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 216 章(3.6w、3.7w評論加更)(1 / 1)

當聽到了“可以離開”這樣的指令後,修幾乎是一路歡快小跑地離開了辦公室。

他就知道,團長這麼好的人肯定能夠理解他的!

修在心中高興地想道。

如果他真的以戀慕幼崽這種可怕的罪名裁決,彆說是團長了,就連自己的父母都絕對不會放過他——

把可恥的罪人逐出獸人族!

修覺得自己仿佛已經聽到了父親那洪亮如雷的嗬斥聲。

這讓修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在繞過某段彎路的時候,心虛的副團長先生腦袋上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看來是騎士團裡麵夜巡的後輩。

修剛剛掛上笑臉準備和辛勞的後輩打個招呼,可是卻忽然意識到了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耳朵?

等等、、耳朵!!

這位娃娃臉騎士嚇得兩隻垂耳都豎了起來,咣當一聲,他把隨身攜帶的頭盔給扣在了腦袋上麵!

“是誰?!”轉角那邊傳來了犀利的喝問聲,緊接著是快速跑動的聲音。

等到那左手提著魔法燈、右手舉著長矛的騎士團新晉騎士轉過彎來,氣勢洶洶地要捉拿潛入者的時候,卻猛地在前方看到了一個有點陌生的騎士——

對方看起來好像特彆高、不,臉好像特彆長······新晉騎士看著對麵那戴著大號製式頭盔都會露出一個下巴的人,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不過在這沉默的時間裡,他敏銳的目光看到了那身鎧甲上麵特有的標誌。

這是······

“是我。”

頭盔下傳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新晉騎士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這竟然是他們那威嚴的副團長大人?

他看向恨不得緊緊將後背貼在牆麵上的那位盔甲騎士,如果不是因為那標誌和聲音都對的上,他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位深夜還在騎士團閒逛的人竟然是那位副團長大人。

“修大人?您怎麼會在這裡?”這位新人錯愕地問道。

“因為有些事需要與團長大人商議,還是請不要過問這些。”修的聲音從厚重的頭盔下傳來,帶著點嗡嗡的響聲。

“我明白了!”在聽到團長大人幾個字時,那新人下意識一哆嗦,迅速擺出一個騎士禮。

直到巡邏的小騎士離開這裡、而對方提著的魔法燈的燈光餘韻也徹底消失不見之後,修才終於把自己從牆上“撕”了下來,一條毛絨絨的尾巴頓時迫不及待地從牆壁與盔甲的夾縫之間鑽了出來。

而當修鬆開了自己一直拽著的頭盔邊緣時,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悄悄地將頭盔頂了起來,露出了他緊緊抿著的嘴唇。

“唉——”

在確定周圍已經徹底安全後,修長長地、長長地鬆了口氣。

好險,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要被騎士團的後輩看到自己的原型了!

他對於剛才那聽到團長的名字後立刻躬身逃走的後輩有些愧疚,如果不是為了及時脫身,修也不願意在那些小騎士的麵前提到團長大人——

不知道為什麼,進入皇家騎士團的小騎士們好像一個比一個的更害怕德裡安團長,就算他無數次聲明團長是個好人,也隻會得到非常敷衍的應和以及變得更詭異的目光。

修又歎了口氣,等到心情完全放鬆後,他那鮮明的半獸化形態才終於退了下去。

獸人族在情緒起伏大的時候,會變得收斂起自己的原型,緊張、激動、驚嚇等等都會如此,這也是剛才他為何做不到及時收回耳朵和尾巴的緣故。

不過,作為能夠成為異族和團長大人之間聯係的中介點,修一直都在以高標準的條件來嚴格要求自己,經過持續的訓練之後,修已經能完美地在戰鬥、宴會、甚至是團長大人的殺氣麵前保持好自己的原型了。

按理說,修剛才不應該發生這樣的情況,但今天卻跟往常有點不同。

修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盔甲,一邊忍不住想到了白天遇到的那位特殊的少年。

他們犬獸一族的天賦大多表現在靈敏的五感上,而修也是年青一代中表現的最亮眼的一位。他能夠靠著作弊般的嗅覺和視覺看穿絕大多數的偽裝,這也是有著“偽裝大師”稱號的尼克斯先生為什麼屢屢看他不順眼的原因。

這一次,因為團長發布的任務,修跑到了帝都學院去代替那些小守衛的巡邏工作,也成功地按照自己的職責,又一次攔截下了用了幻術魔法陣的尼克斯法師。

修已經習慣了對方報複性的捉弄,畢竟在他的感覺中,尼克斯先生從來都沒有什麼對於自己的惡意——

獸人族很少會去像人類那樣進行複雜的思考,考慮“他有什麼目的?”“他是不是在刁難我?”這樣的問題,他們更多的則是依靠著天生的直覺去分辨善意與惡意。

修也是一樣的,隻不過,唯一讓他有點苦惱的就是,尼克斯先生的玩笑總是會讓他的錢包癟上一截——雖然團長大人每次都會批準報銷就是了。

扯遠了。

修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想要讓它變得更理智一些去分析問題。

事情的重點,在於跟在尼克斯先生背後的那位少年。

修原以為自己這輩子所有的黑曆史都會隨著成年、甚至隨著他被隔絕在這人類世界而徹底消失,卻沒想到,會在今天刷新出新的黑曆史來——

他竟是因為反應太過奇怪,被尼克斯先生堅定地認為是一個愛好奇怪的變態。

修一把捂住了臉,他也能理解尼克斯先生的想法,畢竟有人對他們族裡珍貴的幼崽做出這種失禮的舉動也絕對會遭到追殺。

但是,該怎麼形容他看到那孩子時候的感覺呢?

修已經很久沒有思考過這麼複雜的問題了,他努力地在自己的詞彙庫中尋找著合適的形容詞。

就好像是一個發光的光源,不管是那雙比寶石還要耀眼的眼睛,還是那周身優雅又冷靜的氣質,又或者是那難以用任何語言去形容的外表,他就像是在黑夜中能聚齊所有視線的光源,無論是誰,隻要走到附近,就無法將視線從對方的身上挪開。

修也是一樣的。

他隻知道人類是神明最眷顧的種族,卻還是第一次知道,竟然還有人類的長相能比那些精靈或者魔族的長相還要更加好看。

修有些氣惱自己詞彙的匱乏,但好看兩個字卻是真心實意的。

也許他實際上並沒有精靈族的祭祀或者是魔族的王那樣美到令人窒息,但卻讓修在第一眼就忍不住心臟砰砰砰地跳了起來,臉頰控製不住地紅透——

這會被尼克斯先生誤會也是理所當然的。

修在見到這孩子的第一眼,就無法控製住想要與他變得更親近的念頭。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麼想要當場變回完完整整的原型,然後衝到對方麵前去、將尾巴搖晃成一叢蒲英花的形狀。

修差點當場就變了——如果不是先前那魔鬼般的克製訓練,說不定他已經在普通人類的麵前暴露了自己是個異族的事實。

要知道,異族自從將自己隱藏起來開始,就再也沒有在明麵上出現在過世人的眼睛裡麵。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那修就會成為異族徹頭徹尾的罪人,甚至還有可能會連累到德裡安大人。

異族和皇家騎士團能夠達成合作的關係,這對於兩方來說都是一個毫無疑問的喜訊,而德裡安大人一直以來對於他都那麼好——

修逃也似地離開了食堂的前麵,終於在自己闖下禍事之前平複下了躁動的心情。

可那也隻是暫時性的,就像是現在,當修回憶起剛見到那個叫做斯科特的少年時候的場景,他的尾巴好像又想要搖晃上幾下了。

所以······

那孩子身上究竟是有什麼魔力呢?

為什麼隻有他是這樣奇怪的反應,而尼克斯先生和德裡安大人卻能夠平和地跟對方對視,就好像在他們眼裡,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

難道那孩子當真會與異族有什麼關係?

修搓了搓自己的臉頰,終於匆匆地轉進了某個小巷中隱蔽的房間。

“修?你今天回來的有點晚。”裡麵悠閒擦盤子的女人有些驚訝地看過來,“等下,你這是怎麼了?”

修把捂住臉的兩隻手放了下來,然後冷靜地對那女人說道:“麗塔,能幫我聯係上那位要來帝都的大人嗎?”

那位女性險些沒有拿穩手裡的盤子,表情比之前更加驚訝了:“你想要聯係那位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修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想要親自見對方一麵。”

“好吧,我明白了。”吧台前的女性歎了口氣,從旁邊拿起了一個小號的記賬本。

******

在都藏匿的異族們因為這些變故動作起來之時,同樣在帝都的夜幕之下,另外一個地方也變得兵荒馬亂——

隻聽得“啪”的一聲,在某個空置的地下室裡麵,從天而降了一個臉朝下的矮小男人。

因為傳送的太過緊急的緣故,連降落時候的表現也是同樣的緊急。他沒能將自己的臉向安全的地方撇開,而是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刻著陣法的地麵上。

凸出的印記被撞到了他的臉上,而他的鼻子也因為劇痛流下了兩管鮮紅的血液。

“該死的!”

男人匆匆忙忙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治療的聖術,勉強讓自己變得不再更加狼狽。

他從地麵上把自己散掉的神官袍撿了起來,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對自己隻能這樣狼狽跑路的憤怒。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用傳送卷軸從斯科特他們麵前逃跑了的沃爾特神官!

“怎麼會在那個地方遇到晦氣的報喪鳥?”他低低地咒罵了一聲,但聲音裡還是有著後怕。

不過,可能是熟悉的環境的確會給人以心理上的安慰和支持,越是嘀咕著,他的聲音也就變得越有底氣。

憤怒的情緒逐漸代替了後怕,在沃爾特神官的臉上占了上風。

“真是該死,那個騎士團的副團長怎麼會在學院裡巡邏?”

“還有,那個流浪狗一樣的法師,他怎麼敢!!”

沃爾特神官從頭到尾的開始回憶起了今天的一切不順,包括擋路的石頭一樣油鹽不進的騎士,以及那個口出狂言的尼克斯。

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了。

就像是德裡安騎士長所想象的那樣,沃爾特神官今天為止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出言挑釁的尼克斯法師了。

“竟敢說我是······”

沃爾特神官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在神殿裡蟄伏的那些年是他永遠不想提及的時間,而此時被戳了痛處之後,他越想越覺得惱火,隨之而來的就是更濃烈的厭憎與殺意。

他現在已經和之前大不相同,背後有著出關後地位變得比過去更高的祭司大人做主!

想要在帝都殺了一個落魄的法師,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沃爾特神官咬住了嘴巴,就要轉身招來分配給自己的強者隨從。

可就在這時,地下室裡麵的鏡子忽然自發地亮了起來,沃爾特神官的腳步一頓,瞬間恭恭敬敬地趴在了地上——

“見過祭司大人!願神明保佑您一切順遂!”

幾乎是下意識的,沃爾特神官無比流暢地做出了上麵這一整套舉動。

不得不說,過去那些伏低做小的日子的確給他帶來了不少東西。

當那陣從鏡子裡傳出的光芒終於穩定下來之後,鏡麵上並沒有出現誰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由光明的火焰所組成的臉。

那張臉隻有簡易的兩個眼睛和一張嘴巴,足夠證明來人對於沃爾特神官的輕蔑——明明是雙向的影像通訊魔法,但對方卻連影像都不肯露上一個。

不過,沃爾特神官本身也不會在意這些就是了。

看對方那滿意的神情,顯然對沃爾特神官的這種恭敬也很是受用。

“沃爾特神官,之前交給你的任務完成的怎樣了?”鏡子裡傳出了那人的聲音。

“祭司大人,屬下沒能完成······”沃爾特神官一邊誠惶誠恐地點頭,一邊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可剛剛還在微笑的笑臉,在聽到回答的那一瞬間,就立刻變成了惱怒的神情——

“你在說什麼?”

撲通一下,沃爾特神官再次趴回了地上。

“祭司大人,這真的不怪我啊!”他向鏡子附近爬了兩步,“我也想不到,皇家騎士團的那個團長會出現在帝都學院裡,彆說靠近學院塔了,下屬差點連命都丟在了那裡!”

聽到某個熟悉的名字後,對方的表情終於頓了頓。

“那個懲戒騎士?”

“是的,就是他!”沃爾特神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點了點頭。

“屬下還遇到了一個該死的流浪法師,如果不是他耽誤了行程,說不定我已經在那個團長到達之前就找到學院塔的位置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讓人惱恨的事情,臉上浮現出了同仇敵愾般的表情。

“流浪法師?”

“一個叫做尼克斯的法師,就是開設了七層塔的流浪狗——”

沃爾特神官還沒說完,他就已經被鏡子中傳來的某種力量掀翻在地,整個人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下室的地板上。

“彆在我麵前耍那些小聰明。”鏡子裡的臉變得麵無表情,“尼克斯是七層塔陣法的設計者,如果想要破解那些被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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