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快步走到了庭硯的跟前,取出了儲物玉佩裡的藥草。
這些高階藥草已經經過炮製,不適合萃取,林織取出小藥鼎與竹筒,開始煎藥。
在這個等待的過程裡,林織看向了已經閉上眼的庭硯,眉心不自覺皺著。
林織很少看見愛人脆弱的模樣,即使是不良於行的明遙,也是相對健康的,不會令人心驚產生他是否下一刻便會死去的感覺。
可庭硯不同,他的身體真的很差。
像是被人握在手裡快要融化的雪,生命的消逝感鮮明。
“師叔,我師父要替師姐護法,所以暫時由我來照顧你。”
庭硯的睫毛輕顫,似乎在表示他知曉了。
“師叔,可否讓我探查一番?”
若是林織和庭硯同等修為,便不必這般詢問,可他的修為差庭硯太多,庭硯若是不願意,可以輕易地將他的靈氣絞碎。
庭硯的聲音微啞:“可。”
林織將手搭在了庭硯的脈搏上,放出了一縷靈氣閉眼探查,用靈力內視著庭硯的臟腑。
越看他的眉頭皺的越緊,庭硯身體內的情況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像是破敗的斷壁殘垣,搖搖欲墜地支撐著,仿佛一點動靜都能讓它轟然倒塌。
林織收回了靈氣,他並未說什麼,轉頭看著藥鼎控著著時間與火候,將藥材放下去繼續煎煮。
洞府內的氣氛變得無比安靜,元止蹲在了林織身前,幫他一起看著藥。
在元止的斜前方,擺放著淡金色的花。
那盆被他偷藏起來,他短暫擁有過卻並不屬於他的花,正散發著盈盈的光。
它顯然被照顧的很精心,如此華美舒適的洞府,明珠為飾,鮫綃為床,特製的陣法,它顯得生機勃勃,不像是在他簡陋蒲團上那般羸弱。
元止忽地有些難過,但他不明白為什麼。
隻是覺得心口悶悶的,很不舒服,可他並不是想拿回這盆花。
元止慢吞吞地收回視線,有些發呆地看著專心熬藥的林織,直至被放在眼前的竹筒喚回心神。
“藥好了,師弟你先去端給師叔吧。”
林織沒打算親自喂,而且以他現在的身份,他和庭硯的關係,也遠遠沒到他喂藥的地步。
元止起身,拿著藥站在了庭硯跟前,庭硯起身半坐,接藥喝藥過程中,兩人皆是無言。
林織收好了藥鼎,庭硯也將藥喝完。
空空的竹筒被他遞出,元止離他更近,他卻遞到了林織跟前,在林織接過時,臟汙已經被他用除塵訣洗淨。
林織把物品歸置,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站在了庭硯跟前。
“純粹的木靈氣於療愈有效,師叔可願讓我試一試?”
即使一站一坐,青年的氣勢也不顯得居高臨下,而是一種略顯恭敬的疏離。
自是如此,他們就是這種關係。
但庭硯的心神還是有那麼一瞬的恍惚,青年倚著他索吻的模樣猶在昨日,可一眨眼,青年眼眸清淩淩,不見半點溫情。
林織不記得,不記得也好,他本就想讓他記不得。
“不必了。”
庭硯垂眸,神色有幾分倦怠。
林織沒再問,開口道:“師叔,那我明日再來送藥,若是有什麼需要,讓師弟喚我便可。”
庭硯自是察覺了這話語中的親密感,他望向元止,想要問問他進展如何,又有種沒由來的煩悶,便又沒有開口。
元止追著林織離開,出了洞府。
在禦劍送林織離開前,元止問:“師兄能否也替我探查一下身體,我好似也不太舒服。”
元止微微抿唇,神色間有些困惑的苦悶。
“好。”
林織握住了他的手腕,分了一縷靈氣鑽入元止的身體裡。
檢查一番後,林織搖了搖頭。
“你身上並無不妥。”
“是麼,那為何我感覺這裡悶悶的,很奇怪。”
元止神色間的困惑之意更重,反握住林織的手,將他的手貼在了胸膛上。
這並不是在**,元止臉上的每一個痕跡都在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