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頭頂上的響動跟腦子裡十分在意的想法混雜在一起,手裡摸出來的法杖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伊凡思索了良久,還是坐起了身體,將被子掀開翻身下了床。

傑森正維持著轉過頭身體卻依舊筆直的姿態看著他,那雙漂亮的藍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疑惑。

是的,疑惑。

隨著他的逐漸恢複,伊凡也可以嘗試性的檢查傑森的狀態,發現這孩子的狀態其實跟他現在的差不多,都是靈魂跟身體的不適配,隻是他的不適配體現在身體的基本狀態上,而傑森的不適配是體現在精神上。

小少年的身體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包括了他的大腦,生理意義上甚至可以說十分健康,隻是靈魂跟身體一直有一道阻隔,雖然有通道可以維持基本的動作,但是通道畢竟還是太過於窄小。

這種程度要恢複,伊凡也有辦法,快速有效,有一種叫做通智秘藥的藥物,作用十分強悍,可以令失智的人重新清醒,也可以令沒有魔法天賦或者武者天賦的人概率覺醒天賦,可以說就算是植物人也能在被灌入這種藥劑之後重新蘇醒。

但是藥物帶來的副作用也足以讓人望而卻步,無論什麼都是有代價的,這種藥物在給窮途末路的人帶來的希望的同時,也會帶來死一次的疼痛,喝下藥物的人無論出於什麼狀態都會十分明晰的感受痛苦,而在之後,雖然很多人都會得到他們想要的,卻也會在靈魂上留下創傷。

這也隻有走投無路的人或者有權勢的大家子弟想要覺醒天賦的時候還會用到,後者有家族作為後盾,前者就是想要抓住那一絲希望。

對伊凡而言,現在並不是特彆緊急的情況,並且他也不想再給自己的靈魂挖下一刀,而傑森,這個已經死過一次的小少年,又不是沒有更加緩和的辦法,讓這孩子喝這玩意兒真的沒必要。

從上個星期開始,伊凡都會在造爐上長擱兩個鍋,一鍋熬他自己的,一鍋熬給傑森的,他可是藥劑大師,這種藥物熬製起來沒有太大的難度,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四天,傑森小少年的情況也是有了一絲變化。

比如現在看過來的疑惑的眼神,以及可以聽一些簡單的話語。

也就是這麼一點疑惑,讓剛剛被吵醒心路跌宕了一下的伊凡反應了過來,他現在下床為什麼呢?

難道還提著法杖去樓頂去把在自己頭頂上跑酷玩鬨的人摁在地上揍一頓麼?

那倒也是不至於。

抓了下頭發,伊凡再次爬回自己的床上,將自己的被子重新蓋好,法杖放到枕頭的另一邊,擺出了跟傑森一樣的同款睡姿,一邊想著指甲被改造成機器的貓算不算半機器半貓,還是可以直接喊機器貓。

簡直就是亙古難題。

被子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但是他睡不著。

在他再次決定翻個身的時候,他們的窗戶被人入侵了,暴力的以背部砸進來讓地板發出哀鳴的方式,玻璃碎了一地,還沒等日常半夜不睡覺熬自己的傑森跟看著傑森自己熬自己的伊凡有什麼反應,另一個戴著黑色兜帽穿著黃色披風的小子就跟著竄了進來。

他有一頭黑色的頭發,臉上帶著多米諾麵具,眼睛部分就隻能看到麵具上的白,紅色的上衣,灰黑色的緊身褲,綠色的小靴子。

這個穿著實在太有辨識度了,以至於伊凡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啊,羅賓經典的紅綠黃配色!

多米諾麵具上的白色眼睛部分動了動,身體相差懸殊的先後闖進他們出租屋的兩個不速之客誰都沒說什麼,轉眼間就戰成了一團,伊凡跟傑森就這麼看著雙方一個拿著武士刀另一方拿著他們放在臥室裡的椅子,展開了激勵的交戰。

一時之間木屑跟慘叫齊飛,血液混合著鐵鏽的味道飛速在臥室裡蔓延,然後他們又一前一後跳窗離開,留給伊凡跟傑森的,隻有一個破了洞的窗戶,一地碎玻璃跟一張四分五裂的椅子。

伊凡於是就跟之前糾結爪子是金屬的貓咪算不算機器貓一樣開始糾結要不要換個防彈玻璃的窗戶,這樣的話,如果還有人砸玻璃,那就是直接砸進一樓了。

哥譚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多姿多彩,連思考人生的點都跟其他地方不一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跳窗進來打擊罪犯跟他們的家具的羅賓並沒有注意坐在床上一臉深沉思考人生的傑森。

也或許是因為,這位羅賓他可能並不認識傑森。

當然,傑森也大概不認識他,小少年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伊凡的倉庫裡雖然有類似小夜燈的存在,但是他沒有用小夜燈的習慣,或者說對他這種人來說,光明會讓他覺得舒適,但是黑暗也會讓他安心。

傑森沒什麼特彆的反應,隻是那雙藍色的漂亮眼睛再次轉向了窗外。

黑漆漆的夜晚,雲霧遮擋住半邊天空,月亮朦朧地隱藏在雲霧後麵,隻能散發出微弱的不足以照亮哥譚的光。

伊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見到這個小少年的第一麵開始,他就隻對特定的事物有反應,之後知道了對方是誰,伊凡代入想了想又覺得無可厚非,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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