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啊, 這個湖裡都是嬰兒的屍骨???】
【我的老天爺,這麼多年沒有人發現嗎?這裡不會有嬰靈吧?現在這哭聲更大了,探靈姐會不會有事?】
【所以探靈姐剛才說收到的那些投稿裡, 有小朋友阻攔其他小朋友進入, 他們是害怕其他小朋友遭遇這些啊,嗚嗚嗚。】
皎皎月色映照在湖水上, 那些隱隱浮現的無儘屍骨, 訴說著花園育嬰堂曾經的過往。
花園教會的後身明明有湖,卻不用這裡的水,美其名曰保護自然,實際上不過是他們不敢罷了。
這裡是教會埋葬嬰孩屍骨的地方, 湖水中不知糅雜了多少東西, 他們怎麼可能用這裡的水呢?
洛螢走到了湖邊,看著湖水, 她手提著油燈半蹲下去。
她看到了許許多多孩子, 大多都是嬰孩兒,一個月, 兩個月, 三個月, 五個月......
她伸出手去觸碰那冰冷的湖水,湖中的嬰靈連忙湊上前來, 將洛螢的手往外推, 有意要將她趕走。
洛螢伸出手指, 在這湖水之中輕輕撫摸嬰靈的手指, “好孩子, 姐姐不怕, 有人來救你們了。”
她的手指捏了捏嬰靈的小手, 一瞬間,眼前有光影流竄而過。
是記憶。
陰沉的天氣,遠處連綿的炮火,哭哭啼啼的女人抱著破舊的繈褓,一步一步無力地走向了這裡。
草地之上花木繁盛,一片空寂,花園教堂與育嬰堂的建築宏大,一身舊衣補丁的女人愈發地低著頭。
她抱著懷中的孩子,明明眼看著就要走到了育嬰堂,可女人的腳步越來越慢,低頭抱著孩子的手臂也越來越緊。
女人在草地上幾乎是龜速地挪動著腳步,她想要向前走,可腳下又仿佛灌了鉛一般,走不動,不想走。
她知道,把孩子送進了這裡,從此以後再無瓜葛,母子斷連,即便是自己偷偷來看,恐怕也認不出究竟哪一個才是自己的孩子。
女人拖著沉重的腳步,最終還是一步步地走到了花園育嬰堂。
繈褓中的嬰兒對將要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她還瞪大著眼睛對著自己親近的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
花園育嬰堂的大門緊閉,女人站在了窗子的前邊。
那窗子很小,很狹窄,隻能看清一個傴僂的老太太坐在裡邊,看著女人抱著孩子前來,老太太耷拉的眼皮抬了抬,窸窸窣窣地從桌子上取了一張紙條。
女人站在窗前,她想要探頭看看這育嬰院裡邊究竟是什麼模樣,可內裡光線黑暗,那老太太又占了整個窗子,什麼都看不清。
女人看著宏偉的房子,還有那花木繁盛的草地,看著洋人的教堂,她想著,會好的吧。
把孩子送進了這裡,跟著洋人吃白麵,有學上,不用擔心餓死,不用怕生病。
比起殘破的家庭,這育嬰院才是給孩子更好的去處,能夠給孩子更好的未來。
身為一個母親,最大的願望不就是孩子能夠更好嗎?
女人咬了咬牙,走到了窗子麵前,她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問問這育嬰堂。
老太太抬了抬眼皮,“送孩子的?”
“送進來以後不得過問,不準看望,生死與你們無關。”
女人抱著孩子瑟縮了幾下,她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嬰。
這是她的丫頭啊。
送進來還能有飯吃,有水喝,以後在教會洋老爺這裡還能有學上。
不送進來,家裡也養不活一個丫頭了,能不能活著長大都是個問題。
女人一狠心,雙手顫顫巍巍地將繈褓慢慢遞進了窗子,那老太太直接把孩子接過去,拿了張寫好的紙條遞給了女人。
“嬰兒已收入花園育嬰堂,從今往後,不得領取,不得過問,不準看望,生死存亡與你等無關。”
老太太念叨了一遍,轉身離去,似乎把嬰兒送走。
女人癡癡地趴在窗子上想要看,可什麼都看不到。
嬰兒被送進了育嬰堂,修女帶著進行了一番洗禮,隨後取了個教名,便被送進了隻有一張大床的房間之中。
那房間裡的格局正是洛螢之前進過的,幾十個嬰兒並排地放在一張大床上,床邊隻有幾個或盲,或身殘的半大孤女照看。
一日又一日,這些被父母飽含著希望送入育嬰堂的嬰孩們,一個個被排列在不同房間的大床上,每天隻有半大的殘疾修女用米湯菜羹糊糊喂養,一個嬰兒抹上幾勺,便是喂飯。
嬰兒的啼哭無人在意,嬰兒的嘶號已是尋常。
殘疾修女們木木然然,沒有人給一個個房間裡大床上的幾十個嬰孩把屎把尿,任由他們胡鬨,屎尿混在一團。
夏日蚊蟲肆虐叮咬,冬日天寒地凍無棉被,生了病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