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兒子炸毛了,烏拉那拉氏隻能遺憾地把追問咽回肚子裡,不過她心裡並沒有放棄,決定私下偷偷給兒子相看。
絮絮叨叨的和已經成為永壽宮掌事姑姑的碧珠說著她的打算。
碧珠聽的有些不解:“娘娘,殿下年歲還小呢,男子便是二十娶妻也不遲啊,您何必這麼著急。”
絮叨的烏拉那拉氏表情一頓,露出兩分落寞來:“等弘書二十……本宮這病,還不知道能活幾日,不親眼替他相看好,本宮不放心。”
皇上固然會給小六選個最好的,但作為皇帝、作為男人,他肯定會更多的考慮女方的身份、家世、教養,而不會去考慮一些更細節的東西。烏拉那拉氏作為額娘,她除了以上方麵,還希望未來兒媳能性格好、會疼人,能知冷知熱,而這些,除了親娘,又有誰能有那個耐心一個個去甄彆呢。
碧珠著急:“娘娘您彆亂說這些喪氣話,快呸呸呸,您肯定能萬福長壽的,您可還要抱孫子的!況且吳院使、葉院長、韋大夫都說了,您這病已經越來越好了!”
烏拉那拉氏搖搖頭,不想再說自己的病情:“本宮那是逗小六呢,他如今表情越發少了,本宮看著都有些不好受,不過也沒法子,隻能逗逗他令他心情放鬆些。”
碧珠無聲歎氣,想起還在雍王府時活潑調皮的殿下,誰能想到短短幾年時間會長成如今這幅大人摸樣呢,殿下身上的擔子太重了,她瞧著都心疼,更彆說娘娘了。
……
這一年的年過的很是隆重,禮部的人忙壞了,主要是多了一個太子,許多流程的儀式都進行了修改增添,又是第一回弄,生怕哪裡出現紕漏。
弘書也累,本來冬天就穿的厚,全套大禮服更是重,他每日穿著一二十斤的東西完成各種禮儀,晚上甚至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直到元宵節後開印了,這樣的生活才算告一段落,他也終於能把那繁複累贅的大禮服壓箱底,大多數時間隻用穿著輕便的常服。
深感輕鬆的弘書迎來了辭行的郎興昌。
“多的就不說了,該說的過去一個多月都已經說了。”弘書拍拍郎興昌的肩膀,“路上小心,彆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就天不怕地不怕,其他的事都是小事,即便是孤吩咐你的那些,也都要在保證你自己安全的情況下進行,莫要強求。”
郎興昌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被這幾句好像家人語氣的叮囑說的眼眶泛紅:“殿下放心,小民誓死完成您交代的差事!”
弘書:合著我剛才的話白說了是吧?
“孤的話就是表麵上的字意,不要私自曲解孤的意思!懂了嗎?”弘書虎著臉,“讓你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就以自己的安全為重!還有,你都是孤的侍衛了,還稱什麼小民,稱臣。”
“……”郎興昌埋下頭,“臣謹遵懿旨。”
郎興昌離開,對弘書身邊並沒有什麼影響,隻有郎圖鬆了口氣,他太子身邊第一侍衛的身份保住了。
一個年過去,關於弘書第三封奏疏的爭論並沒有消停下去,反倒因為地方官員陸續上折而顯得更加激烈起來——雖然漢臣人數占比大,但蒙古各部和滿人這邊王公貝勒多啊,一個個的雖然平時沒有多少實權,但品級是一個賽一個的高,說話聲音也就顯得大了起來。
麵對此情形,‘太子黨’們紛紛給弘書建言獻策,弘書每個人都認真聽了,然後以‘從長計議’拖著——他在等一個態度。
等待的期間弘書也不是沒做事,畢竟所有事都是需要鋪墊的,也得試探試探莽鵠立等蒙古人的態度。
“八旗遊牧地方甚屬緊要,兒臣卻聽聞,總有總管等貪婪勒索地方之事,蒙古各部苦於無巡查之人,竟因無處陳情而含冤受抑。兒臣以為,蒙古各部亦為我大清子民,應設一巡查官,每年往各地巡查一次,人員可由部署司官或監察禦史出任,一年一換,如此既能鍛煉臣工,也能避免長期任職造成的貪汙受賄、徇私包庇等情況……”
弘書補充了些巡察工作的細節和獎懲建議後就閉上嘴,等待其他人的反應。
但一時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或附和。
莽鵠立用餘光掃描了一圈周圍的同僚,心裡升起明悟:太子這回是衝他們來的,而這群同僚,老神在在地等他們表態呢。
遊走的餘光一頓,莽鵠立看見了馬爾賽,雖然馬爾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