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些年
晚上,應誌誠和李國鴻兩個老男人,在飯桌上喝的酩酊大醉,倒在沙發上看電視,還在互相扯屁吹牛,最後全都呼呼大睡。
林秀紅起身收拾餐桌,李珞就跟著應禪溪一起幫忙打掃衛生,把客廳跟廚房都收拾乾淨。
「他倆咋辦?」李珞看著沙發上這兩人,扭頭問道。
「老規矩唄。」林秀紅翻了個白眼,「一人一個被子蓋上吧,溪溪家的沙發也寬敞。」
說完,林秀紅回去拿被子,結果原本睡著的應誌誠,突然又猛地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推搡了一下李國鴻。
「起來啊,繼續喝。」
李珞跟應禪溪麵麵相覷,隨後忍不住笑起來。
但沒想到應誌誠還有行動力,直接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電視機旁邊的豎櫃前,拿出一把吉他來。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嘔~」
「誒誒誒!」李珞連忙跑上去,把吉他往沙發上一扔,扶著應誌誠就往廁所裡走。
走進廁所,往馬桶前一蹲,應誌誠頓時大吐特吐起來。
應禪溪站在衛生間門口,嫌棄的抬手在鼻間揮了揮:「所以大人為什麽都喜歡喝酒?明明難喝的要死,喝多了還會醉。」
「這個嘛。」輕輕拍打著應誌誠的後背,李珞笑了笑。
如果是15歲的他,肯定也不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與緣由。
但35歲的他,很清楚成年人的世界有多辛苦。
那不是學生的丶確定性的辛苦,而是一種完全不確定的,沒有標準答案的,任何時候都會發生意外的辛苦。
上學當然很辛苦,但總有一個很明確的分數可以去追逐。
但進入社會後,大多數時候並不僅僅依靠分數就能披荊斬棘。
酒這個東西,不好喝,但想要將一身情緒都拋到腦後的時候,酒是真的好喝。
若想難得糊塗,天底下就沒有比這更好喝的東西了。
「可能喝的不是酒吧。」李珞這麽說道,「就好像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聽歌,放空自己的大腦,喝酒也是一樣。」
「那為什麽不聽歌?喝酒還傷身體呢。」應禪溪顯然是對老爸喝酒喝得多了有點不滿,擔心他的身體。
「那我爸還抽菸呢,有什麽辦法。」李珞無語說道,看應誌誠吐得差不多了,就朝應禪溪說道,「拿塊毛巾過來。」
應禪溪「哦」了一聲,把架子上的乾淨毛巾遞過去,隨後說道:「那你以後可不能這樣喝酒,抽菸也不行。」
「你管的還挺寬。」李珞幫應誌誠擦了擦嘴,看他吐完之後表情舒服了許多,便攙扶著重新走回沙發讓他躺下。
這時候,林秀紅已經抱著兩個被子走進來,給兩個男人蓋上。
應誌誠和李國鴻的呼嚕聲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出亂哄哄的新人交響樂練習。
「行了,倒兩杯水放茶幾上,剩下的等明天再說吧。」林秀紅一臉無奈的說道,「你們兩個怎麽說?」
「我還要陪應禪溪學習一會兒。」李珞厚著臉皮說道。
「你要玩電腦就直說,裝什麽大尾巴狼。」林秀紅白了他一眼,就先回對麵屋準備洗澡睡覺了,「明早你爸不一定起得來,你記得陪我去店裡。」
「知道啦。」
送走林秀紅之後,李珞回到客廳,倒是沒有要去玩電腦的意思。
他從沙發上拿起剛才那把吉他,十分熟練的斜抱在懷裡。
一旁的應禪溪看他有模有樣的捧著吉他,不由好奇問道:「你還會彈吉他啊?」
「會一點點。」李珞抱著吉他彈了幾個音,找到了些感覺,隨後便突發奇想,朝門口走去,「走,彆吵著他倆睡覺。」
「去哪裡啊?」應禪溪跟著李珞走到門口,換上鞋子,眨著眼睛問道。
「去樓頂唄。」李珞這麽說著,已經換好鞋子,朝樓上走去。
錦程小區的房子總共就六樓,是世紀初的拆遷房,樓梯能夠直通天台。
李珞抱著吉他一路登上樓頂,吹著雨後的夜晚涼風,踩在有些濕漉漉的水泥地板上,迎著月光舒了口氣。
後麵跟著上來的應禪溪走到天台,還帶著一點狐疑:「你真會啊?」
「你點歌唄,不就知道我會不會了。」李珞找了個空曠的位置,轉身看向應禪溪,摸著吉他找回了感覺,隨意彈了幾下。
應禪溪見他一臉自信的模樣,於是思考起來,隨後說道:「嗯……《那些年》你會唱不?」
「這首啊?」李珞聽到這個名字,在記憶宮殿裡回憶了一番,當他記起其中的歌詞時,頓時愣神了一下。
「不會啊?」應禪溪看他表情,還以為不行呢。
但下一秒,李珞已經輕笑一聲,低頭撥弄起琴弦。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記憶中你青澀的臉~」
「我們終於,來到了這一天~」
李珞淡淡的聲線在天台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