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門開了。
斯科特向裡麵望去,明明這扇堪比城牆般厚重的大門是從內拉開的,可是門的後麵卻是空無一人。
彆說是開門者了,就連上次他來到獸神殿的時候,神殿中那些來來往往的獸人族神官們,此時也不見了蹤影。
少年朝著其中張望了一下,正當他對著過分安靜了些的環境產生疑惑的時候,他的耳邊卻忽然響起來一道女性的聲音——
“孩子,到祈禱室來——就是上次我們相見的地方。”
那話語輕柔,帶著能讓人的心情變得舒緩下來的平靜。
斯科特還記得這聲音,
它正是那位曾經出現在幼崽包圍之中的祭祀——那位頭戴森林之冠的獸人。
上次相見的地方?
斯科特隻能想起來那個據說是幼崽們出生的偏殿。
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在神殿中左拐右轉,這一次,哪怕沒有老村長的引路,斯科特也很快抵達了那間在獸人們眼中無比神聖的房間之外。
而這一路上,斯科特倒是真的見到了幾個結伴而行的神官,他們穿著和人類神官截然不同的棉布神袍,正有說有笑地肩並肩走著。
可是即便斯科特當著他們的麵從這些神官麵前的道路上經過,他們竟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目不斜視地跟少年擦肩而過。
儘管自我吹噓並不是一種被騎士先生提倡的行為,但斯科特還是知道自己那飄忽不定的“長相”和對於動物的親和力相加在一起,究竟會對獸人們產生怎樣程度的影響——
他降落自這村莊中以後,所遇到的獸人們就是最好的例子。
斯科特就在這些獸人們的麵前走過去,而那笑得最歡暢、看起來毫無防備心的神官都沒動上一下眼珠。
這隻能說明一點——
斯科特將法杖從身後抽出來,然後在身體的周邊點了點。
果不其然,他在距離身體幾十厘米的地方,感受到了一種輕柔又緩慢的回彈力。
【一種奇怪的力量。】菲爾先生評價道。
他單腳站在斯科特的杖尖上觸碰這那道不知名力量構成的軟膜,像是個天然掛在法杖尖端的裝飾小人。
那裝飾小人將手托在下巴上,對著眼前又一種新鮮事物皺眉。
【感覺倒是和聖術的力量有些相似。】克勞德說道。
他作為騎士,本身就不存在法師這樣對於力量的敏銳感知,更彆提從那力量中分析出什麼具體的成分了。
而同樣作為一名騎士,克勞德有著屬於自己的辨認方法——
“直覺”是這些用劍的家夥們最好的裝備。
是以,在遇到一種新的力量時,反而是克勞德先生比菲爾更快一步得出結論。
作為介於法師和劍士之間的存在,斯科特又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思考方式。
[我認同克勞德先生的話。]少年在腦海中輕鬆地說道,[畢竟這道力量隻會來源於一個人,而那位女士和那些神官們都是在侍奉著神明的——這很合理不是嗎?]
他兩者各采取了一半的特質,在適當的思考和分析後,用直覺果斷地抹掉了後麵那段複雜的分析過程。
看起來,那位祭祀大人並不準備讓其他人看到這次的會麵。
當斯科特站在那間熟悉的房間門口時,果然從裡麵聽到了那位祭祀的聲音:“進來吧,孩子。”
他踏進門口的那一刻,身體四周也像是脫落了什麼包圍著的無形物體一般,伴隨著關閉的大門一並留在了門外。
“祭祀大人。”斯科特將手放在胸前,朝著房間內微微頷首。
*****
這座房間正是當初哇哇大哭的幼崽們被收容進來的房間。
可是如果祭祀不說的話,斯科特怎麼也想不到,這間並不算寬大的房間竟然就是對神明的祈禱室。
在人類世界的神殿裡,神官們恨不得把祈禱室建出個小型廣場的麵積來——就好像那範圍越大,他們對神明的虔誠之心也就越多似的。
當那位頭戴森林之冠的祭祀轉過身來之時,她像是看出了斯科特的困惑,微微一笑說:
“寬容的神明愛護著每一個幼崽,並不會介意自己的祈禱室就安排在新生地的周邊。”
“倒是你,孩子,你來的比我想象中要快上許多。”
她那雙湖藍色的眼睛隔著遙遠的距離望著他,斯科特卻覺得,那雙藍眼睛簡直像是能望穿迷霧、一眼看到彆人的心底似的。
這就導致對方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早已經知道了這背後的真相一樣。
少年灰色的眸子動也未動:“我也沒想到,征伐活動竟然那樣快就結束了。”
祭祀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