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仆人遠去,賈珩這邊在屋中,換了一身短打,取了一把寶劍,來庭院中,練起武藝來,前世在觀中借讀道藏,跟著祖父的一位忘年交,學習武藝,那人傳了他拳腳功夫和兵器,其中就有一百零八路乾罡劍以及六合刀,後來從了軍,又學了一些軍中的格鬥擒拿之術,等閒七八人,近不得身。

賈珩手提長劍,拉開架勢,熱了熱身。

不得不說,這身子骨打熬的不錯,也省了他不少功夫。

噌……

長劍出鞘,寒光颯然,劍鳴如水龍之吟,清越激蕩,攪動的劍風,卷起庭院中樹葉飛起。

身如輕燕,回身一刺,庭院中的嬰兒手臂粗細的毛竹,被一劍刺中,劍沒及柄,顫鳴不停。

「好劍法!」

就聽到得鼓掌之聲傳來,聲音渾厚丶粗獷。

賈珩麵色頓了下,抬眸去看來人,見說話之人是國字臉,頜下蓄著胡須的青年,頭戴黑色冠帽,臉上有著一道淺淺刀疤,笑道:「原來是蔡兄。」

來者二人,左邊之人年歲十六左右,是賈珩表哥,名為董遷,在五城兵馬司為小校,另外一位則是蔡權,是乳母蔡氏的內侄,現今為禁軍京營的小軍官。

陳漢國初效唐宋之製,及太宗時,又仿明製,於大漢神京設十二團營,以四王八公十二侯中的十二侯分掌兵權。

又在地方行省一級設都司,代兵部司掌衛所之軍,這在國初是考慮到儘快平複朱明被滅後的亂局,部分承接了朱明一世的體製,為解決號令不一之事,又在軍中雜糅唐製節度使之職。

故而造成地方守備與節度使並行,京營名義長官也為京營節度使。

蔡權笑道:「大郎,這身武藝縱然在軍中,也能數一數二了。」

這時,蔡氏就道:「去去,一天天就知道胡說,大郎是要讀書科舉為官作宰的,去作丘八作甚?」

「姑母這話說的,丘八怎麽了?也一樣是是天子皇糧,為朝廷效力嘛。」蔡權笑了笑,朗聲說道。

蔡氏瞪了自家侄子一眼,道:「董姑娘走時,可說過的,要讓哥兒讀個進士出來,你再底下煽風點火的,我可不依你。」

這邊廂,賈珩就引著蔡權和董遷進屋說話,有丫鬟桂香倒了茶,賈珩笑道:「兩位兄長,今兒怎麽這麽得閒,過來看我?」

「這不是聽你表兄說,你受了傷,就過來看看,身子可大好了吧,方才這麽一見,倒是大好了。」蔡權關切說道。

賈珩道:「勞蔡兄掛念,隻是一些皮外傷,將養幾天,也就無礙了。」

董遷笑道:「也不是哥哥說你,和那賈蓉每日廝混,還不若在軍中謀個差事,也不辱沒了兄弟一身武藝。」

蔡權也是附和道:「是啊,兄弟,這年景一天比一天難過,總要尋個營生才好,方今九邊正是用人之時,以賢弟的膽識丶能為,將來混個差事,出人頭地,再討上一房媳婦,封妻蔭子,豈不美哉?」

他之所以攛掇著賈珩從軍,也有一點兒私心,賈家子弟從軍在他手下為小校,怎麽的也要受賈家在軍中殘餘舊部的矚目,哪怕資源漏得一星半點,也夠他仕途之上受用不儘。

賈珩歎了一口氣,說道:「去軍中為一小卒,刀槍拚殺,重現先榮寧二公之榮光,也是珩平生所願,然而……」

他讀國史,知九邊也是效前明而設,經太祖太宗兩代皇帝奮武揚威,勉強將草原之胡患阻擋於九邊鎮外。

然後百年倏過,隨著國朝承平日久,文恬武嬉,九邊之外的草原部族漸漸恢複過來元氣,此消彼長之下,關外之地逐漸失守,幾十年前,遼東更是崛起了女真人,建立大金朝,每到秋高馬肥,就會領兵犯邊。

「不瞞蔡兄,弟意由科舉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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