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瑛靠自己回了城,這一路很順利,路上隻遇到了一個想要用饅頭把他哄走的老婆子,被呂瑛拿飛鏢紮了一下,她就慘叫著跑了。
吃了他留下的解藥後,燕紅琴很快就可以恢複行動力了,但他沒有追上來乾掉呂瑛,或繼續綁架他的計劃。
以他作為成人和西洛教教主的武力,在知道呂瑛危險性的情況下控製他並不難,看來燕紅琴還是心有顧忌,呂瑛猜測對方的顧忌是自己的母親。
在靠近濱州的官道上,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多是從附近鄉鎮過來的農民、短工。
地麵坑坑窪窪,呂瑛拿燕紅琴的錢搭了一輛牛車,搖搖晃晃到城門,秋瑜正騎著馬,帶著一群人出城尋人,馬蹄聲陣陣,踐得灰塵四起。
“秋瑜!”
聽到呂瑛的呼喚,秋瑜勒住韁繩,看到呂瑛坐在一輛牛車上,靠著車上的馬草,小小一隻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淹沒。
秋瑜下馬走到牛車旁:“你沒事吧?受沒受傷?怎麼回來的?”
他把呂瑛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就是醫生檢查有無傷口那套動作。
呂瑛任由他摸,用軟軟的聲音問:“你呢?紅姨點了你的穴,解了以後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秋瑜說:“我身體好著呢,他沒有傷我的意思,靠內力衝破穴道就沒事了。”
秋瑜發現呂瑛的袖口紅了一角,像是被血浸濕的,他摸了摸那裡,摸到一截柔軟的、手指粗的物體。
啊這……不會就是他想得那玩意吧?
秋瑜沉默地和呂瑛對視。
呂瑛是故意讓秋瑜發現自己的袖子不對勁的,他以為秋瑜會探究下去,但秋瑜沒有。
“回去吧。”
秋瑜將呂瑛抱起,發現周圍灰塵大,用衣袖遮住孩子的口鼻,讓身後的芝麻去通知從另一個方向出城的呂曉璿,呂瑛回來了,平安無事。
秋瑜抱著呂瑛上馬,呂瑛仰著頭,看到秋瑜的下巴。
回到知府宅邸的時候,呂曉璿已候在那裡,秋瑜駕馬停在她邊上,她便伸出手,把呂瑛抱下來搖了搖,又親了他好幾口。
“寶寶,你嚇死我了。”
周圍有不少人,捕快、捕頭、護衛、仆役,呂瑛有點害羞:“我也嚇到了,差一點,我就要和你分開,被帶去很遠的地方了。”
和燕紅琴耍心眼是有風險的,呂瑛知道自己順利回來多少占了點運氣,如果燕紅琴能更果斷一些,他已經被劫走了。
呂曉璿觀察著孩子,確認他身上無明顯傷口,精神狀態也好,又看到孩子紅透的衣袖。
她麵色不動,謝過秋知府的關心,就借口要給孩子換衣服,檢查身體,把呂瑛抱回房間,趕走薑平、仆役。
等室內隻剩兩人時,呂曉璿對呂瑛伸手,掌心朝上攤開,呂瑛會意,乖巧地從袖子裡摸出已經被血浸透的手帕,放在母親手上,呂曉璿打開手帕,看到手指。
“他想讓我和你分開,我生氣了,對不起,娘。”呂瑛聲音很小,像心虛,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他的眼睛很平靜,顯然他並不覺得自己錯了,隻是裝一下,表示他知道這樣做對常人來說很殘忍。
呂曉璿問:“你有機會殺他嗎?”
呂瑛回道:“有,但殺死燕紅琴可能會讓呂家承受西洛教的報複,我就放過他了。”
呂曉璿輕輕撫摸他的小臉蛋:“不經過父母的同意,違背兒童的意願擅自帶走兒童,這種行為叫拐,你能保護自己,這樣很好,我沒說你做錯了。”
呂瑛心虛的表情褪去,變回沒什麼表情的樣子,這是他的真麵目,呂瑛認真聽母親說話。
“瑛瑛,你隻是比同齡的孩子更聰明、勇敢和冷靜,這不是壞事,你反抗了想帶走你的人,卻沒有傷害無辜,對不對?”
呂瑛嗯了一聲。
呂曉璿:“那就可以了,娘這些年在外查案,看過很多過得很苦的孩
子,有時我會想,要是全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能像你一樣保護好自己該多好,你們都健健康康長大,即使經曆風吹雨打,依然茁壯挺拔。”
呂瑛被母親抱進懷裡,他低頭,用臉貼著娘的肩,閉上眼睛,像是被溫水包裹,暖和,安全。
手指被呂曉璿收走了,她說:“我打算把手指送給那幾個遇害平民的家屬,隨他們處置,如果他們缺了支撐家計的男人後會過得困難,就把人送到瓊崖島。”
呂瑛心想你天天在外飄著,事情還得我和外祖做,但誰叫這人是娘呢,他隻好說:“我知道了,這事我來安排。”
明明兒子身子小小的,說話時卻那麼可靠,呂曉璿又摟著兒子親了幾口。
“謝謝你!瑛瑛,你太可愛啦!”
呂瑛:我娘又拿甜言蜜語來哄我了,算了。
第二天,呂瑛看到秋瑜抱著隻不知從哪抓來的幼貓湊到他跟前,嚴肅地問:“瑛子,我問你個事,你要誠實地回答我。”
呂瑛:“你問。”
秋瑜舉起橘色的貓崽:“看到這隻貓,你有沒有欺負它的衝動?”
秋瑜聽說過變態之所以虐待貓狗,是因為貓狗的麵部結構看起來和人類幼崽相似,總之就是想對人犯罪但沒那個膽子,隻好對小動物下手,雖然這隻是江湖傳聞,沒有被科學家認證過,但姑且還是試一下。
呂瑛先是無奈:“我為何會想欺負一隻貓?”然後他又說,“我娘做過和你一樣的事,她曾抱著隻小狗,問我看到狗會不會想欺負它,我說不想,欺負弱小很無聊。”
呂阿姨,原來你早給瑛瑛做過這個測試了啊。
秋瑜有些歉意:“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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