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搜查了一遍,果然一無所獲。

張君奉先領人回來,走回那串馬蹄印前,思索著道:“中原的馬能來了這裡,也許對附近已很熟悉了。”

胡孛兒緊跟其後,手按著橫刀,粗著嗓門回:“那怎麼可能,他們連探子都進不來!”說到此處停一下,眼瞅瞅舜音,覺得中原探子這些話還是不要當她麵說的好,轉口道,“要不然咱們再往東去追追看?”

穆長洲手提長弓,自十幾步外走回,垂眼看著那串馬蹄印,沒說話。

舜音站得不遠,聽到了他們的話,心中微微一緊,捏住袖中手指,難道是封無疾按照她給出的消息派人來的?

偏偏逢上昨夜有雨,留下了痕跡……但她隨即就覺得不該,她還在這裡,封無疾行事不會這麼莽撞,何況派人來又有何用,還不如她身在此處看得多。

她轉眼看向那裡,忽見穆長洲抬了頭,似要發令了,差點就想開口,但還是忍住了。

偏偏穆長洲眼神又看了過來:“音娘如何說?”

怎麼又問她?舜音想了想,說:“我隻擔心今日什麼風物都見不到了。”說完隔著垂紗與他對視一眼,坦然站著,仿若就是隨口一說。

胡孛兒心想正忙著呢,瞪圓眼瞅她:“夫人隻關心這個?”

舜音反問:“那我該關心什麼?”

“……”胡孛兒被噎了一下,忽而想起來,看向穆長洲,“軍司方才可是要下令?”

穆長洲眼看著舜音:“我正要下令往回走,向西查視。”

舜音抿唇,默默轉身,走出去牽馬,心想還好,差點以為他就要下令往中原方向去查了。

弓衛將馬牽來,穆長洲翻身上了馬,下令說:“即刻返回,向西而行,繞城走。”

眾人紛紛上馬。

舜音也坐上馬背,跟去他左後方時有意落後了一截,裝作對這些都漠不關心,邊打馬緩行邊轉頭去看四下,隻當是真在找尋可以觀望的風物。

張君奉看她離遠,打馬接近穆長洲,低聲問:“軍司真打算向西而查?”

穆長洲點頭,中原的探子不可能短期內再來,一塊馬蹄鐵,河西之地也不是不能故意仿冒。

但想了想,也不能有疏漏,他朝後方的胡孛兒看一眼,頷首示意他近前。

胡孛兒立即打馬

靠近:“軍司有何吩咐?”

穆長洲壓低聲說:“中原方向的動靜也留意一下。”

胡孛兒領了命令,又打馬回後方去了。

舜音隻聽見幾句低低的說話聲,轉頭看過去,隊伍已恢複如常,穆長洲仍行在她右前方,當先領著隊伍。

隻不過速度不快,一路邊走邊四下查看。

直至天上日頭更高,已快過去一個時辰,穆長洲抬了一下手。

眾人停下,胡孛兒一下躍下馬,直奔前方側麵土坡而去。蹲在坡邊扒來扒去觀望許久,他站起身喊:“還真有!”

張君奉打馬過去,回頭對穆長洲道:“是與先前一樣的蹄印,多了一串。”

穆長洲看向前方:“你候在此處,保護夫人。”說完又看一眼胡孛兒,“你點幾人,隨我走。”

胡孛兒立即上馬,招了幾名弓衛,跟上他。

穆長洲轉頭看一眼舜音,回頭策馬,領著幾人快馬奔出。

舜音坐在馬上看他馳馬而去,暗鬆一口氣,沒想到竟然猜對了,果然不是中原方向來的馬,隻是不確定是不是他們河西境內自己人在故弄玄虛了。

她輕扯韁繩,轉頭看見打馬在旁的張君奉,想了想,故意說:“軍司掌管涼州軍政,又參理民政,已是身居河西要職,難道在河西境內還有人能與他作對不成?”

張君奉領著剩下的弓衛,本已打算晾在一旁再充作一回便宜護衛了,不妨她今日竟主動開口與自己說話,看了她兩眼才道:“夫人不會以為軍司的位子這般好坐吧?軍司可是七年來一步一步才走至今日的。”

舜音眼神動了動,忽而想起陸迢說過穆長洲是文人出身,又年紀輕輕已身處高位,有不少人看他不慣,也許是真的,便抿唇不說了。

張君奉也不再多言,怎麼看都覺得這位夫人就是花架子一個,想得也未免太簡單了,竟覺得軍司當得容易不成?乾脆打馬離遠兩步,就做他的便宜護衛好了。

沒了言語,四下無聲。

在這地方乾等許久,舜音連周圍地形都觀察完了,終於聽到了遠來的馬蹄聲。

她找了找,才發現聲音自斜側方而來,一眼看見快馬而來的穆長洲,並不是他之前離去的方向,大約是刻意走了捷徑而回。

胡孛兒領著幾名弓衛緊隨其後。

馬至跟前勒住,穆長洲一手持弓扯韁,另一隻手

中還抓著三支羽箭,轉頭遞給一旁弓衛:“擦乾淨,不可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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