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是這個居住在筆記本裡麵的法師的自稱。
對方是位男性法師,在魔法理論的研究方向上可以說是相當深刻,簡直就像是斯科特曾經想象的那些擁有自己法師塔的存在一樣。
在最開始的時候,斯科特還以為對方是那位傳聞中的菲爾法師,畢竟,在各個方向的研究都異常深入、相當於精通全係魔法的存在還有幾個?
最少在斯科特的聽聞之中,就隻有菲爾法師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當對方否認自己和菲爾是同一個人的時候,不知怎的,斯科特反而還鬆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是對方的話,那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過於興盛的運氣和過於巧合的巧合,這兩樣東西總讓人忍不住心生警惕。
斯科特已經相信了這一點。以克勞德對於菲爾法師的描述,那位先生的傲氣絕對不會讓他說出自己是個蠢貨這樣的句子。
弗蘭先生是位驕傲的、知識淵博的、對無知顯得格外痛恨的先生。
對方也並未透露他本身的來曆,隻讓斯科特將他當做“會說話的筆記本”來看待就行。
斯科特知道,這是弗蘭先生並未信任他的表現,而事實上,他也並未信任對方。
在筆跡中的描述裡,他隻是一個從邊緣小鎮來到東厄城上學的學生,剛好在魔法的鑽研上有一定的成果。
兩人對於現在的自我介紹都非常滿意。
也許,在未來的相處中,他們之間的信任會慢慢地增強,相互會開放更多的信息給對方。
但現在兩個靈魂隔著一個筆記本的距離,對於彼此的來曆和真實一無所知,又從哪裡談得上信任呢?
更何況,假如自己對於弗蘭先生一見如故,像無知的幼童般將全部家底與情況都向對方吐露出來······
到時候最看不起自己的,恐怕就是弗蘭先生才對吧。
扯遠了。
在測試與自我介紹的環節過後,弗蘭先生慷慨地支付了借用元素寶石的報酬——
[你想要知道的是咒術鏈這種東西對嗎?]
張揚又華麗的字體浮現在了筆記本的上麵。
斯科特的羽毛筆點在了紙張上——
[是的,我想要知道,該如何破解這類天賦。]
[······天賦?]對方慢吞吞地畫完一個圓潤的問號,像是在最大化地表示自己的質疑。
這有什麼問題嗎?斯科特才想到這裡,就看到新的字符出現在了這句話的後麵——
[誰告訴你,這東西是什麼天賦?]
不是天賦?
少年一愣。可是在城主府的記載之中,在喬治收集的情報裡,咒術鏈這種技能不就是先天的天賦所帶來的嗎?
他將這個疑惑寫在了筆記本上,卻得到了這位弗蘭先生毫不留情地嘲笑——
[你說的有咒術鏈天賦的人,不會‘剛好’是個來自中心城的家夥吧?]
[又比如,在中心城學院裡麵還挺受重視的?]
[全都中了。]
弗蘭先生對於自己猜中的這件事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的字跡重新出現在了後方——
[這是中心城的慣例了,他們向來喜歡把這些費點腦子就能辦到的事歸結為天賦,為的不就是彰顯自己的獨一無二嗎?]
[咒術鏈這種東西,從來不是什麼天賦。它從頭到腳唯一或許能夠稱得上天賦的點,也就是······不適合蠢貨吧。]
又來了。弗蘭先生獨特的“天賦論”。
斯科特的嘴角向上揚起。
看來弗蘭先生並不屬於中心城的派係,這讓對方在斯科特心中的信任度又稍微上升了那麼一點。
這也不怪斯科特,雖然神明在世間傳布的教義與言論很讓人信服,但從他來到這個異世界開始,那些來自教廷與中心城的人似乎都在與自己為敵。
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很難對這些人存在好感。
斯科特抬起筆尖,慢慢地書寫道——
[那麼弗蘭先生,咒術鏈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而如果想要破解它的話······我需要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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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當陽光透過窗戶灑進臥室的時候,克勞德習以為常地跳到了斯科特的身邊。
【有一封魔法信在窗外等你。】小人板著臉,看著少年略帶疲倦的眉頭。
昨天斯科特發現了那個筆記本的新用途;裡麵有著一個不知身份的法師;兩個人似乎交流的還挺開心的;書房的魔法燈直到很晚才被少年關閉。
這點讓克勞德先生很不讚同。畢竟今天就是重要的決賽了,養足精神去準備比賽才比較正確吧!
更何況,幼崽怎麼能熬夜呢?——今天的騎士先生也有著自己莫名其妙的執著。
克勞德先生對於那個在筆記本裡藏頭露尾的家夥抱有十足的警惕,根據對方書寫的筆跡來看,這似乎就是帝都中流行的貴族字體,曾經克勞德在騎士團的公文上麵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