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傍晚時分,敬事房的人端著銀盤快步進了養心殿,遊廊上,被劉安攔了下來。

劉安看了眼天,輕嘖了聲:

“這天還未暗,你今日來得這麼勤?”

前段時間,皇上不樂意進後宮,李公公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導致他一來養心殿,都是哭喪著一張臉,今日倒是好,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劉安揚眉不解,李公公笑了聲,他要來禦前多,一貫也敬著劉安,兩人在太監中的關係頗好,他朝劉安拱了拱手,低聲道:

“老哥也知道,皇上一日不進後宮,這後宮主子就催得緊,我這都要急得嘴上都要起了泡。”

劉安靜等他說,果然李公公終於說到了重點:“這不,今日頤和宮那位讓掛了綠頭牌,我是片刻都不敢耽擱,就朝養心殿來了。”

“老哥,您慣來是皇上身邊的貼心人,您跟我透個底,皇上今日會翻牌子嗎?”

若往日,劉安也給不了李公公準話,但他瞥了眼昭修容那用白玉雕的蘭花牌子,心中大致有了底,也沒有將話說死,隻道:“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給你問問。”

李公公眼睛一亮,聽劉安這話,他就知道今日這事應該能成。

甭管皇上是翻了誰的牌子進後宮,隻要皇上進了,各宮主子就怪不到他身上,隻能怪自個兒不爭氣。

養心殿內,陸煜覷見劉安進來,就撂下了筆,眼睛朝殿內角落的寒蘭看去,緩解一下疲勞,劉安瞅著空隙,將李公公的事稟了上去:

“皇上,李榮在外麵候著呢。”

年關後,朝堂上事忙,陸煜沒什麼心情進後宮,眼見皇上皺眉,劉安忙添了句:

“聽李榮說了句,似乎今日頤和宮那邊重新掛了牌。”

陸煜讓李榮回去的話堵在了喉間,頓了頓,他重新說:“讓他進來。”

劉安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直接去傳了李榮,等李榮端著銀盤進來,陸煜掃了眼,都不帶停頓地就翻了昭修容的牌子,不等李榮離開,陸煜就吩咐:

“劉安,你親自去傳旨,再將前些日子摘來的蜜桃給你昭主子送些過去。”

劉安和李公公一道出了養心殿,李公公朝他拱手:“今日多謝老哥了。”

劉安嗬嗬笑了聲:

“你自個兒機靈,和我可沒關係。”

這李榮一見頤和宮掛了牌,就立刻趕來養心殿,誰能不說他一聲機靈?

李公公也不再說俏皮話,端著銀盤,樂滋滋地轉身離開。

劉安瞅了眼,搖了搖頭,這底下的人揣摩上位心思很重要,這李榮顯然是其中好手,劉安斂了心思,吩咐宮人將蜜桃準備好,親自帶著人往頤和宮走了一趟。

顧晗得了消息,再看那一碟水靈的蜜桃,臉上添了笑,抓了把金瓜子賞給劉安:

“公公辛苦了,小廚房剛煮好的酥油茶,這天寒地凍的,公公喝一杯再走。”

劉安沒有推辭,雖說是過了年關,但昨日夜間剛落了一場雪,那寒風就好似要往人骨子裡鑽,劉安捧著一杯酥油茶喝完,隻覺得渾身都暖和了,道謝後,才一臉笑意離開。

要不說昭修容得寵呢,這為人處事根本叫人尋不到一點不好。娘娘複出第一日,皇上就宣了娘娘侍寢,整個頤和宮高興得跟過年一樣,忙得腳不沾地,顧晗瞧著也舒坦,她讓人備水沐浴,同時吩咐:

“今日讓嬤嬤多仔細些。”

侍寢時,她也分不出心神放在皇子和公主身上,隻能讓嬤嬤們多用心。

陸煜來頤和宮前,顧晗去偏殿看了皇子們,等他們都睡著後才離開,剛踏上遊廊,就聽見宮門前傳來些許動靜,她倏然回眸。

陸煜踏月而來,就見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遊廊上,她穿了一襲柳

葉青的宮裝,看得出繡娘費了心思,襯得她腰肢纖細,宛若月下仙子般,她似也驚訝,一怔後,倏然彎著杏眸笑出來。

顧晗朝陸煜迎去,她沒要人扶,拎著裙擺快步走到皇上跟前,自然而然地將手遞給了皇上:

“皇上今日怎來得這麼早?”

陸煜握住她的手,有些涼,不禁將人朝身邊拉近了些,聞言,神色淡淡地說:“禦前不忙,朕就想著早點來看你。”

他話落,根本沒有看見身後劉安古怪的臉色。

顧晗的注意也不在劉安身上,陸煜這般說,她也就信了,任由皇上將她牽著進了殿內,她剛沐浴過,青絲半乾半潮地披在肩上,有點不合規矩,但皇上都沒有說什麼,自然也不會有旁人跳出來指責顧晗。

晚膳備了陸煜最愛的糖醋魚,可惜,陸煜的心思根本不在膳食上,簡單地用了兩筷子,就放下木箸,顧晗也不欲多用,很快膳食就被撤了下去。

顧晗再朝陸煜看去時,臉頰上就不由得飄了些赧紅,陸煜許久不曾見她這般風情,眼神稍暗,殿內伺候的奴才早就不知何時退了下去,陸煜摟著顧晗的腰肢,將人放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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