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搖光也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經脈的變化。

能在他這樣年輕的歲數突破元嬰,步入化形期的修士,普天之下都沒有第二個。如今天下的所有修士,與他修為相同,或者略高於他的,一隻手都能數過來,還都在漫長的閉關之中。

而他,步入化形中期也已經有十年有餘了。

這些年,他的修為也不是停滯不前的,而是一直在化形中期積攢著。他自知修為越高的修士,突破就越難,因此多年以來也並沒有將提升境界放在心上。

但是這一次,他越級對抗黑霆蟒之舉,竟讓他體內的真氣難得地產生了異動。

這股異動也是在他替商驁擋下黑霆蟒那一擊時產生的。他體內沉寂多年的真氣,因著這股壓迫和重擊,竟活躍起來,分明便是將要突破境界之象。

他也因此在重傷之後昏迷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日之後了。那時,葉寒尋與百草穀穀主正在他床榻邊交談,見他醒來,立刻將他通身的經脈都探查了一遍。

沈搖光此時頭腦還有些昏沉,見此情狀卻還是有些忍俊不禁。

“我既已脫離了秘境的壓製,怎麼還會有危險。”他說。“我的身體我是清楚的,並無大礙,不必這般緊張。”

他還不忘感謝百草穀穀主的相助。

“無妨。”穀主笑著說道。“原本沈道友便是舍身救徒的義舉,老夫也不過是略儘綿力罷了。”

說到這兒,沈搖光問道:“商驁呢?他如何了?”

“幸而有你的保護,他沒有受傷。隻是驟然對抗金丹末期的妖獸,招架不住,因此經脈有些虧空。”穀主說道。

“這小子就在門外呢。”葉寒尋在旁邊冷不丁地說道。

“門外?”沈搖光不解地問道。

穀主在旁側笑著說:“你座下這孩子,也是個倔強的脾氣。他知道你昏迷,便不顧自己受傷,定要守著你。他又怕打擾到你休息,聽說你是真元異動,故而就守在門外,寸步不離,誰請也不進來。”

……當真倔強。

沈搖光也知道自己這弟子沉默固執的脾氣,聽到這話,難免有些心疼。

這少年,從來都是心下赤誠一片的。想必此番誤入金丹期的秘境,惹得自己前來救他,即便沒人苛責他,他也要將自己責備得體無完膚。

“那快讓他進來吧。”沈搖光說。

“不急。”葉寒尋說道。“你正好醒了,還有一件事,該問問你。”

沈搖光坐起身來。

“你說。”

“你那弟子,究竟為什麼會走錯秘境,又為什麼會進到黑霆蟒的結界之中?”葉寒尋說。“即便尋常金丹期的弟子,十有八九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沈搖光的眉峰動了動。

葉寒尋問的,他的確也想過。但是這秘境的規則千百年來都未曾變過,商驁身上沒有足夠的靈晶,被傳送到黑霆蟒身邊,的確蹊蹺。

“他誤入金丹期秘境,想必是太過緊張,或是不小心的緣故。”沈搖光說。“你有什麼猜測麼?”

“若他殺死了足夠多的妖獸,卻沒有取靈晶呢?”葉寒尋問。

這次,不等沈搖光回話,旁側的穀主便笑了。

“小友即便有所猜測,也需知道那孩子不過剛築基罷了。”他說。“秘境的壓製,就連沈道友都無法抵抗,更何況他呢?那孩子的經脈我也探查過許多遍,並沒有異常,確是剛到築基期的模樣。”

沈搖光也跟著點了頭。

“我從未教過他劍法,他這五靈根的天資,我甚至連他築基都未曾想過。”他說。“無人協助,不可能殺得死金丹期的妖獸。”

葉寒尋的眉頭卻越皺越深。

“寒尋,你為何會有此猜測?”沈搖光有些不解。

卻見葉寒尋搖了搖頭。

“我隻是覺得,這樣的話,該將整個秘境檢查一遍。”他說。

沈搖光道:“你知道,我們是沒有這樣的權限的。”

穀主也在一旁點頭:“是了。若真要檢查秘境,需通報各宗門的宗主,獲得許可之後才可以,為了個小弟子,這也太大動乾戈了。況且,此番雖是這孩子誤入秘境,卻並無傷亡,即便要查,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呀。”

卻見葉寒尋轉過頭,看向沈搖光。

“那你呢?”他問。

“什麼?”

“你相信你的弟子,絕對沒有半分蹊蹺嗎?”他問道。

沈搖光與他對視著。

“什麼?”

“你一年不在宗門,他便修為陡增,到了築基的程度,如今又能隻身進入金丹期的秘境,甚至在黑霆蟒麵前活下來。”葉寒尋說。

“你就沒有一點懷疑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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