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搖光瞳仁一顫。
那的確是墜霜劍的劍穗。但是, 那劍穗早在他從伏南山回來時,便發現丟失了,此後也一直沒心思換新的, 到現在劍柄上也隻半隻劍穗……
為什麼它又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半隻劍穗上。
這根本不是能夠偽造出來的。那劍穗之上, 就連斷裂的痕跡都嚴絲合縫, 所用的淩仙絲也是世間少有、甚至隻在他劍穗上才見過紅色淩仙絲的珍品。
這定然是為人所陷害的……
沈搖光舉目四望,正要出聲,卻聽見旁邊的淺霜脫口而出:“怎麼可能?你們是說,今天早上是師兄殺死的他嗎?”
一陣靜默之後, 旁側有人小聲說道:“這天霖閣可就在點青峰附近。”
隻見淺霜神色惱怒,說道:“你說話也要講證據。今日一早,是我等在點青峰外, 眼看著師兄出門,與他同行的。照你這樣說, 我也是共犯了?”
旁側,趙元駒皺眉低聲道:“霜兒,不可胡來。”
淺霜麵色不虞,卻又慣常聽從趙元駒的話,聽見他斥責,雖張了張口想辯駁,卻還是將反駁的話吞了回去。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搖光的身上。
就在這時,方守行撫著下巴開了口:“淺師妹所說也沒錯……”
卻在這時,明燈大師冷笑了一聲。
“諸位如此, 便有上清宗同門互相包庇的嫌疑了。”他說。
眾人看向他, 便見他單手禪杖支地, 端的一副風清月明的公正模樣。
“即便淺峰主說的沒錯, 那麼又怎能證明沈搖光在遇見你之前做了什麼呢?殺死一個金丹期的修士, 對沈搖光來說易如反掌吧,想必去而複返,也耽擱不了什麼時間。”
這回,就連趙元駒都拉不住淺霜了。
“你既這樣說,一個金丹期的修士不足掛齒,師兄又為何冒險要在三界祝禮上殺人呢!”淺霜怒道。
二人登時爭辯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沈搖光,一直到旁邊沉默許久的池堇年又發了話。
“好了。”他道。
一時間,兩人都停了下來。
隻見池堇年緩緩走上前來,停在了沈搖光麵前。
“單你們爭論出什麼結果,自是沒有用的。”池堇年緩聲說。“沈宿,我隻問你,你有什麼話說?”
四下裡安靜下來。
沈搖光看向他。
他們好友之間,何曾有過這樣冰冷懷疑的對視?
他緩慢又篤定地說道:“對於此事,我分毫不知情。這劍穗早在伏南山中便丟失了,那日伏南山中非我一人,今日出現在此,定是有人陷害。”
不等池堇年開口,旁側的明燈大師便叫囂道:“怎麼,難道你是在懷疑我們了?”
那日他和淩嬅、池堇年還有一眾弟子門生都在伏南山上,這樣的話,豈不是要將他們都拉下水?
沈搖光淡淡看了他一眼。
這和尚素來話多,又愛管閒事,他一直沒有反駁針對他,全是因著他輩分高出自己許多的緣故。
“明燈大師若當真舉動無愧於心,現在又急什麼?”他涼涼地問。
“我……”明燈大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拿一雙眼睛憤憤地瞪他。
“你這樣說的證據又在哪裡?”池堇年卻咄咄逼人地問他。
“若我丟失的東西被何人撿走都需要我來證明,那我當真是無法替自己伸冤了。”沈搖光道。
“你……”
沈搖光接著說道:“三界祝禮之上出現了這樣惡劣的事件,自然不能憑著一個物件便直接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