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雲藏在地下菜窖,她默默的看著一臉擔憂的護士,心想事情怎麼變得麻煩起來了?

“放心,他們搜查不到這裡。”名為露西的小護士安撫的拍了拍柳靜雲的肩膀:“我會保護你的!”

柳靜雲又望向黑漆漆的頂棚,回憶了一下剛剛在混亂中發生的事情。

她本來在護士長的房間裡收集好資料,要去送給隊長,但是沒想到這房間迎麵闖進來一個人,就在柳靜雲猶豫要不要把她乾掉的時候,這護士竟然像見到了戰友一樣親切,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跑。

兩人七拐八拐的,就來到了聖柏麗卡用來儲存後備食物的地窖。

“你是?”柳靜雲試探著問。

“叫我露西就好。”小護士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我不是壞人,我們有相同的目的。”

柳靜雲挑了下眉,這姑娘怕是認錯人了。

“你就是河岸報來的記者吧。”露西掰了掰手指:“我在這裡剛入職一個月,但是每個病人都眼熟了,隻有你是生麵孔,而且還偷偷摸摸的在護士長的房間翻東西,不用偽裝了,咱們是一夥兒的,我就是河岸報的線人。”

“幸會,我是探員。”柳靜雲雖然覺得這女孩天真,但也知道多說多錯,所以先假裝應承下來。

“他們派你來乾嘛,是來臥底,還是假扮病人?”露西說了一大長串,才知道自己唐突了,轉而自我介紹起來:“我叫露西.溫尼斯,護理專業,因為想要幫助病人才來到聖柏麗卡,但是這裡的黑暗讓我無法忍受,半個月前就偷偷聯係了河岸報。”

柳靜雲點頭:“那麼,我們的確是懷著相同的目的了。”

露西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終於看見了曙光:“太好了,如果有你當證人,再加上報社出力,這裡一定會被打倒的!”

“你不害怕嗎?院長可是康奈爾家族的人,想把你揪出來輕而易舉,他們不會放過你。”柳靜雲問道。

“我不怕。”露西皺眉,似是回憶起了什麼不愉快的東西:“如果你親眼看見正常人是如何被逼瘋,而病人又是怎麼被迫害的,你就會理解我,如果我一個人的犧牲能拯救整個病院裡的人,那也算值當了。”

露西莞爾一笑:“不說這些,你在護士長的房間翻到什麼了嗎?本來我也想趁亂溜進去的,但被你搶先一步。”

“沒什麼,大部分都是病院受賄的記錄。”柳靜雲扯了個謊,她知道事情的真相遠比這個要離譜的多。

“那就好,這樣我們就有證據證明這裡給正常人胡亂定病。”

露西話還沒說完,地窖上方就傳來了腳步,好像有人來了。

露西一驚,明明沒有人會來這個冷冰冰的地窖啊,她觀察了半個月,除了運送物資的卡車來時,這裡才會被開啟,怎麼就這麼巧,倒黴的讓她撞上了。

“不要出聲。”柳靜雲一把將人拉到角落,躲在了編織袋裡,在她的血統加持下,幾乎不會有人在意一個堆滿了爛菜葉子的昏暗角落。

腳步聲越來越近,咯吱一聲,窖門被打開,護士長踩著血紅的高跟鞋進了地窖。

她麵色慌亂,在燈台上連按了三下,然後將燈台整個往上一提,什麼東西解鎖的聲音飄蕩在了空間裡。她數了數磚塊,隨後用力一推,紅磚牆麵便開了一道縫,讓她側身進入了。

柳靜雲將一切儘收眼底。

“她,她是要乾嘛?”露西吃驚的看著已經合攏的密室入口:“我們不會撞見了大秘密吧?”

柳靜雲知道她留在這裡隻會礙事,她怕是撞上了劇情點:“露西,你先上去吧,到時候你失蹤了沒法洗清乾係,接下來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去做,彆忘了我是探員。”

露西點點頭:“好,我不給你添麻煩了,你自己要小心,這裡已經不再安全。”

她從編織袋裡鑽出,小心翼翼的踩在地麵上,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公會頻道。】

【柳靜雲:隊長,計劃有變,我看見護士長在地下菜窖進了一個密室,你來我這邊吧。】

【卓鬱:有點麻煩,現在五樓以下亂成一片,我下去會被發現。我給你的空間轉換器還在吧?】

【柳靜雲:在的!】

【卓鬱:那就好,我馬上傳送到你這邊。】

柳靜雲走到燈台邊上,還沒等她研究明白,亮光一閃,卓鬱就迅速的來到了她身邊。

“隊長!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警報都響了?”

柳靜雲一看見隊長那張臉,整個人就輕鬆了許多,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而卓鬱被這嗆人的氣味激的咳嗽了幾聲,緩緩道:“我剛剛我把阿沙留下來的道具給亞瑟用了,那個鱷魚麵具可以增幅力量,而亞瑟就是這裡危險性最高的病患,我放他出去引發混亂,好給咱們創造機會。”

柳靜雲立即投以幽怨的目光。

“乾嘛這麼看著我。”卓鬱總覺得小柳看他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個渣男。

“隊長,原來你也會吃代餐。”

“哈?”

“沒什麼!”柳靜雲咳了一聲,隨後繼續擺弄那個燈台,在按了三下之後,她用力一拔,從左往右數第十三塊磚就是入口。

她將手掌貼在那塊磚上,用力一推。

整個牆麵裂開了一道縫隙,磚牆如同旋轉門一般,向她露出了幽深的內裡。

“乾得不錯。”卓鬱對她投以肯定的目光。

眼前的密道像極了老城市的下水道排水係統,一進去,潮濕悶熱的氣息就撲麵而來。這個通道較為狹窄,卓鬱的龍之翼有點難以施展,隻能貼著牆壁帶動身體前行。

他們發現,這螺旋狀的通道下方,竟然是比一樓大廳還要巨大的空間,四麵的牆壁被改造成了牢房,一股極其不詳的感覺縈繞上了卓鬱的心頭。

他感覺,自己的角色打心裡極度不安,一種類似第六感的感覺令他毛骨悚然,角色技能在生效。

“靈感極高、靈視極高”是卓鬱的角色特性,下一秒,他就體會到了角色特性帶來的驚嚇。

柳靜雲隻覺隊長忽然在儘頭處停下,她拍了拍隊長的肩膀,卻不見人動彈一下。

“隊長,隊長?”她小聲呼喚。

而卓鬱眼裡的世界,已經大不一樣。

通過密道來到的這個空間,簡直像是人間煉獄,他聽見了無數冤魂的哀鳴,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卓鬱來到牢房門前,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盲耳背,且無法生活自理的老人被關在這裡,任其自生自滅,好給更多的病人騰出空位。護士們也不願意照顧這些臟亂的、半截入土的人,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卓越耳邊全都是餓到極致的老人們痛苦的求饒聲,這些老人拋棄了尊嚴隻為了求得一口飯吃,他們還不想死,但是沒有人理會他們,不出幾天,就餓的皮包骨,輕飄飄的被保安抱起來埋在了後山。

“好餓啊,求求你們了……”

“行行好吧,我還想回家去見我的孫子孫女。”

冤魂的哀嚎聲極度刺耳,卓鬱眨眼間就看見了牢房裡困著無數形同枯骨的老人,他們麵色慘白,鬆弛的皮膚像耷拉著的布一樣掛在骨架上,一個個眼露凶光,恨不得把活人生吞進肚子裡。

卓鬱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另一邊也不消停,為了提高做手術的效率,很多醫生護士會拿被關在這裡的病人練手,牢籠裡就擺著用來做前額葉切除手術的用具,鐵鏽味和刺鼻的腥臭縈繞在牢籠裡久久不能彌散,足以證明這裡究竟殘害了多少生命。

卓鬱恍惚間看見,那些以布蘭特為馬首是瞻的護士和醫生圍在這裡,用活人來模仿他的手法,他們把青壯年捆綁在這裡,用大鉗子將人的頭顱固定住,隨後就開始搖動手柄,讓鑽頭刺進人的大腦,頭骨碎裂的聲音咯吱咯吱響起,聽得讓人渾身發麻。

病人從一開始的奮力掙紮,到最後被鑽頭攪爛了腦白質,鮮血汩汩冒出,眼神裡的光也隨之消逝了。

如此血腥的景象不僅沒有讓他們恐懼,反而激起了這群人更加興奮的欲望,高喊著“魔主”的名字,活像是在做什麼狂熱的朝拜。

隱約間,他聽見了這些醫護的交談。

“不愧是阿加雷斯大人的人間體,才一十歲,就發明了可以讓靈魂離體的手術,這前額葉被切除了,果然人就沒了靈魂,隻剩下軀殼,可以任我們施為。”

“你怎敢直呼魔主的名字?!”

“怕什麼,布蘭特大人就是為此而生的,他早晚也會知道自己的使命。哪怕我們不說,他也一樣會自己明白。”

“不知亞瑟大人什麼時候才能領悟。”

“快了,快了,我們的獻祭已經快要夠數了!”

卓鬱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才勉強從那幻覺中脫身而出,他再看向這處空間,什麼都沒有了,連空蕩蕩的牢門都上了年紀,蒙上一層棕色的鏽。

柳靜雲正在一邊擔憂的看著他。

“這裡死了很多人,怨氣太重了,我都能用肉眼看見。”卓鬱的角色靈感極高,他就是被這裡不同尋常-->>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