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齊嚇得一屁股摔在草地上,他震驚的用顫抖的手指向二樓,然而那個人影已經消失了,好像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

“林子,你咋了,喝多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哆嗦的林安齊扶起來,林安齊自己也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確實沒有人。

人不可能一下子消失在他眼前。

難道是保守秘密的壓力太大,導致他產生幻覺了?

不管怎樣,林安齊都產生了一種晦氣的感覺,他把煙頭踩滅,和幾個朋友回了彆墅大廳。

因為沒有傭人,桌麵上擺著的都是外賣來的小龍蝦和海鮮大餐,但幾個朋友心懷鬼胎,都吃不太下,尤其是林安齊,被剛才的幻覺一嚇,更是胃口全無。

他猶豫的詢問道:“說是接風,可是江星宇人呢?我們怎麼沒見到他啊?”

卓鬱有些神經質的突然看向他,臉色非常的蒼白,好像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縈繞在身邊,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有了虛弱之感。

“他在休息,我想你們也不太願意看見現在的他吧?”

卓鬱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不知怎的,這笑聲竟然讓林安齊渾身發毛,一種詭異感油然而生。

“既然他需要休息,我們就不久留了,咳咳……”林安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我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幾個朋友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被卓鬱的樣子嚇得想跑了。

跑車聲音轟鳴,四個人紛紛離開了彆墅的車庫,偌大的房子裡隻剩下卓鬱在輕輕的歎息。

沒用的,跑也沒用,一旦被厲鬼盯上,死亡隻是倒計時罷了。

卓鬱從手邊拿起一本泛黃的古書。

這是他在角色床邊找到的,想來已經看了許多天了,角色不是酗酒就是研讀這本書,他想做什麼已經昭然若揭。

《乾坤陰陽秘術》。

這是一本記載了很多邪惡法術的書籍,卓鬱都不知道他是在哪裡搞到的,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一個名字,就是本市最負盛名的一家寺廟——寶山寺。

是那裡的住持給他的。

在第十三卷十八頁,記載了一個能夠在死者死去第七天,也就是頭七的那一天,讓靈魂駐留在現世的方法,但這個方法隻對橫死的厲鬼有效。

那就是……

殺人。

殺死身邊最親近的一男一女,將他們的血液和腦髓於頭七淩晨一點塗在墓碑,再念出書籍上的咒語,厲鬼就將重返人間。

卓鬱這才明白,原來故事一開始他去酒吧買醉,居然是因為殺死了朋友,才去宣泄情緒的。

他在一開始真的沒想到,看似冷漠的角色居然會搞這種邪門的法術,而且還痛下殺手,和他的角色設定一點都不搭。

卓鬱覺得,沒準他真的瘋了……

江星宇居然是他親手喚來的厲鬼。

這樣的話,他在存檔點1達成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也就合理了,所以江星宇沒有再殺他。

“都走了。”溫柔的耳語在身旁響起:“真掃興。”

“走了也好,免得把家裡弄臟。”卓鬱冷靜的回複。

“寶貝,你真的讓我大開眼界。”江星宇攬住了心上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既然醫生救不活你,那就用其他的方法,我卓鬱活了二十多年,從來都是順風順水,我不會在你這裡跌跟頭的。”卓鬱神經質的聲音中又蒙上了一層病態與傲慢:“我要讓你留下來,再見你一麵。”

“要麼被你殺死,和你一起走。要麼被你折磨,但能和你一起生活下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哈哈哈……”江星宇笑著捂住了臉:“真是你的風格。”

卓鬱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下淡淡的烏青。

不是他想裝神弄鬼,而是和這種級彆的厲鬼住在一起,人類的身體真的會被影響,他的神經現在已經非常敏感了,整夜睡不好覺,他也不是故意嚇唬林安齊,這就是他目前真實的狀態。

江星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為卓鬱剝蝦,將蝦肉塞進卓鬱嘴裡,笑的眉眼彎彎,那股陰鬱之氣也消散了不少。

但從監控來看,隻是卓鬱一個人的喃喃自語罷了。

馬路上,林安齊一路狂飆,將那輛阿斯頓馬丁踩得咆哮不斷。

他恍惚間看見了路邊有個白衣服的男人在像他招手,一旁是車禍現場,那男人受傷了,怕是要叫他打120。

“晦氣。”

林安齊呸了一聲,踩著油門略過了男人。

深夜的路上很寬敞,他儘情的釋放自我,將音樂聲開到最大。

又是一道白影晃過,白影在向他招手。

“……”錯覺吧,錯覺。

林安齊將香煙點燃,繼續無視了男人的求助,等綠燈一亮就躥了出去,沒過半分鐘,路邊又晃過去一道招手的白影。

他一下子乍起了一身的冷汗。

車子的搖滾樂也沒辦法把他凍結的血液焐熱,他瞪大了雙眼向路邊看去,又是那個車禍現場。

一輛綠皮卡車衝上了人行道,雙閃燈一亮一滅,看得人心煩。在它龐大的車輪下,壓著一個支離破碎的身體,血痕拖了幾十米長,人體的零碎部件散落了一地,他甚至看見了一個眼球孤零零的躺在路邊。

那具屍體給人的視覺衝擊太過震撼,被血染紅的白襯衫仿佛在暗示什麼。

林安齊再度看向那個在車禍現場站立著招手、麵目模糊的男人。

那件白襯衫,一模一樣。

“我草啊!!!!”林安齊嚇得頭皮都炸了,他瘋狂的按動敞篷鍵,想把折疊在後備箱的車頂覆蓋上,他突然覺得暴露在這彌漫著血腥味的空氣中是如此令人不安的事情。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路邊的沒有了其他車輛,在這深夜的馬路上,居然隻有他自己這輛阿斯頓馬丁。

車篷覆蓋好了,林安齊恍惚的點開了導航。

這十多分鐘裡,他居然一直在原地打轉,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這個車禍現場。

“不……不……”林安齊此刻也不管闖不闖紅燈了,他瘋了一樣踩動油門朝著家的方向飛馳而去,這回,他稍稍鬆了一口氣,因為導航顯示正常了,他也沒再看見那個白影。

“媽的,我真是活見鬼了。”

他額前的黃毛已經被冷汗打濕,林安齊喘勻了氣兒,伸手向車側框摸去,想要拿瓶水出來壓壓驚。他左摸右摸都沒摸到水,倒是指尖碰到了一個滑膩膩、冷冰冰,還帶著點彈性的東西,好像是個圓球。

“什麼玩意兒。”

林安齊伸手將它掏了出來。

車子吱嘎一聲急刹車,差點側翻,而駕駛者瘋狂的大叫起來,連嗓子都在一瞬間叫啞了。

掌心裡的,赫然是一顆人眼珠。

他像觸電一樣把眼球扔出窗外,嚇得生理性的淚水都飆了出來,不停念叨著:“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我這兩天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覺,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林安齊顫顫巍巍的重新啟動車子,雙手抖得像篩糠,車子的路線也是七扭八歪,壓了不少實線。但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連紅燈都闖,一路回到郊區的彆墅。

然而他沒看見的是,當他把車停好,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後視鏡已經照出了副駕駛的白衣男人。

那張臉,赫然是已經死去的江星宇。

林安齊連忙跑回了家中,他氣喘籲籲的踢掉鞋子,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癱在了沙發上。

他瞥了眼落地窗,似乎是覺得不夠安全,又把全家的窗簾都拉的嚴嚴實實,將所有的燈都打開。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為了轉移注意力,林安齊打開了電視。

本地新聞晚間新聞正在報導。

女主持人莊重的聲音響起:“據悉,昨日發生了一起特大命案,受害者共有四人,死者的屍首已經被警方找到。”

畫麵上馬上播出了那幾名死者的頭像。

林安齊的大腦已經無法分辨為什麼不給死者打碼這類的事情了,因為,那四名死者的臉,赫然就是一起前去卓鬱家做客的那幾個朋友。

他忽然耳鳴起來,強烈的恐懼讓他抱緊了空調毯。

昨天死的……昨天死的?

那……和他一起去卓鬱家的那幾個的人,到底是誰?

林安齊雙眼暴突,他的理智值已經搖搖欲墜,可新聞還在不停的刺激他。

“其中一名死者的屍體被塞進了下水管道,警方找到時,屍體已經被管道擠壓成了條狀。另一名被家裡飼養的比特犬分食,骨架被淺淺埋在花園中,還有一位……”

林安齊關掉了電視。

“都是假的……”他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他拿起手機播放大悲咒,隨後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他口乾舌燥,但還沒喝幾口,水杯的握把就裂開了,滾燙的液體一下子潑灑在了身上。

“操!”

林安齊手忙腳亂的將衣服脫掉扔進洗衣簍,隨後扯了條浴袍進浴室,他的身上備咖啡弄得黏答答的,又臟,他忍受不了身上的汙垢,同時也覺得泡個熱水澡放鬆一下神經,是個不錯的選擇。

“哈哈哈,果然還是壓力太大了。”

林安齊自我催眠著,聽著手機中播放的大悲咒,他的內心平靜了很多。

“媽的,該不會是卓鬱知道了什麼,所以往死裡捉弄我吧,我在他家喝了水,沒準水裡有ISD之類的……”林安齊將自己沒入浴缸,溫暖的水流讓他感到安心。

“明後天去寶山寺一趟吧,卓鬱他哥不就在那裡拜嗎。”林安齊想了一會兒,撥通了那個避之不及的號碼。

“哪位?”冷淡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

“是我,林安齊。”

“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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