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昨夜不同,今天在牧宅裡麵等待入夜的時候,眾人的心裡都是忐忑的。
白天原本就天色陰沉,隱隱像是一層看不清的紗布,蒙在了人的眼睛,隨著天光徹底暗淡了下來,牧宅的園林便仿佛化身無數扭曲的妖魔鬼怪,定格於詭客們的住處。
3號院子裡有兩個房間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而4號院子裡,金絲眼鏡男等三人有些焦躁地圍坐在了床邊,黃甲贇自從被從寧秋水他們的房間裡抬回來之後,沒過多久便發起了高燒。
他原本就被燒得迷糊了,再加上白天給寧秋水打傷,現在的狀態可謂是糟糕至極。
迷迷糊糊的昏過去了之後,就基本沒有再醒來過。
三人輪流打水,用濕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給他降溫,不過黃甲贇高燒是一點兒沒退,甚至越來越嚴重了。
房間裡,三人的表情很陰翳,盯著黃甲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那個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坐在角落裡的男人捂著自己的頭說道:
“黃哥……他不會直接燒死了吧?”
高挑女人瞟了一眼床上昏迷著的黃甲贇,回答的語氣十分不確定:
“應該……不會吧?”
一時間,房間裡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單框金絲眼鏡男吐出了一口濁氣,罵道:
“死了也是活該!”
“虧咱們還叫他一聲黃哥,沒想到這麼不靠譜!”
“他在想屁吃嗎?”
“那麼鋒利的刀子,直接往彆人喉嚨上抹,萬一那人不是個練家子,他真給人家一刀殺了,搞不好還會牽連我們!”
看著眼鏡男越罵越起勁,高挑女人皺眉道:
“行了陶昌,你也彆擱那兒抱怨了,事情發展到現在是我們始料未及的,還是先想想今夜怎麼分工守夜吧……”
“楊白飛,你也彆老擱角落裡杵著了。”
楊白飛摸了一把自己紮手的胡子,看向黃甲贇的眼神充斥著凝重:
“你們不覺得……黃哥最近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大對勁麼?”
陶昌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金絲眼鏡,用手虛空劃拉了幾下,冷笑道:
“沒點兒毛病,正常人能乾出這事兒?”
楊白飛盯著陶昌,一字一句道:
“雖然我們對黃甲贇接觸不算太多,在詭舍裡也沒有那麼多交集,但一開始他進入血門時候的樣子你們總該觀察過,沉穩,從容,思緒條理清晰,懂得怎樣利用他人來保護自己,趨利避害……可後來,他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隨著楊白飛的提醒,陶昌漸漸收斂起了臉上那輕蔑不屑的神情。
“……你要這麼說的話,好像這樣的變化是挺突兀的。”
高挑女人莫琴瞟了一眼躺在床上高燒不退的黃甲贇,眉頭靠著中間皺了皺。
“你是想說,他中邪了?”
楊白飛仔細琢磨了下,來到了窗戶口朝著外麵漆黑的院子裡看了看,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覺得,黃哥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