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趙姨娘大鬨榮慶堂的好戲,最終以賈環始,以寶玉被訓斥為續。Google搜索
而賈珩這邊說完寶玉,又是看向趙姨娘,冷聲道:「你為人父母,也要給兒女一些體麵,方才說的叫什麽話?什麽叫探春妹妹是死的不成?」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看向探春,見其臉色蒼白,梨花帶雨,都是心頭生出疼惜。
趙姨娘聞言,身軀一顫,嘴唇翕動,也是抬頭看向一旁的探春,見其臉掛淚珠,心頭也有幾分難受。
賈珩冷聲道:「什麽又叫她恨不得是太太肚子裡生出來的?」
趙姨娘被質問著,不由垂下腦袋,一言不發,不敢應。
賈珩冷笑道:「動輒拿太太說事兒,或你也想讓環哥兒學寶玉,在脂粉堆裡打滾兒?那你房裡可要多備幾盒胭脂才是。」
寶玉丶王夫人:「……」
寶玉臉色變幻,手在自家脖上的通靈寶玉上盤桓了下,一想起東府上次被那珩大爺直接喚人……
最終隻是抓了抓領口,鬆了鬆領子前襟,似乎這樣子,氣悶之感就減輕了一些。
鳳姐這邊聞言,則是眉心亂跳,抿了抿粉唇。
心底想笑不好笑,這位珩大爺罵起人來真是太好玩兒了。
什麽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方才罵的是什麽啊,哪有這一針見血?一罵罵兩個?
其他如李紈丶鴛鴦也是看著那少年,目光意味莫名,大抵就是「這是殺瘋了」的感觸。
黛玉眷煙眉顰了顰,芳心中就是又有一歎。
對寶玉吃胭脂這種事兒,不僅鳳姐的看法,是不以為然,其實黛玉也隱隱覺得不妥當。
在紅樓夢中,黛玉是拿此事取笑過寶玉的。
隻是黛玉從小在賈母身旁長大,也沒母親教她一些男女之防,故而雖覺心有不妥,但卻沒有意識到嚴重性。
賈珩麵色淡淡,沉聲道:「你為人母,教育兒子,我為賈氏一族族長,原也管不得你,但如今環兒落得如今畏畏縮縮,全無爺們兒之相,我為賈氏族長,心實疼惜,你看環兒身上哪裡還有榮國先祖身上的半點兒影子?就是連繡花枕頭的紈絝子弟都算不上!我以族長身份問你,你教的好兒子!還有,你再罵什麽蛆心孽障,沒造化的種子……」
說著,走到趙姨娘身旁,一字一頓,厲聲說道:「你可試試看!」
趙姨娘被這股如山如嶽的氣勢壓迫的,心頭一緊,微微垂下頭,畏懼充斥心底,甚至怨恨都不敢起一絲。
可轉念一想,這珩大爺代她教兒子,她沒有意見。
隻是,不讓她罵蛆心孽障,沒造化的種子,她……還是她趙姨娘嗎?
嗯,以後不當著人前的麵罵就是了,可一想到自家兒子又要去學堂「寄宿」,心頭又是不由一酸。
環哥兒是她她自家腸子裡爬出來的啊。
這邊廂,榮慶堂中,賈母靜靜看著那少年以族長身份,東尋西斥,不發一言。
還要她怎麽說?
好話歹話都讓他這個外麵做大事的爺們兒說完了,她隻能聽著丶看著。
見榮慶堂中的氣氛多少有些沉悶,還是鳳姐打了個圓場,笑了笑,岔開話題說道:「珩兄弟,等下還得去前院查帳,彆耽擱了正事要緊。」
說著,吩咐平兒道:「平兒,去將環兒,趙姨奶奶送過去。」
平兒應了一聲,就去送趙姨娘和賈環。
二人也不敢多言,都是畏畏縮縮。
探春晶瑩玉容上尚有淚痕,抿了抿櫻唇,用力捏著藏在衣袖中的手帕,輕聲說道:「我……我也去送送環哥兒和……娘。」
說著,看了一眼賈珩。
黛玉也是離座起身,拉起探春的纖纖玉手,輕聲說道:「三妹妹,我陪著你吧。
黛玉顯然擔心探春再生苦悶,在她記憶中,這位三妹妹還是第一次哭的這般稀裡嘩啦。
賈珩點了點頭,按了按腰間的寶劍,衝已是一臉倦色的賈母拱了拱手,道:「若無他事,珩先去前麵忙著了。」
賈母蒼老麵容上強自笑了笑,說道:「你去吧。」
鬨了一場,賈母也隻覺心累無比,尤其是她的寶玉還被這人叱責,她卻一個字都不好說。
族長教育族中子弟,她能說什麽?
更不要說,還拿著天子劍……
而且,寶玉這孩子,說什麽國蠹丶祿賊之語,實在不大像,雖是小孩子心性不定,童言無忌,但真要一直這般想,好像也不是個事兒。
「好在這兩府裡出了個珩哥兒厲害人物,寶玉將來縱真的做米……富貴閒人,也有人在外麵遮風擋雨的。」
賈母轉念一想,也覺得這想法可行。
她本來也沒指望孩子都出將入相,隻要平平安安丶富富貴貴,人生短短幾十年,勞碌奔波,又是為了什麽?
當然,如果孩子爭氣,也是意外之喜了。
「當初珠兒……多好的孝順孩子,一心要讀書求個科甲出身,哎……」賈母想起賈珠,就是看了一旁著素藍白底對襟繡梅花的李紈,看著那妝容清素丶溫婉恬然的女子,心頭歎了一口氣,「這些年,苦了蘭兒她娘了。」
但再苦,什麽改嫁?
想都彆想!
不是誰都能在兒子亡故之後,將兒媳婦當女兒嫁的那種人。
什麽才是反封建,反禮教?這才是!
這邊廂,賈珩點了點頭,正要轉身而去,忽地看向臉色難看的王夫人以及寶玉,沉聲道:「寶玉,詩經的觀後感,明天著小廝送到東府來,我要查看。」
寶玉:「……」
大抵是一種這樣的心情,罵也罵了,還是躲不過觀後感是吧?
而這邊廂,賈珩丶探春丶黛玉也是跟著一路出了內堂,來到庭外,目送著趙姨娘帶著賈環離去。
穀呿
而後探春捏著手帕,轉身看向賈珩,英媚目光落在賈珩腰間的金龍劍鞘的寶劍,英媚明眸中浮起一抹憂色,輕聲說道:「珩哥哥,方才將這劍要借給環哥兒……可有什麽妨礙?」
此言一出,一同出來的鳳姐丶李紈也是將一雙目光看向賈珩,心道,這可彆是大不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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