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來,osok的事是星熠不對,罵練習生倒也沒必要吧?”

“你傻啊,這時候參加節目肯定是和星熠簽好協議來蹭黑紅熱度的…”

“但…罵一個在睡覺的人總覺得好像不是很人道…”

“難道是xy新套路?這人怎麼一點都不作,還很鹹魚?”

“其實,姐妹們,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我也他不會就是剛剛在酒吧唱歌的大佬吧?”

“側臉好像……但不可能吧,星熠怎麼會找背景這麼危險的人當練習生?”

“而且距離酒吧唱歌到現在才過了5分鐘!哪有人能這麼快就跑過來啊!”

喬緩看似心慵意懶地躺著,其實已經把屋子裡十二個隱蔽攝像頭的記在了心裡。

雖然這是直播綜藝,但大家一般都看經過導演挑選的主要鏡頭,應該沒什麼人看他這種小炮灰房間裡的直拍吧。

想到此,喬緩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扣子,打算先去好好洗個澡。

“哦莫,這是要乾什麼!”

“脫了脫了,這線條……”

“他不會真是混過吧,這一看就不是小偶像的身材,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肌肉啊!這腹肌……”

喬緩絲毫沒想到自己脫個襯衫會讓直播間達到了今晚的熱度高峰,閒庭信步地走進了浴室。

四個花灑一個小池子,像極了北方澡堂。

確認這裡沒有攝像頭後,喬緩終於放鬆了下來。

他開始盤算起這次的任務。

兩個月前,一位星熠娛樂的女練習生被發現在家中自縊昏迷,派出所認為是簡單的自殺未遂案,喬緩所在的刑偵支隊卻不這麼想。

受害人在半個月前參加了一場酒局,除她和經紀人外,其餘參加者是千城資本的幾位經理和副總。

娛樂圈的錢色交易屢禁不止,千城資本作為星熠娛樂的大股東之一,很可能會想在星熠的低穀期索取些彆的“回報”。

況且,女生並不是第一個“自殺”的星熠練習生了,可每次麵對問話,星熠的口徑都很一致,稱是練習生們頂不住壓力才走上極端。

刑偵支隊當然不信這套說辭,問題是女生身上並沒有受到侵害的痕跡,也還沒蘇醒提供口供,這才不得已讓喬緩當了臥底,搜集證據。

任務不算難,喬緩邊把頭沒入池子邊想,隻要先給經紀人留個好印象,然後慢慢向高層接觸就好了。

沒人搗亂的話,他有信心在三個月內完成任務。

到時候女孩應該就能醒了,他也能拿畢業證了。

拿到畢業證之後,他就能被分配回老家派出所,那可是個鐘靈毓秀,民風淳樸,適合養老的好地方……

嘩啦——

喬緩還沒想象完畢業即退休的美好生活,就被一對鉗子似的手拽了起來。

然後,被啪嘰一下按到了地上。

“咳咳……”喬緩差點嗆到,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通紅的眼睛。

“你乾什麼?”這人語氣極冷。

“呃……”躺在地上的喬緩見對方神色不對勁,壓住心中錯愕,反問道,“你沒事吧?”

男人見喬緩中氣十足,很快收拾好了情緒,“抱歉,以為你溺水。”

喬緩:“……”

看著身上的幾道紅印,喬緩隻覺得自己剛剛大概不是被人撈出來的,是直接被起重機抬出來的。

這什麼力氣和手法啊?

男人滿頭卷發,現在沒有表情,卻看著有種生氣的感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臭臉綜合征”,但五官卻極為出挑,狐狸眼、薄唇,滿是淡漠和疏離。

喬緩視線下移,發現卷毛哥人魚線的下方,有一道細長的疤痕。

卷毛哥注意到了喬緩的視線,不著痕跡地用澡巾遮住了疤痕,“怎麼?”

“沒事,”喬緩儘可能顯得友好,“我叫喬緩,星熠的。”

“葉一未,也是星熠的。”卷毛哥聲音也冷冷的。

說罷,他打開了花灑,顯然不願再對話。

喬緩以為對方就是這樣內向的性格,於是暫時也沒再說話,專注地搓著泡泡。

其實。

半米之隔。

葉一未正在心裡瘋狂diss自己——

怎麼當了半個月練習生了,還沒進入角色!

真是給武警丟臉!

葉一未,男,24歲。

他的真實身份是受實習所在的警方內審部門所派成為臥底,查找一位武警文工團退伍、如今在星熠做練習生導師的教官涉嫌偷漏稅的證據。

在當臥底之前,他在武警機動隊服役三年,主要負責巡邏處理突發事件,剛見到喬緩沉在水底以為是溺水,條件反射就給人救起來了。

用的還是機動隊隊專業的救人方式。

葉一未本以為自己能忍住這樣的“職業病”,可偏偏是溺水……

但,應該不會被他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你麵試的時候,他們沒查?”喬緩決定用緩和的方式開啟話題。

葉一未心頭一緊:“什麼?”

查什麼?查他的背景?

“傷疤啊,”喬緩說,“經紀人不是說藝人不能有明顯的傷疤麼?”

葉一未愣了一下,“啊?”

然後,他反應了半秒,半是試探半是警告道:“你眼神不錯。”

喬緩對上葉一未的目光,立即改口:“放心,我也當沒看見,不會跟彆人說的。”

“嗯。”

“我隻是想說,我認識個醫生,祛疤技術很棒,要不要推給你?”喬緩的眼神非常真誠。

他的心也很真誠。

做臥底和做練習生一樣,都是孤獨的奮戰,喬緩某種程度上能理解對方的“敵意”。

但他畢竟不是對方出道路上真正的敵人,更彆提要是這位炮灰卷毛哥也“頂不住壓力”走極端,到時候又是悲劇一樁。

同是天涯淪落人,誰攔我畢業誰不是人。

葉一未:“……”

當了半個月練習生,他明裡暗裡因為這道疤受了不少來自同期的揶揄,畢竟都是競爭對手,但這個同期…竟然如此真誠的詢問,想幫他把疤去掉?

而且,剛剛被他撈上來,對方不顧嗆水,第一反應竟然是問他有沒有事…

人倒不壞。

葉一未的神色緩和下來,但還留了三分戒備,低聲說道:“不用了,我想留著。”

喬緩也聳聳肩,“好。”

說罷,走出了浴室。

葉一未這才鬆了口氣。

來臥底前他已經做手術把身上的疤痕都祛除了,但這一處,他是故意留下提醒自己的。

這是在一次便裝巡邏中,被一位代號為“buffing哥”的走私團夥成員刺的。

那人居然囂張到捅了他還自報家門…

可恨的是他當時沒看清那人的臉。

想到此,葉一未握住澡巾的手更加用力,青色的血管在蒼白的手背上爆了出來。

星熠高層與走私集團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正是他來臥底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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