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出來的陳彬向寧秋水舉了一個例子,告訴寧秋水解開夢魘老太的秘密很可能是在『廁所』裡。

因為所有進入夢境的患者,無論是在什麼地方蘇醒,總是被一泡尿給憋醒,但看見了夢魘老太之後,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忘記了去『廁所』這件事。

“在我接診患者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陳彬想寧秋水討要了一根煙,自顧自地點上,然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已經十幾年沒有抽過煙了。

而且他現在的身體十分虛弱,寧秋水看著他咳得麵色漲紅,生怕他一個不注意把自己的肺咳出來。

“那就是所有的患者都是在看見夢魘老太之後便下意識地忘記了要去廁所這件事……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夢魘老太並不希望那些夢見它的人去廁所?”

陳彬徐徐道來的聲音給寧秋水提了一個醒。

鬼擁有人無法理解的力量。

它們常常能做出一些唯心的事情,讓夢境之中的人忘記正在做的事情似乎很合理。

甚至, 這對於鬼怪而言都算不上一個強大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夢境之中的『廁所』就是躲避夢魘老太的『生路』?”

麵對寧秋水熱切的眼神,陳彬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抽了口煙。

他夾煙的手指微不可尋地抽搐了一下。

“我不知道。”

他說道。

“雖然我想告訴你,我是這麼想的……但我不知道。”

“誰也不能保證『廁所』就是躲避夢魘老太獵殺的生路。”

“我現在的狀況,你看在眼裡,所以你一定很清楚我並不知道確切的答案,否則我不會在恐懼和痛苦之中度過這十幾年的時光。”

“我不敢去賭。”

陳彬的語氣裡充斥著無奈,也透露著真誠。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如果他真的知道怎麼在夢境之中躲避夢魘老太,那他早就告訴軍方了,而不是像一個犯人一樣被關在監牢裡麵審訊。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和夢魘老太有過合作麼?”

麵對寧秋水的這個問題,陳彬居然笑了起來。

“看看我,寧先生。”

“你覺得夢魘老太殺人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嗎?”

“你太高估我了……退一步講,如果我真的能和夢魘老太合作,你覺得我會心甘情願在軍方的監牢裡被困頓這麼多年,接受如此慘烈的對待麼?”

寧秋水若有所思。

這倒是一句實話。

眼前這家夥……實在是太慘了。

“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誰也沒法保證『廁所』就是生路,或許您可以在夢境之中自己尋找答案,但當你無路可走的時候,不妨去試試吧。”

陳彬如是道,說完,他將手裡的煙頭扔在了地麵上,然後偏過頭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大柏樹樹冠,目光滿是向往,嘴裡也開始喃喃起來:

“這棵柏樹長得真好啊……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過這麼青蔥的樹了……”

“我記得小時候,父親也在家裡種過一棵柏樹,每年冬天,其他花草都凋謝了,隻有它還青蔥依舊。”

“父親那時候便告訴我,這叫鬆柏後凋。”

他的言語中,充斥著懷念。

寧秋水沒有去在意他的碎碎念,隻是瞟了一眼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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