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難有問題。
此句話一出,就將艾腦海中之前盤旋的那些猜疑打落在地。
她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懷疑,而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果然如此?
艾覺得有些荒謬。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也向著那些直覺派靠近了?
她麵上不顯,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吸血鬼。
緊接著,這位僵屍族的女士就在周圍各異的植物注視下,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帶著歡喜和羞怯的笑容來。
“你怎麼才來啊。”艾撲上去,一把抱住了對麵的人。
植物:“······?”
桑:“?!?!?!?!?!”
強大的吸血鬼就好像被雷劈了似的,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呆若木雞。
這家夥這是瘋了嗎??
明明是多年的死對頭,忽然換上了一副小女兒嬌羞的模樣朝自己撲過來,桑隻覺得渾身上下好像是有螞蟻在爬,看著艾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哥斯拉忽然穿上了粉紅芭蕾小短裙在跳《天鵝湖》。
“你在乾嘛?”
忽然,粉紅天鵝湖哥斯拉抬起頭,亮出了一口鯊魚似的尖齒。
“不是說要和我去約會嗎?”
艾威脅似的摟緊了吸血鬼的脖子,像是隻要對方敢搖一下頭,就立刻把它直接扭斷似的。
約約約約約約會??這個瘋女人在說什麼、、
忽然間門,桑那懵逼了的大腦像是連通了什麼智慧的線路,猛地反應過來了對方搞那麼一出的意圖——
他僵硬地點點頭,然後順著艾的力道朝著高塔的那邊走去。
是的,不能被厄難發現他的身份······隻要那麼做就不會被厄難懷疑······道理他都懂,可是這個該死的家夥為什麼不修理一下她的指甲?!僵屍果然都是一群不講衛生的家夥,不像他們吸血鬼,還會定期保養自己的獠牙······
***
在“僵屍族的領頭者秘密包養了小白臉”這個傳聞飛遍整個公共聊天頻道之前,艾和桑就已經成功抵達了蒼灰之塔的附近。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卻是,那座沒有了主人的塔樓竟然門口就那麼大大咧咧地敞開著,裡麵還依稀傳出來了什麼稀裡嘩啦的吵鬨聲。
艾和桑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疑不定:發生了什麼?
奧斯蒙消失,斯科特離開,蒼灰之塔裡現在不應該隻剩下了一個昏睡的骨頭架子嗎,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難道說、、
在他們心中浮現出種種可怕的猜想之前,就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追趕著另外一個勉強眼熟的身影從大廳裡飛奔過去——
“你這個骨頭架子,怎麼敢把那些珍貴的資料給弄臟了的啊!”
安娜早就被氣瘋成了僵屍的完全體狀態,穿著小洋裝的少女就這樣凶性畢露地追在一副骨頭架子的後麵。
而跑在前麵的骨頭架子臉上還有著宿醉的紅暈——天知道一個骨頭架子臉上為什麼還會有紅暈的,但是這並不重要——雖然對方的腳步有些踉蹌,但並不影響他那精湛的跑路技術。
“我也忘記發生什麼了啊,我隻記得喝了什麼很不錯的東西,然後就沒然後了哇啊啊啊!!!”
兩個旋風似的身影就這樣當著艾和桑的麵從一樓飛到二樓,又從三樓飛到一樓,劈裡啪啦,叮叮咣咣。
“······安娜?”艾扶著額頭,對眼前的場景表示血壓有些升高。
她的好後輩此時怎麼會跑到蒼灰之塔裡麵來?還跟斯科特的那個朋友打了起來?
之前她想把血紅之塔交到安娜手裡的想法,是不是應該暫時······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之後,正在追殺骷髏的少女動作一頓,下意識看向了門口這邊。
這不看不要緊,待她看清楚門口站著的兩個人和他們現在的造型之後,僵屍少女連自己下一步要邁哪隻腳都忘了,一個順拐之下直接摔在了旁邊。
“姑母??還有、、、”她神色極其複雜地看向她旁邊的男人。
因為主塔的附近都是沒有夜間門植物的,所以自然也沒有了再戴著鬥篷的必要。
安娜一眼就認出來了自家姑母正摟著的那家夥的身份。
“吸血鬼的頭領先生。”她的語氣比表情還要複雜一萬倍。
艾先是頭頂升起了一個冒號,待她順著安娜的眼神看過去的時候,連忙萬分嫌棄地鬆開了自己的胳膊。
“不是你想的那樣,安娜。”艾的麵色僵硬,試圖解釋道。
但是少女臉上的複雜不僅沒有減少,還多出來了一種“我都懂得”“原來以前的XX竟是這樣的理由”的不明意味。
艾臉上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下去了,她用力踩了旁邊的死對頭一腳,讓他自己說點什麼來作證。
可是,這一腳下去之後,桑竟然還是一聲不吭。
艾:“?”
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對啊,按照桑的那種脾氣,見到安娜誤會了肯定是比她還要著急去撇清關係才對。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這家夥一個字都沒說過呢?
是因為想起了什麼更重要的事,還是說······
艾緩緩地轉過頭,然後順著桑那呆呆的視線,一路看向了蒼灰之塔的正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