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賈赦:隻願不要後悔才是!
書房之中,賈珩放下手中的書冊,正要起身向著榮慶堂過去,想了想,轉眸看著一旁著水紅緞子襖,青緞子背心,身形窈窕纖麗的少女。【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怎麽了,大爺?」鴛鴦心有所感,好奇問道。
賈珩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鴨蛋臉麵的少女臉上,問道:「這幾天,你還好罷?」
他這幾天也聽到一些風聲,鴛鴦似沒有將他的話告知給賈母,而是選擇由自己解決。
故而,賈赦雖跪了祠堂,但沒有如原著那般鬨得雞飛狗跳。
如原著,幾乎是當著賈府一眾年輕太太和姑娘的麵,將賈赦的臉打得「啪啪」響,但付出的代價也很是慘痛,削發明誌——鴛鴦女誓絕鴛鴦偶。
這會兒被少年飽含深意的目光打量著,鴛鴦秀眉挑了挑,帶著幾個零星雀斑的鴨蛋臉麵,隱見嫣然紅暈,捋著在身前以紅繩束起的辮子,故作不懂說道:「大爺說的是什麽?」
賈珩頓了下,道:「其實,也沒什麽。」
鴛鴦:「……」
沒什麽是什麽?
看著一臉懷疑人生的鴛鴦,賈珩近得前去,忽地握住少女的纖纖柔荑。
鴛鴦在一眾丫鬟中,蜂腰削肩,身形高挑,故而手掌自也就纖細一些,雖在賈母跟前兒侍奉了好幾年,但因不做粗活,掌指間卻沒有繭子,肌膚細膩,握在手裡,許是穿得少之故,觸感略有一點兒涼。
「珩大爺……」感受到自家手掌被一雙溫厚的手握住,鴛鴦嬌軀微顫,輕輕抬起一張未施粉黛的清麗鴨蛋兒臉,挺直鼻梁之下,唇瓣並未塗胭脂,目光怔怔看向少年,卻迎上一對溫潤如玉的目光。
心下一慌,垂下螓首,有著幾個雀斑的白膩臉頰漸漸彤紅如霞,但手並不抽離,任由少年握著。
「前日的事,襲人和我說了,本來是想親自尋老太太的,這兩天倒是聽著你處置妥當了。」賈珩看著眉眼低垂,含羞帶怯的少女,輕聲道:「老太太怎麽說的?」
鴛鴦低聲道:「也……也沒說什麽。」
這會兒被拉著手,也不知說什麽才好。
好在廂房中,再無旁人。
賈珩點了點頭,道:「老太太上了春秋,聽說平時起居,一日都離不得你,伱這二三年,倒不妨在老太太跟前先伺候著,旁得,咱們來日方長,你覺得如何?」
如果有可能,他還是和鴛鴦培養感情丶水到渠成的,豬八戒吃人參果,沒什麽意思可言。
想來,鴛鴦這時候對他更多是好感丶愛慕多一些,談不上什麽知心知意。
而他也有些喜愛金鴛鴦的品格。
鴛鴦錦心繡口,有金鴛鴦之稱,原著中她撞破司棋和潘又安的私情,但卻並不戳破,可謂心底良善。
所以後世解讀什麽鴛鴦偷賈母的銀錢,導致虧空巨大而羞憤自殺,簡直是捕風捉影,無稽之談。
鴛鴦聞聽此言,心頭羞喜,偏轉螓首,抿了抿櫻唇,輕輕「嗯」了一聲。
她原也不想著這就離了老太太過來東府,隻是……這話算是承諾?
賈珩想了想,輕聲道:「有什麽事,以後可以來找我,倒也不用事事讓襲人過來傳話。」
鴛鴦也不知是什麽心情,輕輕「嗯」了一聲。
賈珩鬆開了鴛鴦的手,溫聲道:「這時候正是倒春寒,下次穿厚一些罷,手多少有些涼,暖了有一會兒,竟還沒熱……好了,咱們走吧。」
鴛鴦紅著臉,她的手有些涼?
合著隻是給自己暖手?
賈珩再不多言,拿了一把油紙傘,與鴛鴦沿著抄手遊廊,一路出了寧國府。
鴛鴦落後半步行著,芳姿清麗的少女時不時偷瞧著一旁的蟒服少年,見著其人麵色沉靜,眉峰下的眸子眺望著前方,一時間也猜不出在想什麽。
正是春寒料峭,斜風微雨,天穹籠著一層厚厚陰雲,庭院中縈繞著幾許雨後的清新氣息,讓人陡覺肌骨濕冷之餘,頭腦為之一清。
榮國府,因為天氣陰沉丶光線昏暗,榮慶堂中已點著燭火,明亮如晝,人影憧憧。
賈母側坐在羅漢床上,身後琥珀丶翡翠等丫鬟垂手侍立著,一旁王夫人丶薛姨媽丶李紈坐在下首陪同說話,釵黛丶元春丶迎春丶探春丶湘雲則在繡墩上列坐,滿堂珠翠,群芳環繞,釵裙環襖,錦繡盈眸,隻是氣氛如外間的天氣一般低沉丶壓抑。
因寶玉挨打的傷勢,這幾天剛剛結疤,元春放心不下,就在昨天回來,留在府中照應著。
至於鳳姐,反而不在賈母跟前兒伺候,卻為賈璉前日一事,頗是慪氣,尤其是昨日鮑二媳婦兒回去自覺沒臉,上吊自殺,鳳姐心頭愈發驚悸,再加上天氣陡涼,身子不大爽利,賈母就讓其多歇息幾天。
下首一張楠木靠背椅上,賈政一身五品官袍,頭戴烏紗帽,正襟危坐,分明剛從工部衙堂過來。
隻是這會兒,麵色頹然,雙目無神,一旁小幾上,藍白底色祥雲瓷釉的蓋碗茶盅,熱氣嫋嫋而升。
賈母蒼老麵容上滿是關切之色,問道:「都察院的禦史,可去了工部?」
賈政搖了搖頭,歎道:「昨日就去了的,但兩位侍郎大人,還有都水監的王郎中,眾口一辭,都察院的張禦史隻是問了下經過,做了筆錄,倒沒再說什麽,今個兒,兩位大人就讓我回來歇著,說妨礙部衙考成,耽擱京察大計,等部衙谘訪事畢,再去坐衙。」
因為工部衙門潘丶盧兩位侍郎以及賈政頂頭上司,口風一致,故而都察院縱然派人核實,也核實不出什麽名堂,隻是例行公事地查問一番,打道回府。
此言一出,賈母麵色微變,憂心忡忡,長籲短歎道:「這這可怎麽辦?」
好好地官兒當著,如是就此賦閒在家,這可如何是好?
王夫人臉色也不好看,心頭忐忑不安。
「不然,老身去宮裡求求兩位娘娘。」賈母心頭焦慮,想了想,說道。
賈政當初以白丁之身到工部為官,原是太上皇體恤功臣,在賈代善臨終上遺本之時,給予的恩典。
故而,賈母這幾乎是下意識,就想要至宮中再求恩典。
賈政歎了一口氣,心底生出一股愧疚,道:「母親,京察是朝廷大政,如今朝野矚目,母親這般去宮中為兒子仕途名位奔走,兒子於心何忍?」
賈母一大把年紀,白發蒼蒼,去宮裡舍著顏麵為賈政「跑官兒」,賈政臉上自是掛不住。
賈母急切道:「現在說這些作甚,老身不指望你出將入相,隻望好好當個五六品官兒,可怎地也這般艱難,我明天就入宮求見兩位娘娘。」
賈政連忙道:「母親不可,不說會不會引起軒然大波,兒子縱還留在工部為官,也無顏與同僚同坐了。」
如果人人都著誥命往後宮求皇後丶太後,托關係,那這京察大計就進行不下去了,而且也有後宮乾政之嫌,引來天子和朝臣反感。
賈政雖不通庶務,但這點兒政治敏感度還是有的。
元春妍美玉容上同樣蒙上一層憂色,勸道:「京察是朝廷升賞黜落官員的大政,現在神京城都在關切此事,老祖宗如去宮中,隻怕引來指指點點。」
如循常例,京察六年一舉,實際上就是地方官兒兩任,大範圍遷轉升調的契機。
王夫人眉頭緊蹙,心頭煩悶,抬眸看向賈母,道:「老太太,前日珩哥兒不是說,老爺此事隻要向都察院自辯,就無事的嗎?可……現在並未奏效,卻不知珩哥兒是什麽主張?」
此言一出,眾人心頭微動,有幾道目光就看向王夫人,眼神複雜。
賈母麵色變幻了下,抬眸看向屏風後的門口,道:「等珩哥兒一會兒過來再作計議。」
前幾天,賈珩給賈政出了一個向都察院陳疏辯白的主意,並未細細道明原委,這會兒賈母見沒有起作用,心頭沒有疑慮和失望,那也不符人之常情。
至於王夫人,已有幾分暗戳戳在埋怨的意思。
一旁在繡墩上,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