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距離京城直線距離都有三千裡,送信的差役雖然一路走官道,卻在清河戰場附近又繞了路,足足花了十二天,才把消息送到京城。

嘉佑帝看到楊朔的折子,勃然大怒。

“嚴崢這叛賊,簡直罪該萬死!來人,把他的家人全部押入天牢,每人砍一隻手,送到長寧去!”

若有可能,自然是要先用他的家裡人進行威脅,若能讓其動搖心智,或者改變主意最好。即使不能,也要斬殺其家人警告其餘邊將。

讓官位較高的武將必須把家人留在京中為質,為的就是防備這種情況。

聽到嘉佑帝脫口而出的話,陳旺神色有些尷尬,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提醒道:

“陛下……嚴崢隻有一妻一子在京中,全都死了。”

嘉佑帝這才想起,先前因為六公主而和未婚妻一起殉情的那個禁軍小將,正是姓嚴。他殉情沒多久,其母好像也中風去世了。

所以,那嚴崢竟是因為此事懷恨在心,才投靠了西戎?

如此一來,朝堂上針對六公主的彈劾恐怕又會甚囂塵上。柔妃作為六公主之母,也會因為教女無方被人詬病,那他還怎麼晉升她做皇貴妃?

況且,楊朔鎮守西疆,也需要安撫。越過貴妃楊氏晉升柔妃,必會讓楊朔暗中不滿。

那麼,至少在西疆戰事未平前,都無法再晉升柔妃了。

他明明說過,至少要先讓她做皇貴妃,卻在臨門一腳時食言了。

想到這,嘉佑帝的心情更加陰鬱,心中恨毒了壞事的嚴崢。

“逆臣賊子!待朕平息西戎戰事,必將其千刀萬剮!”

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

嚴崢的兒子還不是他賜死,而是自己想不開殉情的,他為了安撫嚴崢這邊將,也給他兒子追封了一個四品校尉的爵位,已經很對得起他了。

可這嚴崢不但不知感恩,還懷恨造反,可見其本就不忠心。

楊朔竟然如此失察,將此人放在那般重要的邊城,統領數萬大軍,導致如今釀下大禍!

等西戎戰事平息,必須要將此人替換下來才行。

嘉佑帝在心中給楊朔記了一筆。

第二□□會上,也提前做了些安排。

得知西疆的變故,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

如今和北戎的戰事還沒完,又加上一個西戎,聽著就叫人覺得焦慮不安。

第一時間門跳出來發表見解的是禦史,彈劾六公主,說其言行不端,逼死臣子,這才為邊境埋下如此大的隱患,導致邊將投敵,百姓罹難,要求嘉佑帝嚴懲六公主以儆效尤。

對此,嘉佑帝早就安排好了帝黨的人進行反擊。

帝黨臣子立刻義正言辭地反駁:

六公主先前已經為此受到了懲罰,沒得為了一個逆臣讓公主這樣等天潢貴胄兩次受罰的。而且,如今更該譴責的難道不是嚴崢這叛將?這禦史不彈劾嚴崢,卻揪著六公主不放,莫非是還在同情叛將?

一番話說得禦史不敢再反駁。

這爭端後,又有帝黨說,此次長寧陷於敵手,必須追究鎮西大將軍楊朔的失察之罪。

這是嘉佑帝最看重的《大皇子究竟何時回來奪嫡》,牢記網址:m.1.事,自然是安排了不少人進行附議。

四皇子的支持者,也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跟著添油加醋。

一時間門,看起來整個朝堂上大半人都在要求懲處楊朔。

嘉佑帝見輿論發酵得差不多,這才站出來道:

“楊朔此次失察釀成大禍,的確當罰!但念在西疆戰事緊急,朕允許其將功折罪。隻要奪回長寧,驅逐蠻戎,便可既往不咎!”

有天沙與鼎德兩次大捷在

前頭擺著,從大臣到嘉佑帝,基本上都不接受和談,連討論都不用討論,就一錘定音決定開戰了。

聽到這話,有一個戶部的大臣站出來,憂心忡忡地建議道:

“陛下,朝廷與北戎戰事尚未平息,如今西疆又再開戰端,軍需糜耗甚巨,恐怕國庫難以支撐。”

他的話立刻遭到了其餘大臣的攻訐:

“你的意思,不開戰難道還要和談?”

“那西戎根本就是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和談?你難道想把西疆十幾城都割讓給他們?”

“我大啟西疆二十餘萬大軍,還怕他西戎不成?”

西戎的實力,遠沒有北戎強大,不然也不至於當年接受和親與邊貿,而不是像北戎一樣奪走大啟許多土地。

戶部大臣趕緊道:

“陛下,臣的意思並非真的要和談,而是能不能先拖延時間門,待北戎戰事結束,再與西戎開戰?”

嘉佑帝卻是毫不猶豫地否定了他的提議:

“做出和談的姿態,隻會助長西戎氣焰。朕要讓四方邊陲的蠻夷們都知道,膽敢侵占大啟國土,隻會迎來大啟的強軍!”

大啟常年養著上百萬軍隊,不需要因為開戰額外再征召軍隊,開戰的耗費便不會像彆的朝代那麼大。

西疆開戰也隻需要調動西疆的二十萬大軍,不會影響其他戰線,這一仗,怎麼看也絕對沒有回避的必要。

若是先虛晃一槍,反倒顯得大啟國力虛弱,叫其餘蠻夷也蠢蠢欲動。

且西戎的兵力不如北戎強悍,西疆二十餘萬大軍與其作戰,不至於像北疆一樣長期陷入泥潭。如此便不會兩邊戰線同時長時間門作戰。

他豪氣衝天地道:

“這一仗不僅要打,還得打出大勝仗來!傳令楊朔,即刻與西戎開戰,務必奪回長寧郡!”

*

得知朝堂上發生的事,六公主原本還嚇了一跳,生怕自己又要被送去和親。

聽聞嘉佑帝已經毫不猶豫地決定開戰,頓時又露出了笑容:

“我就知道父皇是不可能讓我去和親的!”

“哼,那彥圖癩□□想吃天鵝肉,這輩子都彆想得逞!”

說到這裡,她心中卻是有些得意。

這麼久了,那彥圖依舊對她念念不忘,甚至不惜為她發動戰爭,她可真是有些紅顏禍水的資質呀。縱觀整個曆史,也沒幾個絕色美人有這待遇吧。

說不定她也會因為這件事成為這個時空曆史上有名的絕色美人,引得後世無限遐想。那可比她母妃這個女主角還要蘇!

見六公主不知為何突然傻笑起來,柔妃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

“月兒,西疆戰事已啟,朝中又對你頗多微詞,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我看魏相家的次子就挺好的,不如這就叫你父皇趕緊定下來吧。”

六公主頓時不樂意地撅起了嘴巴:

“魏相家的次子,您說的是那個長得不怎樣,家裡還有兩個妾侍的魏粱?我不要!我堂堂公主之尊,才不要和人分男人!”

柔妃道:

“不過是兩個妾侍,你要是不喜歡,打發了便是。魏家也不會因此說什麼。”

“可是……魏粱長得不好看……”

“六姐,選夫婿哪能光看一張臉,家世能力才是最要緊的!”

見自己姐姐很抵觸與魏家結親,已經十三歲的七皇子心下有些不悅,這個姐姐,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一些。

她給父皇添的麻煩還不夠多嗎,這樣也很容易連累他和母妃在父皇心中的印象。

如今,因為她先前惹了容妃導致容妃早產,整個後宮的目光都集中在母妃身上。

三皇兄和四皇兄見了他

,也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明顯是開始把他當成了對手。

這種情況他已經無法再繼續隱藏下去了,有父皇的支持也不夠,還得儘快有自己的忠實班底。

除了他自己未來的皇子妃嶽家,姐姐的婚事自然也要利用起來。

魏相深得父皇信任,還有兵部的諸多老部下,其勢力若再好好發展一番,與當初的林相也不差什麼。

難得父皇不反對,魏相家的次子也沒訂婚,他們又豈能錯過這個機會。

他耐著性子,給六公主說了許多那魏粱的好處。

六公主還是不答應:

“我知道家世能力要緊,可為什麼不能再在我的條件上頭加個長得好看?我隻要肯慢慢挑,整個京城這麼多官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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