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
奧蘭多難得陷入了這樣的思考。
自從煉金師裡奇他們的任務失敗、奧蘭多將自己的任務轉變成了觀察這種輕鬆的方案以後,他能夠思考的時間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他保持著一個長遠的距離,遙遙地跟在了斯科特和艾倫小隊的後方。當迷宮中的兩人移動位置時,他們曾經呆過的地方總能快速地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就這樣不遠不近地綴在後方,視線則一直觀察著隊伍裡的灰發少年。
那個叫做斯科特的人······
當初是為什麼帶著那樣的表情,說出那樣的話呢?
[就好像和他有著一樣的經曆似的。]
奧蘭多注視著對方。
他看著斯科特一直和他那個鬨騰的搭檔走在一起,那兩個人明明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在與怪物進行戰鬥的時候卻表現出了驚人的默契。
他們戰鬥後會相互對視一眼,一個笑容燦爛到毫不掩飾,一個淺淡地勾起嘴角。
處理傷口的時候那個紅發會誇張地哀嚎,而斯科特的表情會更加平淡,然後伸手將治療的果實砸在對方的傷口旁,對方慌忙接住後會傳來更誇張的抱怨。
他們在收集晶骨的時候先進行猜拳,輸了的人去處理那一堆腐朽的骨頭;他們會因為忘記放了的一味作料而發生了短暫的交手,在塵土揚起毀掉食物之前,又默契地收住了架勢;在休息的時候,他們會鑽進一點也不符合比賽氣質的魔法睡袋之中,而在那之前,斯科特會拿著羽毛筆,慢騰騰地在火堆前寫著日記一樣的東西。
火光在黑夜之中跳躍,熱烈的火苗卻將旁邊灰發少年的臉龐映照出了近乎溫和的線條來。
不,是他的判斷出了錯。
有著白色短發的跟蹤者停在了原地。
這人不可能和他擁有類似的經曆。他是如此篤定地想道。
隨著這種結論的誕生,奧蘭多心中的好奇似乎消失了。
奧蘭多很少會產生好奇心這種東西,或者說,能夠讓他感到好奇的事物本就不多。
訓練,保護,訓練,保護,他的生活中無限充斥著這兩個環節,而這兩個環節都不需要多餘的好奇心。
能夠接觸到的人是姐姐與其他人。
姐姐像是為了聖子的位置而生,無論是在聖術還是在預言方麵都這樣的優秀,不需要他的乾涉;
至於其他人······奧蘭多知道他們是怎麼稱呼他的。
——怪物。
人們總是會把和自己不一樣的存在稱為怪物,而假如是和他一樣的怪物、不,哪怕隻是有著相似的經曆,又怎麼能夠像現在這樣,表現的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正常人呢?
或許不應該再繼續待下去了。
奧蘭多看了一眼那還未熄滅的篝火,轉身消失在了原地。跟蹤這件出於好奇心的事情浪費了他許多狩獵積分的時間,好在睡眠同樣不是必要的東西,還有著充足的時間去彌補。
當太陽升起後,奧蘭多還是重新綴在了這支隊伍的後方。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理,他比預想中又多尾隨了一陣子。這是進入亞米格峽穀的第四天,也是學院競賽的決賽已經過半的時間。
大部分的隊伍都已經接近了迷宮的中心,逐漸地開始相遇、對峙,挑釁,緊接著而來的就是摩擦、戰鬥與搶奪。
根據晶球中不斷傳來的訊息,比起最開始預計的情況,現在東厄城這些隊伍們的表現倒是讓人出乎意料——他們就好像達成了什麼默契的合作,不僅沒有向著同為東厄城的其他隊伍下手,甚至還主動地去狩獵轉學生的隊伍。
沒錯,狩獵。
奧蘭多抿著嘴,他看著自己跟蹤的兩個人悄悄地蟄伏在了樹林裡,就像是耐心等待著獵物的捕食者。而不遠處那堆篝火的主人,也就是笑嘻嘻拎著魔獸的脖子返程的兩名轉學生,顯然就是被捕食者所等待的獵物。
這該怎麼辦?
奧蘭多又一次陷入了茫然。
他沒想到在自己終於準備離開的時間,卻麵臨了這樣讓人為難的情境。
如果現在出麵就會被迫陷入交手的境地,而在聖徒的計劃之中,他們與斯科特的隊伍進行交手的時間絕不是現在。
他從來都不想破壞聖徒的計劃。
但就這樣放任對方成功狩獵的話······
奧蘭多看了一眼晶球,又看了一眼出現了騷亂的前方——
白色短發的少年一頓,接著徑直轉身,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
在遇到轉學生主動布置的“陷阱”之後,斯科特腦海中的目標一下子就變得清晰了許多。
既然來自中心城的人們給他準備了這樣的大禮,他不做些什麼來回報實在是對不起這一番心意。
當競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