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兒告訴寧秋水,自從『睡眠管理所』出事之後,陳彬的假身份很快便被曝光,不過他並沒有逃走,而是選擇留在了睡眠管理所內,直到被警方逮捕。
期間,關押陳彬的地方更換了數次,中途受到了不止一次審訊。
但那些審訊並沒有什麼用。
陳彬的嘴很緊,人也很瘋,最麻煩的是,這個人根本不怕死,從他的嘴裡,根本什麼都問不出來。
最終,他被警方轉交給了軍方,關押在了詭秘收容所內。
寧秋水聽著王雪兒描述的這些,臉上的表情浮現出了一抹訝異,但很快又回歸於平靜。
“什麼都問不出來?”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軍方審訊一個犯人能審訊不出來的。”
“以往但凡是被他們抓住的犯人,沒有一個是骨頭硬到敲不碎的。”
王雪兒神色嚴肅。
“這個人是例外。”
“他是真的不怕死。”
寧秋水盯著煙灰缸,淡淡道:
“這個世界上不怕死的人可多了去了,但除了死亡之外,卻還有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恐懼。”
“比如說……極致的痛苦……”
柯藍攤手,語氣帶著回擊:
“你憑什麼覺得,軍方的人想不到這一點?”
“麵對這些罪大惡極的家夥,我們可不會輕易留手,如果你看見了他現在的模樣就應該能夠猜到先前究竟經曆了怎樣可怕的酷刑……”
他說著,又從自己的公文包裡麵認真掏著,最終拿出了一張褶皺的照片,遞給了寧秋水。
後者接過照片。
照片的清晰度非常高,上麵是一個已經躺在病床上麵完全無法移動的男人。
他的身上有各種猙獰的創口傷疤,手腳早就已經殘廢,而且通過那些疤痕可以推測出,陳彬的手腳全都是『人工抹除』的。
“你看見的這些所有,全都是在沒有麻藥情況下進行的酷刑,除此之外,一個心理變態學方麵的專家還建議用明火慢烤他的襠部……不過,這些酷刑對他根本沒有用。”
“陳彬在酷刑進行中無數次的慘叫,無數次的哀嚎,昏厥,可關於睡眠管理所的事情,他就是一個字也不說。”
“到後來,大家都沒有辦法了,他當時的狀態十分糟糕,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如果要繼續審問下去,他真的可能會暴斃。”
寧秋水看著柯藍遞過來的照片,聽著柯藍的描述,心裡也忍不住感慨一句魔鬼。
不過,這個世界向來都是殘酷的,以往那些在戰場上被敵人生擒的士兵,那些被毒販集團抓住的臥底,下場比這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這種無窮儘的劇烈苦痛麵前,死亡反而是一種恩賜,一種解脫。
但寧秋水在感慨陳彬油鹽不進的同時,也覺察到了一絲異樣。
一個人究竟要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為了守護一個秘密忍受如此徹底的粉碎?
他將照片還給了柯藍,又問道:
“你確定你們查到的關於陳彬的身份是真實的?”
柯藍先是一怔,似乎沒有明白為什麼寧秋水會忽然問這個,但還是回答道:
“這個你放心,上麵的所有訊息全都是這些年經過了無數次篩查的,肯定是真的。”
寧秋水點頭。
“好……帶我看看他。”
柯藍表情古怪。
“你看他做什麼?”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糟糕得很,沒辦法經受酷刑了,軍方的人不會讓你對他動手的……”
寧秋水抬眸,將手裡的煙頭扔進了煙灰缸。
“你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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