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婭被婢女護得很嚴實,但對救她的人頗有幾分不滿,她回頭看向那個男子,剛欲說什麼,就聽人喊他皇上,琦婭一頓,呆呆地看向陸煜:
“你就是皇上?”
淑妃冷眼看著這場鬨劇,終於開了口:“放肆,在皇上麵前豈可大呼小叫?”
琦婭被訓斥了一頓,瞪大了眼眸,扭頭看向淑妃時就是一驚,女子一身華貴的宮裝,站在皇上跟前,似郎才女貌一樣,無需多問,就知她身份尊貴,她呐聲問:
“你是皇後?”
話音甫落,四周頓時安靜了一刹,琦婭不明所以地抬眸看去,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劉安猛然被嗆到,咳嗽得幾乎將肺咳了出來,陸煜極淺地皺了皺眉,遙在殿前的顧晗不著痕跡地挑眉,她抬聲說:
“公主認錯人了,你眼前這位是宮中的淑妃娘娘。”
顧晗的話打破了安靜,淑妃也終於從怔愣中回神,順著說:“本宮不是。”
陸煜轉頭看向顧晗,見她要過來,快步走過去扶住她,沉聲說:
“這邊路滑,你過來作甚?”
顧晗覷了眼橋上的水漬,停住了步子,她對著臉色尷尬的琦婭道:“公主既然來了京城,還是要對京城多些了解,避免鬨出笑話。”
琦婭被裹在披風,女子剛出來,她眸中就閃過一抹驚豔,待見她高挺的腹部,頓了頓,又想問她是誰,但想到剛剛鬨的笑話,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顧晗也不再管她,隻掩唇看向陸煜:“皇上還不去換身乾淨的衣裳?”
這話出口,陸煜就不由得又沉了臉,尤其見顧晗掩唇好像在偷笑的模樣,陸煜既覺得沒好氣,又好像有一點捉摸不清的情緒一閃而過,讓他來不及分辨。
他鬆了手,囑咐了玖念句“扶你家主子進殿內”,才轉身進了偏殿。
顧晗朝淑妃服了服身子,被淑妃攔住:
“行了,皇上跟前你都不用行禮,本宮也受不得,快進去吧。”
周美人忙忙過來拉著顧晗回去,同時低聲詢問:“你管這事做什麼?!”
顧晗垂眸,她隻是想看得清楚點,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地麵平整,沒有忽然摔倒的道理,那位公主落水隻是一個巧合?
淑妃覷了眼琦婭,旁人都能走,但宴會是由她負責,她不能將琦婭仍在這裡不管:
“將公主帶去換身乾淨的衣服。”
琦婭被人擁簇著離開,彼時,她回頭朝皇上離去的方向看了眼,忽然對身邊的婢女說:“中原的皇上真好看。”
婢女雙手相交附在肩上,行了個禮:
“這並非在嬈漠,公主可不要再說了。”
琦婭皺眉輕哼了聲,似想到什麼,她眼珠子轉了一圈,高興地揚了揚唇,須臾,才又吩咐:“你去向阿兄打聽一下,剛才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宮妃是誰。”
皇上待那個女子分明溫柔,和對她時的不耐判若兩人。
琦婭在嬈漠時慣是被男人追捧著,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又止不住得意:“阿兄說我會嫁給中原的皇上,他是第一個見了我還對我不假顏色的人,不愧是中原的皇上。”
見多了因她美貌而追捧的人,乍然碰見陸煜這樣的,琦婭說不好奇是假的。
顧晗不知她在想什麼,回了殿內,果然見到了丁才人,走近就聽丁才人在陰陽怪氣道:“大庭廣眾下拉男子落水,生平罕見。”
丁才人尚未顯懷,但她的做派比起顧晗還要誇張,她覷了眼顧晗,臉色有些訕訕地彆過了頭。
周美人看來看去,好奇地問:“在行宮時發生過什麼,她怎麼對你一副避讓的態度?”
對其他人,丁才人恨不得將她有孕一事傳得人儘皆知,唯獨對顧晗
,她瞧著竟有些不自在。
顧晗搖頭:“我不知道。”
她說的是真話,在行宮中,她和丁才人幾乎沒有交集。
這宴會前的變故,殿內一直在低聲私語,顧晗給猜謎加了根玉簪作添頭,就沒有再看向哪邊,她覷著高位,招來小方子,挽青絲間不動聲色地問:
“坤寧宮那邊有什麼動靜?”
小方子搖了搖頭,壓低了聲:“沒有動靜。”
聽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顧晗眼神稍閃,嬈漠來使,皇後竟然不露麵?
顧晗垂眸平靜地吩咐:
“將剛才嬈漠公主的話傳出去。”
至於是哪句話,小方子心知肚明,他無聲地退了下去,未等皇上換好衣裳回來,他就又站在了顧晗身後。
坤寧宮中。
皇後一身簡單的衣裳,倚坐在軟榻上,明眼人一看,就知曉她根本沒有打算去今晚的宮宴,她不緊不慢的神情維持到暮秋快步走進來,暮秋附耳和她說了句話。
皇上眉眼的情緒寡淡下來:“她沒有否認?”
暮秋臉色難堪:
“是昭貴嬪站出來解釋的。”
皇後忽地勾唇,似透著些許若有似無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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