羽門讓他來偷冰玉蓮。
但白有求因為和他們打過照麵,不想和他們對上,再加上戚禾在比武大會上展露了白無求的獨門身法,所以赤羽門以白有求的性命要挾,讓白無求重出江湖,為他們偷取冰玉蓮。
林織知道七樣藥材裡,有兩樣在赤羽門手中,不過具體信息卻不那麼好打探,赤羽門雖然幾個堂口之間互有間隙,但也不是篩子,西域聖教的行蹤更是隱秘。
林織心裡對那些東西的去向進行了新的猜想,聽到了身旁戚禾的詢問。
“師父,我們何時動身?”
上不上鉤,於戚禾而言根本不需要猶豫。
對方布置的殺局,亦是他心中所求。
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這麼多年,即使臨近家鄉他也未曾踏入春沂半步。
戚禾更希望他的仇人全都在場,好讓他以血祭劍。
“收拾一下,今日啟程。”
林織手指微微收緊,帖子的邊緣泛起皺褶。
對方將地點選在欽鶴穀,顯然是為了甕中捉鱉。
欽鶴穀的地形注定裡一旦要封城,前後插翅難飛。
他們刻意在帖子上寫上戚禾的真名,以此刺激他們赴約,盛情難卻,他們自然會欣然前往。
林織看了輿圖,確定了動身的路線,在他們所在的城池與欽鶴穀之間所曆經之處定下了一個地點,傳了書信給海燁,作為他們麵談之地。
他將周圍布置的人手分批次去往欽鶴穀,不僅僅是讓他們在那待命,也是讓他們將東西攜帶進欽鶴穀中。
至於什麼東西,當然是他的那些毒蟲蛇蟻們。
接到命令後,林織的人有序地以商農江湖人士的不同身份奔赴欽鶴穀。
林織沒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除了一些外人不好碰的蠱蟲與毒以外便沒了。
他將冰玉蓮放置好,轉頭瞧見了站在門邊的戚禾。
“師父,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少年身材頎長,手裡拿著長劍,於斯文溫柔中帶著些江湖意氣,如同雪裡紅梅。
林織有些好奇他的話,不知他有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跟著戚禾走,卻到了戚禾的方中,被帶到了敞開的衣櫃前。
木櫃裡出了各類衣服還有發帶簪子,以及戚禾專門用來遮掩的綢帶。
“我看不見,所以想請師父替我收拾幾身衣物,我想收拾的精神些出現在那些人的麵前,顏色淺些的話,這樣血沾上去才顯眼,不過顏色深些也好,叫人分不清是本色如此,還是被血染的。”
戚禾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笑意,於話音婉轉處傾瀉些許殺機。
“師父喜歡什麼樣式,我便做什麼打扮,裡邊也是如此。”
雖然說裡衣沒什麼大多花樣,但款式、布料與繡紋也各有不同。
戚禾的意思不加遮掩,幾乎就要明白地說做師父手裡的乖娃娃,將身心都支配都交出去了。
“便是什麼裝扮都沒有,我也是願意的。”
戚禾眉眼溫良,吐出的話語卻並不內斂含蓄。
他以溫和平淡甚至是乖馴的態度說著侵入的話語,若是他的眼眸有神,恐怕早已透露出侵入感。
林織似笑非笑道:“行,那日必叫你出儘風頭。”
“師父受累了,一會兒我給師父涼涼手。”
戚禾的手指觸碰到了林織的手腕,不輕不重地揉了揉。
戚禾的話裡有話,他說的豈是今日收拾衣服的受累,那日弄的師父手酸,他自然要道歉。
這次隻給師父涼涼手,絕不往他手裡塞滾燙之物,讓他皮肉都被磨紅。
那日的光景又如同春日浮冰那般在腦海中浮現,戚禾越發煩擾自己瞧不見,若是能看見,他定然已經將師父被蹭的唇瓣宛若抹了口脂般的靡麗場景映入眼中。
林織戲謔道:“我見你倒不是想讓我涼快的模樣。”
頂起的布料,如同少年的情意一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