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白玉觀。
“師叔,你真把那些事情跟他們講了?”
玄清子看著正在清點貨物的劉承峰,如是問道。
“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彼岸』的秘密正在一點一點地浮現,其實有些事情我已經有了猜測,但越是往深處琢磨,就越是感覺後背發涼。”
“你師父當年為了尋求一個真相,不惜拚上自己的老命,可最後在得知真相之後,卻精神崩潰自殺了。”
玄清子幫著一同清點著需要的貨物,臉上帶著濃鬱的好奇。
“師叔,我們的世界……真的是虛假的嗎?”
劉承峰搖頭,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玄清子失笑道:
“這不是唐朝的一個詩人留下的嗎?”
“而且這跟剛才的問題好像沒什麼關聯吧?”
劉承峰的氣質和在外麵的那副吊兒郎當完全不同,從始至終都顯得極其沉穩又嚴肅,仿佛是換了一個人。
“師侄,從小到大,你應該聽過很多神話傳說吧?”
“嗯,師父和觀裡的其他很多師叔跟我講過,不過那些都是民間編造的……”
“如果……我們也是被編造出來的呢?”
玄清子愣住了,他手中的一個大理石手鐲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越來越多的細節已經指向了那一點。”
劉承峰語速緩慢,但是堅定。
“詭舍是神祠。”
“血門每一次打開,就是因為『神』回應了它們。”
“對它們來說,我們就是『神』。”
玄清子反駁道:
“我們是神?”
“被虛構出來的神?”
“可我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屬於神的力量,反而在血門的那頭被鬼怪壓得連氣都喘不過來,我們哪裡有神的樣子?”
劉承峰反問道:
“『鬼』是不是可以隨便獵殺血門背後世界的原住民?”
玄清子點頭。
“能,隻要它比那裡原住民的實力強,就能夠隨便殺死他們。”
“那『鬼』可以隨便殺你嗎?”
玄清子怔住。
“我……”
劉承峰:
“你總是下意識地認為,我們是受到了血門規則的庇護,可血門連自己那邊的原住民都沒有庇護過,又怎會庇護我們這些外來者?”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所謂的『保護規則』其實是屬於『我們』的一部分?是我們作為『神』的基本權力?”
“無論血門背後的鬼到底有多強,隻要你沒有觸發它的殺戮法則,它就無法對你出手。”
“通過這個角度來看,你是不是比血門的大部分原住民更強?”
玄清子臉色木然,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而後他盯著地麵上摔碎的那個石手鐲,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雖然麵無表情,可是心裡早已經翻江倒海……
如果說他們是被虛構出來的『神』,那血門背後的那個世界,究竟需要他們來做什麼呢?
…
睜開眼,明亮的燈光晃得寧秋水有些難受。
他花了好幾秒鐘的時間才終於適應了過來。
打量了一下周圍,是在一間教室裡。
頭頂掛著三行白熾燈,每行三盞。
周圍都是學生,一共八列,每列六人。
白瀟瀟在他右邊那一列的後方兩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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