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舍的大巴車緩緩駛動,寧秋水注目著自己手中的拚圖碎片,微微蹙眉。
是什麼時候這枚拚圖碎片出現在了護身符裡的呢?
這像是一種巧合,卻又不是巧合。
拚圖碎片能夠偽裝,但是不能隨便隱匿或者消失。
無論是在雜貨鋪老板將護身符交給寧秋水,還是後來在招待所三樓陽佘親手將這枚護身符還給寧秋水的時候,他都不止一次捏過這枚護身符。
裡麵是軟的。
或者說,是空心的。
沒東西。
而現在,這枚護身符裡,堅硬的拚圖碎片正散發著溫暖的微光。
寧秋水仔細感受著,他似乎還記得,剛才第一次上大巴車的時候,這個護身符還沒任何反應。
他想到了血門的提示。
難道這扇血門的『善惡』不隻是和通關有關係,也和拚圖碎片有關?
前麵座位上,沐泉的傷勢恢複了。
他與沈強對著寧秋水跟丘望盛道謝,並且留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說如果二人有需要的話,可以在外麵聯係他們,能幫忙的話,他們不會推辭。
大巴車一頭紮入了濃霧之中,眾人開始出現困意,臨睡之前,丘望盛對著寧秋水說道:
“回去的話,你幫我對她說聲謝謝吧?”
寧秋水有些不理解地看著他:
“你膽子怎麼這麼小?”
“自己去說。”
丘望盛低著頭,有些心事重重。
“自己去說,我要睡了。”
寧秋水又重複了一遍,並不想再搭理他,雙手抱在了自己胸口,呼吸聲很快便均勻了下來。
丘望盛歎了口氣。
“自己說就自己說……”
他自言自語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
鵝村。
招待所外麵,三名僅剩下的守靈人被老村長活活扯掉了頭顱。
噴湧的鮮血,染紅了招待所一樓外麵的小空地。
手腳被寧秋水廢掉的蔣義沒有了守靈人的幫助,隻能癱坐在地,守靈人的鮮血流到了他的麵前,像是求救,又像是責問。
望著院子裡站著的那隻厲鬼,蔣義臉色白得厲害,他一邊不停後退,退到後背緊緊貼著裂紋遍布的水泥台階處,終於無處可退了。
地麵上的腥紅與天穹之上的白月形成了鮮明對比,融合成了死亡的味道,蔣義似乎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癱坐著,笑著,對著麵前的厲鬼大罵道:
“蔣名揚!”
“你不是東西!”
“你混蛋!”
“當初你說,要還惡村一個太平,我們義無反顧地跟來,那一仗,武館裡死了六個弟兄!”
“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