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手臂被拉住的時候,少年的身體整個一僵。
可就在對方那隻手猛然用力、打算將他拉到那條幽暗的小巷子裡去的時候,斯科特竟是手掌一擰,反客為主直接扼住了對方的手腕!
少年敏捷的動作快的像是一隻矯健的黑豹,他身邊的魔力驟然爆發,下一秒,他的魔杖已經代替了他的手臂向上方頂去,似一把刀似的橫在了來人的脖頸之間。
“是誰?!”斯科特的聲音沉沉,語氣冰冷,眼底的風暴就如同杖尖的魔法一樣迅速醞釀了起來。
忽然從明亮的街道轉進幽深的巷子,少年的視線一時之間看的並不清晰,剛才的一係列動作當真隻是憑借著他本能的直覺,再加上長久以來克勞德先生持之以恒進行的劍士方麵的訓練。
他扼住彆人的手腕像是一根鐵鉗,而明明是被用來施放魔法的法杖到了他的手裡,竟也像是能殺人的刀劍一般。
是誰?為什麼會在人群之中精準地拉住他,難道剛剛發生的那些全部被對方所看到了嗎?
斯科特的右眼還有著殘留的陣痛,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用凶厲的目光鎖定偷襲的人——
就讓他看看,到底是誰······
待少年的視野終於適應了這昏暗的環境後,出現在麵前的場景卻讓他怔了一瞬。
“······嗨嗨?”
被死死抵在牆邊的紫發青年舉起了雙手,像是在極力證明自己的無害。
他看向斯科特的視線裡帶著哭笑不得,帶著新奇和驚歎,還帶著不少的尷尬意味在其中——
“那個,斯科特?”這位俊美的紫發魔族沒有得到回應之後,試圖再次開口。
“嗯?”
“是我,我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和你說話,嚇到你了對嗎?那個······能先把我放下來嗎?”
少年沉默了兩秒,注意到對方還沒有被自己放下來,整個人還是一副緊貼在牆上的狼狽模樣。
為什麼會是湯尼??
斯科特的灰眸中閃過一絲錯愕,但還是依言把對方放了開來。
這頭如海藻一般的深紫色長發,這張雌雄莫辨的精致麵孔,還有對方那根本沒辦法偽造的魔紋······這不是去參加緊急會議了的湯尼又會是誰?
不過,儘管少年並沒有想清楚對方的來意,腦海中閃過的萬千念頭裡卻根本沒有“他對自己存在惡意”這個選項。
【斯科特,你得知道他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菲爾在他的肩膀上嚴肅開口說。
克勞德先生沒有說話,可是從對方的表情上來看,恐怕也是不讚同斯科特如此輕易就鬆手的舉動。
在魔力遜色於對方的情況之下,能夠壓製得手完全是靠的一個出其不意。在斯科特鬆手之後,但凡湯尼有任何打算對他不利的想法,斯科特現在恐怕都不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少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接受了兩位亡靈先生的指正。
[是我受了曾經記憶的影響。]斯科特承認道。
他不會用“湯尼先生雖然失憶了,但他還是那個湯尼先生啊!”或者“我清楚湯尼先生的為人,就算是一千年前的他也不可能balabala”這樣愚蠢的話來為自己進行辯駁。
且不說沒有同樣記憶的人究竟算不算同一個人這樣的深奧命題,就說從對方的身份上來看,作為魔族第一商會的繼承人、甚至同樣擁有站到繼承人儀式上進行競選的資格的湯尼,他本身就絕對不可能跟純良無害幾個字沾的上邊。
更何況······
斯科特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那就是當一件事複雜到讓人很難想明白的時候,就把一切的前提條件全部去掉,隻看最關鍵的那部分信息——
對於現在的湯尼來說,他斯科特就隻是一個接受了亡靈族的任務前來、暫時定居在了商會住宅裡麵的陌生幼崽而已。
而麵對這樣的一個純粹的陌生人,不管是采取怎樣的行動都是合乎常理的,不是嗎?
少年平靜地得出了答案。
他安安靜靜地抬起了那雙灰眸,注視著對麵那整理形象的紫發青年,像是在等待著對方給出一個解釋。
既然在這段路上精準地攔下了他,這就說明從一開始的時候,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進了對方的眼中,包括剛才發生的那起神殿的爆炸也一樣。
那就讓他聽聽吧,一千年前的這位湯尼先生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對麵的青年終於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又變回了那個帥氣無比的商會獨子的形象。
他麵向斯科特,一邊笑著抱怨:“嚇我一跳,亡靈族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