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段時間,欒夜南越來越忙,經常見不到人。

左白萱不知道她在忙什麼,因為她從來沒有和自己交代過。但猜想應該和新注冊的公司有關係。

欒夜南明明和左白萱同住一個屋簷下,但經常出現左白萱一早出門的時候欒夜南還沒起床,或者欒夜南甚至比左白萱出門還早的情況。

而晚上左白萱回來的時候欒夜南可能還沒回來,又或者在健身房裡運動和她沒有過多交流。

在學校的時候也是,除了在陳教授辦公室裡開組會的時候會有交集,但可能還不如其他組員聊天多。

就像今天,左白萱一直看著台上的欒夜南侃侃而談,說明研究方向和這次要使用的計算機病毒特性的樣子有板有眼。

所有學生都認真聽講,連陳教授和陳幻語也時不時低頭記筆記。

欒夜南的視線從所有人身上掃過,卻沒有落在左白萱的身上。

左白萱輕皺了皺眉頭,心頭泛起莫名煩躁的情緒。

這人,怎麼回事?

這段時間連看向自己的頻率都下降了這麼多,是準備結束合作合同了嗎?

組會結束,左白萱就看到欒夜南將U盤和一個平板整理到包裡頭也沒回的第一個出門而去。

妻妻倆這個樣子,正常人都會懷疑她們是不是吵架了。但其他學生們默默看著,什麼都沒敢說。

江靈丹則湊到左白萱身邊,壓低聲音問道:“小左兒,你們是鬨矛盾了嗎?我都好久沒見你們秀恩……秀演技了。你們同框次數減少,論壇風向都換了,開始猜測你們是不是感情不和要離婚。欒夜南最近身邊多了不少狂蜂浪蝶,你是不是……”

左白萱隻覺得胸中一口氣提了上來,讓她有些不舒服。

見左白萱興致不高,表情還有些古怪,江靈丹感覺更奇怪了,後續的話甚至沒法接著往下說了:“小左兒,你怎麼了?”

左白萱對江靈丹抬手說道:“等我一會兒,我有點不舒服,先去趟衛生間。”

便穿過走廊去了辦公樓儘頭的衛生間,不緊不慢地洗了個手,然後看向了鏡子中的自己,肉眼可見地有一絲疲憊。

欒夜南離得太近她會不舒服,現在欒夜南走遠了她也不舒服。

她這幾天趁著欒夜南沒來攪亂自己的情緒,冷靜地認真地思考過。她現在決不能和欒夜南離婚,否則自己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可是欒夜南如果真的有了新的合作對象,要跟自己離婚,她也沒有辦法。左白萱頭疼地戳了戳額頭。

和欒夜南結婚以來得到喘息,兼職賺了不少錢。便通過渠道試圖想要買到想要的資料。

還沒達到目的,她不想就此放棄。

最近這幾天“區塊幣”開始受到更多人的關注。

有心人輕易就能查到“區塊幣”現在要用的離線錢包載體來源是欒夜南。

同時羅芸執掌的羅盛國際賽車場發布公告,賽車場內可以用“區塊幣”進行兌換消費。

一個有待研究是否有價值的虛擬貨幣搖身一變有了現實的價值體係,再想到欒夜南之前在羅盛國際賽車場和羅芸達成的不為人知的合作,可想而知背後潛藏的價值。而“區塊幣”的創始人“寰宇”處於神隱狀態,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這人的蛛絲馬跡。

欒夜南就成了唯一途徑。

不少人都想和欒夜南交個朋友,甚至找上了左白萱,拋來橄欖枝,被她一一拒絕。

這還隻是這個事情的一個開頭,就讓欒夜南引來這麼多關注,將來欒夜南會成為更多人的焦點。

那麼換個思路。

她找不到那個人,可以讓那個人來找自己。

現在已經有對“區塊幣”感興趣的人想通過自己認識欒夜南。以後欒夜南變得更有名氣,一定會讓那個人聞到有利可圖的氣味,主動出現。

左白萱的眼睛盯著鏡麵中的自己,很有迷惑性的單純外表,會讓人覺得,她隻是一個一心想要擺脫原生家庭的小姑娘。

她這幾天一直聽話地按照欒夜南的要求,在右耳懸掛著蝴蝶。蝴蝶看似在飛舞,卻被鏈條綁著,和她的處境有些相似。

鬱結在心,卻隻能長歎一口氣。

左白萱用水拍了拍臉,清醒之後才推門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卡其色的身影正站在門外。

這是欒夜南今天風衣的顏色。

背後的光線照向自己,影子落在欒夜南的身上,正正地印在她的懷中。

好久不見欒夜南的視線鎖定自己。

左白萱心中煩悶竟然因此一掃而空。

剛才思考的所有問題的關鍵在於欒夜南。或許欒夜南說得對,自己是應該主動出擊,才能將選擇權控製在自己手裡,才不至於如此被動。

她仰起頭看向欒夜南,第一時間揚起笑容。

欒夜南見左白萱臉上的笑意滿滿,有些意外。特彆是這笑意深深,逐漸顯出酒窩。

竟然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幾天欒夜南確實有意避開左白萱。

一來是想讓左白萱早點結束尷尬,免得需要去見欒禮正時露餡,二來也是因為確實太忙了。

注冊的公司名下一共就隻有她和左白萱兩個人,招聘和專利申請都需要她親力親為。

這兩天堪堪忙好,剛才還把中午演講要用的資料交給負責人。這才有時間回來找左白萱。

本以為還需要和她認真聊一聊才會有結果,沒想到小白花今天主動開花了。

“看你這表情。看來緩了幾天之後,現在見到我,已經不尷尬了?”欒夜南來找她之前有想過,聊天就不要提之前的事了,可是現在見到左白萱又轉變了心思。

“見到老婆為什麼會尷尬,這幾天你都刻意避開我,我才比較尷尬吧?你都不知道論壇裡怎麼說我們的,有人說你要離婚誒。”左白萱一步一步走向欒夜南,語氣裡帶著滿滿的幽怨,是真心實意地在抱怨這件事情。

欒夜南疑惑地將視線投向左白萱身後。

並沒有看到人。

辦公樓裡的老師們平時要麼是有課,要麼就在自己的辦公室、實驗室。

這層樓的衛生間幾乎隻有陳教授和她的項目組在使用。

這裡沒有一個觀眾。

欒夜南已經許久沒有打量過的左白萱了,此刻她就站在麵前,還露出這麼人畜無害,潔白清純的表情。也就是周圍沒人了。

但凡有人在,欒夜南都想問問,看到小白花這個表情,怎麼能忍得住?

不過也正是因為周圍沒人在,才讓欒夜南更覺有趣。

小白花以前的演技都是演給旁人看的,獨處時連練習都提不起精神來,現在呢?

“怎麼沒反應,你真要離婚?”左白萱已經近在眼前,她抬手就將欒夜南抵在牆前。

因為個頭不夠,雙手隻能抵在欒夜南的腰側。

欒夜南垂眸看了看這雙手,又看了看左白萱,這回還真是猜不透小白花的心思。

但這不妨礙欒夜南接招,她抬手拂過左白萱的側臉。

左白萱也不閃躲。

欒夜南慢條斯理地用手指從左白萱的側臉慢慢下滑,劃過耳垂,順著蝴蝶的擺動還停頓了片刻,動作很是隨意懶散。

左白萱輕眨了一下眼,並不退縮,似乎就是要等到一個答案。

欒夜南的手指最終落在左白萱的下巴處,向上輕抬。

左白萱沒有反抗,順著輕抬的力氣抬起頭,眼神裡依然帶著詢問的意味。

欒夜南眉毛輕跳了一下,感到意外。

“我怎麼可能跟你離婚呢?新婚燕爾,濃情蜜意,形影不離,才應該是我們該有的樣子。”

欒夜南故意把詞用得誇張。

左白萱卻連眼睛也不眨地反問道:“對呀,那為什麼你這段時間躲著我呢?形同陌路,漠不關心,支離破碎。”

也不知道是怎麼湊到的這三個亂七八糟的成語。

小白花這是要走惡人先告狀的路子。

欒夜南一口氣沒忍住從胸口而出,倒吸回來化作一聲實在的笑聲。

後頸因為震顫也微微傾瀉出一絲伏特加,讓本來緊繃著的腺體舒服了許多。

這段時間她已經開始按照醫囑,服用新型藥物,堅持鍛煉,但運動和藥物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有效果。

甚至在Alpha和Omega多的場合會更加不適。

反倒是眼前的小白花,就這麼站在眼前,便能緩解來自腺體的壓力。

這就是95%信息素匹配度帶來的效果嗎?醫生怎麼當初不把左白萱直接當做藥來推薦呢?

欒夜南的笑意全都噴在左白萱的側劉海上,吹亂了她的發型。

左白萱看著一點也不緊張,甚至還有心思騰出手,捋了捋頭發。

隻是手上輕輕晃動沒能逃過欒夜南的眼睛。

秋日微涼的過堂風吹得欒夜南的碎發也飄揚起來,微微擋住了她漆黑的眼眸。

左白萱應著涼風縮了縮脖子。

欒夜南索性將風衣打開,把個頭小小的左白萱裹入其中。

既然左白萱毫無征兆地改變了戰略,那為了不落於下風,欒夜南也要改一改行動模式。

風衣和欒夜南帶著熱氣包裹上來。

左白萱在猝不及防中還問到了淺淺的伏特加。不帶攻擊性的伏特加並沒有令她心慌。

甚至學會“耍流氓”的左白萱也不覺得有什麼虧的,麵色微紅,但依舊直接環住欒夜南纖細的腰肢。

欒夜南這段時間的自律她是看在眼裡的,每天哪怕早出晚歸也會堅持健身。

身上脂肪率下降不少,肌肉線條比之前還要鮮明光是這麼環抱著都能感覺到。

欒夜南獲得了一個意外擁抱,淺吸了一口氣,低頭隻能看到左白萱的發旋,虛了虛眼,才將下巴靠在發旋上。

“不算是躲著你,隻是有些忙,你如果需要的話,我以後做什麼都可以跟你報備。”

“誰要你報備啦?而且就算要報備,也應該是你主動,而不是我要來的,不是嗎?”左白萱像是認真在跟欒夜南商量妻妻相處之道。

左白萱等不到回答,稍推開些許,揚起腦袋。

揚腦袋瞬間也讓欒夜南猝不及防。

欒夜南心跳一漏就看到那雙桃花眼直直盯著自己,滿是笑意。

左白萱雖是從低處看向高處,卻占據上風:“怎麼了?又不說話?”

欒夜南的視線在周遭又轉了一圈,最後重新落回到左白萱的臉上,凝著氣場認真地問道:“看來我忙乎的這一周,你也沒閒著,練習了很多。”

欒夜南目光深邃,帶著壓迫感,那不是來自Alpha的壓迫,而是欒夜南本人。

左白萱也不準備硬抗,鬆開手退後了一步,乖巧的如同真的小白兔:“倒也不是練習,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對於你來說,是個好消息吧?”

最後一句帶著翹音,說的時候還輕眨眼。

明晃晃將明快的心情都寫在臉上。

欒夜南卻知道,這位心情很好的小白兔,時刻都準備咬人一口呢,隻是並不清楚什麼時候會咬,會為什麼而咬。

但沒關係,至少現在是正中下懷,欒夜南短促地笑著,用不帶商量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今天中午你來聽我的演講吧。”

“演講?”左白萱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被下一陣風吹得一顫,躲到了欒夜南的側麵。

欒夜南笑著,伸手攬過人往回走:“今天中午,在大禮堂。”

左白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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