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水嗎,我渴了!”
被押送的路上,一名臉上臟兮兮的女孩對著周圍麵色冷漠的人叫道。
但無人回應她。
她的嘴唇皸裂,手腕被銬住,血跡斑斑。
路上,他們像是一頭又一頭待宰的畜生,腳下被綁在了一條長繩上,一路延伸向前。
有些腳鏈上已經沒有了人,隻剩下了一灘斑駁的血漬。
那是已經死去的人,被就地丟棄在了荒野。
女孩兒被頭頂灰色的大日曬得頭暈目眩,腦袋已經無法思考,她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得不行。
終於,到了休息的地方。
空地上,大家都坐了下來,那些負責押送他們的穿著黑袍的人,已經去另外的地方休整。
這是絕佳的逃跑時機。
但偏偏沒有一個人逃走。
一行數百名犯人腳下都綁著堅固且沉重的鐵鏈,延伸至於萬米遠,除非大家一同逃跑,否則根本沒用。
再者,此次【贖罪之旅】進行之前,所有參與贖罪之人都被告知,一人逃跑,全隊受責。
為了不讓自己遭受懲罰,發現任何一個人企圖逃跑,其他人都會想儘方法阻止。
否則必將牽連到自己的身上。
長時間的暴曬再加上身軀的孱弱,讓女孩已經無法支撐,她四仰八叉癱倒在地,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死亡。
隻有死亡……能讓她好受一些了。
心想著,自己大約終於要解脫,女孩兒覺得腦袋裡那股爆炸的疼痛也似乎消弭了一些。
她嘴角露出了一抹幾乎看不見的笑容。
嘴唇發裂,可這種疼痛早已經被腦袋裡的疼痛蓋過去,周圍的聲音,皮膚的體感,都在漸漸遠去,她覺得沒那麼疼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空虛。
女孩知道,那就是死亡。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接近了,可一滴從天而降的清涼,忽然打斷了她,將她從死亡岸邊拽了回來。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女孩兒艱難地睜開眼,看見了一個被黑袍包裹的人蹲在她的麵前,手裡拿著一個水罐子,正在喂她喝水。
那是負責押運他們的【神使】。
手中的水,也是第九局中賜給他們的【燼福】,很是珍貴,隻需一瓢,便可肉白骨。
三滴水入肚,女孩兒恢複了些許精力。
她看著麵前的黑袍人,低聲說道:
“謝謝。”
不遠處的其他犯人見到這一幕,無比羨慕,卻不敢開口。
他們是參與第九局贖罪之旅的重犯,在完成贖罪之旅前,他們都是有罪之人,神使可以隨時無條件的處死他們。
貿然開口,萬一觸怒了神使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黑袍神使盯著女孩那雙純粹的眼睛,似乎被什麼東西忽然觸動了,他竟盤坐在地,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犯了什麼罪?”
女孩兒沙啞著回答道:
“我叫李悅,殺了人。”
黑袍神使眉頭微微一皺:
“殺了誰?”
“我的弟弟。”
“連自己至親人都要殺,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殺他?”
麵對黑袍神使的詢問,李悅選擇了沉默。
片刻之後,黑袍神使又問道:
“你恨他?”
李悅:
“我愛他。”
黑袍神使一動不動,他盯著麵前的女孩,直到身後的遠處響起了一個聲音:
“蠢貨,你在做什麼?”
“你把這麼珍貴的神水,浪費在了一名犯人的身上?”
女孩麵前的黑袍使者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