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二人還有一線生機的話,那現在,他們的生路便算是被徹底堵死了。
前有狼,後有虎,怎麼走都是死。
看見這一幕,寧秋水反而釋然了,他呼出了一口濁氣,索性直接將門推開。
新郎緩緩伸出鮮血淋漓的手,就要準備摁在寧秋水和白瀟瀟的臉上時,身後的黑暗之中卻忽然響起了一個幽冷的聲音:
“牧辰……”
這個聲音飄渺難尋,似乎帶著一絲懷念。
聽到了這個聲音,門外的新郎忽地受到了驚動,它怨毒的視線看向了寧秋水的身後,已經幾乎伸到寧秋水二人臉上的血淋淋手臂,又收了回去。
它不甘心地看了兩眼寧秋水二人,身體忽然出現在了院子中央,隨著二人再一次眨眼,新郎的身體徹底消失在了院子裡……
呋——
房間裡熄滅的煤油燈忽然又燃了起來,寧秋水回頭,看見女鬼的手中拿著一本賬本,緩緩翻看著,隻有眼白的眸子裡洋溢著似有似無的思念。
它身上那之前彌漫的恐怖殺意消散了大半。
寧秋水低頭看著懷裡的白瀟瀟,後者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好在剛才女鬼的指甲沒有真的刺入她的心臟,否則現在她已經死了。
見狀,寧秋水心裡的一塊石頭緩緩落地,他看著自己已經徹底破碎的左臂,拿出了之前從黃甲贇那裡拿到的刀,咬著牙直接將自己的左臂割了下來!
“秋水,你在乾什麼?”
白瀟瀟瞪著眼。
寧秋水喘息道:
“減小創麵,減少出血量。”
他不是鬼,他是人。
創麵太大,不但麵臨著感染,更重要的是會失血過多而死,斷臂求生是不得已而為之。
當他終於通過按壓勉強將自己的左臂鮮血止住之後,才看見女鬼已經合上了那本賬本,冷冷地看著他。
寧秋水靠牆坐著,一邊通過呼吸適應失血的無力感,一邊對著女鬼道:
“你就是葉玉妝吧?”
女鬼沉默了片刻後,微微點頭。
“你是誰?”
寧秋水:
“一個想要幫你完成和牧雲生婚禮的人。”
聽到這句話,葉玉妝那張恐怖的慘白麵容上忽然出現了一抹迷茫。
“婚禮……可是,我很多年前就已經跟雲生結過婚了。”
聽到這裡,寧秋水和白瀟瀟都陷入了一瞬間的遲滯。
“你剛才說,你們很多年前就已經結過婚了?”
葉玉妝嘴角微微一揚,竟為瘮人:
“是的,雲生是我的夫君。”
房間裡忽然變得沉默死寂。
葉玉妝將『賬本』拿在了手上,緩緩朝著門口走去,就在它即將跨過寧秋水身邊的時候,寧秋水再一次開口了。
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所以,你在找牧雲生,對嗎?”
葉玉妝停住腳步,脖子扭過了詭異的九十度,微微下垂,看著寧秋水:
“你……見過雲生?”
寧秋水閉上眼,失血的暈眩中,之前所有的細節在這一刻全都在他的腦海裡拚湊成了線。
“見過。”
一旁的白瀟瀟都呆住。
寧秋水見過牧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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