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黎星川瘋狂咳嗽。
他差點把肺咳出來, 在季望澄的幫助下,花費足足一分半才重新順了氣。
說實話,這不是季望澄第一次語出驚人, 之前還問過“你喜歡我?”,但他還是嚇了一跳。
臉漲紅了, 那是嗆的。
耳根子也跟著發燙,那……那也是嗆的。
“你有病吧。”黎星川重重地放下奶茶杯,想借此壓下奇怪的感覺,“有你這麼問話的嗎?你是不是太離譜了?”
他接著嘀咕:“算了, 我跟你計較什麼,換一個,換一個。”
季望澄反問:“不可以嗎?”
黎星川:“…………”
黎星川:“你說呢?”
季望澄:“我說可以。”
黎星川:“我看出來了, 你就是想整我吧。”
季望澄很輕地皺了下眉頭, 一字一頓答道:“沒有。”
……居然是認真的。
黎星川無話可說。
他再度把奶茶杯捧起來,齒尖咬著吸管,喝了兩三口,硬是沒嘗出杯子裡飲料的味道,光感覺到它流到喉嚨裡是冰的。
飲料冰涼涼, 他掌心和腦袋都很熱,正好用來降溫。
黎星川試圖從純潔的方麵去理解對方的問話, 決定將此類比為小學生問同學“我是不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反正,總不可能是另一種意思吧。
如果是另一種意思,態度不會那麼隨便,起碼要買一捧花、寫封情書、選好禮物, 再挑個良辰吉日,鄭重地向他表白……他收到過不少告白,沒一個像季望澄這麼不拘一格。
但想到“小季向我表白”這種可能性, 他說不上什麼感覺,整個人像是被五花大綁在風箏架上,被風吹上天,飄飄悠悠的。
討厭嗎?不討厭的。會接受嗎?
會嗎?應該……不會吧。
季望澄:“為什麼不回答?”他看起來相當不滿意,甚至開始攻擊假想敵,“你最喜歡羅頌嗎?”
黎星川:“……”
謝天謝地,這回假想敵終於不是歐若瑤了。
不過,對方拿羅頌作為對照組,倒讓黎星川停止了胡思亂想。
羅宋湯,一款有女朋友的鐵直男,看來這個問題是在純潔範疇內的,不必多想。
“不是。”黎星川回過神,終於有餘興開玩笑了,“如果我說最喜……”還是說不出口,“咳的,反正,就是那個,那個目標人物是你,你會怎麼辦?”
季望澄眼睛一亮:“真的嗎?”
黎星川冷酷道:“不,你先說你會怎麼辦,我再決定要不要回答。”
這似乎把季望澄難倒了。
片刻後,他思考完畢,鄭重給出回應:“那我也最喜歡你。”
此言一出,身下的沙發布料頃刻間變成了硬邦邦的加熱鐵板,烤得黎星川整個人發燙。
他掌心像塊鐵板燒一樣滋滋冒汗,二氧化碳叫人呼吸困難,於是深吸一口氣,磕磕巴巴地說:“你……你太肉麻了……我受不了……”
季望澄問:“為什麼?”
黎星川:“……”
什麼為什麼!就是很奇怪啊!
在他看來,跟兄弟說“愛你”是為了惡心彼此,和羅頌的對話都是“愛你哦臭寶”、“giegie速速上線帶我,愛你”,口頭禪就是“麼麼噠愛你”,“愛”這個字用多之後,有點免疫了。
季望澄說的是另一個程度很輕的詞,聽起來卻比“愛”更重,出口瞬間,砸得人頭暈眼花。
黎星川猛掐自己虎口,努力保持清醒。
冷靜,冷靜分析。
不要把小季的話想得太複雜,他敢詢問得如此直白,肯定沒其他不純潔的意思。
結合對方的回複,往朋友方向去理解……大概就是“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隻要你最喜歡和我玩,我也跟你最要好。”……之類的吧。
彆想太多。
當黎星川沉默分析佯裝鎮定的時候,季望澄已經想到了另一種不想接受的可能性,難以置信地望過去。
“不是我嗎?”他想,“那會是誰?”
他沒有責備黎星川的意思,因而目光沒什麼壓迫感,更多的是疑惑。
畢竟,在他看來,這並不是閃閃的過失,世界很大,選擇有很多,是外麵居心叵測的惡人過於詭計多端。解決的方法也極其簡單,讓那個人消失就可以了,等到所有能夠威脅他的因素全部被清除,剩下的結果一定會令人滿意。
於是,季望澄開始往心裡的“可疑名單”中加人,原先在榜首的是瑤什麼的(土豆女),現在她的位次下降不少,羅頌才是當前位列第一的危險分子。
黎星川被他盯得渾身難受。
救命,小季太認真了。
直男間應該這樣嗎?這不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嗎?
問得那麼清楚,是不是太奇怪了?
放在左大腿上的手指,不停地摩挲布料,像焦急打轉的螞蟻。
……算了。
黎星川迎上他的目光,飛快地點了下頭。
這個動作好像用儘了他的全部力量,點完頭,他立刻抓起一串烤花菜,往嘴裡塞。
手在輕輕發抖,差點沒把烤串尖尖戳到牙齦上。
他不敢看季望澄的表情,但是聽到對方輕笑的氣音。
從喉嚨裡譴出來的、很淺的一聲,聽得出來,心情很好。
黎星川吃不下去了,把串往另一個盒子裡一扔:“我飽了,洗澡去了。”
然後逃跑似的,兩步兩步快速上樓,逃離這個令他渾身不適的區域。
一上樓,發現外麵的妖風十分邪門,窗框撞得“砰砰”作響,讓人忍不住懷疑風是不是要把這座房子給掀了。
這個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