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賈母:寶玉,我的寶玉!(1 / 1)

第452章 賈母:寶玉,我的寶玉!

榮慶堂

眾人看向那過來報信的婆子,賈母蒼老麵容上不由現出一抹詫異,喃喃問道:「這時候,宮裡來人過來做什麽?」

心道,難道又是為珩哥兒升官兒的聖旨?

可這加官晉爵,未免也太快了罷?

王夫人在一旁坐著,麵色淡漠,聽著這話,似也同樣想到了這一層,心頭不由「咯噔」一下,轉眸打量向那婆子,一顆心倒也隨著手中的佛珠,齊齊攥緊了起來。【記住本站域名】

不是當事人,可能不會明了,那種在煩躁中帶著幾分惱火,偏偏停不下「留意」的心思。

嗯,說起來似乎有些賤。

薛姨媽緊挨王夫人身旁的繡墩上坐著,一張豐潤丶白淨的臉盤上,疑色在眼角皺紋的溝壑中聚起,卻有些看不懂門道,隻得轉眼瞧向自家女兒寶釵。

似在問,這難道是又要升爵?

寶釵察覺到自家母親目光,隻是輕輕搖頭,柳葉細眉下,水潤杏眸中見著絲絲訝異,這幾日,她倒並未聽他提及過又立了什麽功勞?

鳳姐停了敘話聲,明豔動人的少婦臉上,訝色密布,心頭也湧起如賈母一般的猜測。

至於問罪的聖旨?

賈家如今賈珩大用,聲勢複振,正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剛剛甚至都提及著修園子,這誰也不會往不好之事上聯想。

這會子,元春丶探春丶湘雲也凝睇而望,瞧著那報信的婆子,卻從其惶懼的眼神中,漸漸察覺出一些端倪。

邢岫煙隔著棋坪與迎春對坐,捏起棋子的纖纖玉手懸在半空,一雙見著恬靜丶淡然的細眸,滾露深思。

迎春拿著棋子放下,揚起臉蛋兒,輕輕喚了聲「表姐」,分明催促著邢岫煙落子,這位有著二木頭之稱的少女,對這些事情,向來漠不關心。

賈赦眉頭緊鎖,臉色陰沉,顯然為賈珩的「喜事」感心頭不悅,端起小幾茶盅,正要抿上一口,潤潤嗓子。

卻見那婆子忽地拿一雙略顯「驚慌」的目光,投向自己,賈赦心頭就沒來由地生出一股煩躁,正待出言喝問。

「老太太,宮裡天使,說要拿捕大老爺呢。」那婆子一言既出,幾如石破天驚,平地生雷,在榮慶堂中掀起軒然大波。

「啪嗒!」

賈赦手中茶盅,倏然落地,一時間,瓷片碎得到處都是,茶水橫流,地毯上浸著大片帶著茶葉的水痕,在紅白相映的地毯上,汙跡刺目。

賈母丶王夫人丶邢夫人丶薛姨媽:「???」

元春豐潤丶妍美的臉蛋兒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旋即轉眸看向一旁的探春,卻見探春臉上同樣滿是不解之色。

寶釵蹙了蹙柳葉細眉,心頭湧起陣陣狐疑。

「混帳東西,我又沒在外麵做事,拿捕我做什麽!?」賈赦霍然站起,麵色鐵青,冷眸如電,喝問著那婆子。

倒是將那婆子嚇得一縮脖子,連忙垂下頭來。

賈母驚聞噩耗,如遭雷殛,蒼老身形搖晃了下,身旁的鴛鴦和琥珀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扶住。

賈母急聲問道:「宮裡為何要拿捕璉哥兒他老子?他向來本分在家,在外麵並無領著差遣,是不是弄錯了?」

難道在家吃喝享樂,安享尊榮,這也犯了國法?

邢夫人在一旁心頭急切,聞聽此言,幾是脫口而出,問道:「是不是聽錯了,其實是拿著二老爺,他前日不是剛剛丟了官兒,賦閒在家?」

王夫人:「???」

心頭怒火「騰」地一下熊熊燃起,這叫什麽話?

元春蹙了蹙秀眉,看向邢夫人,溫寧眉眼間也有幾分惱怒。

以少女平和心性,都覺得這話大為刺耳。

賈母狠狠瞪了一眼邢夫人,怒斥道:「大白天的,發什麽癔症!」

也不知是不是邢夫人的「醜態」太過讓人啼笑皆非,一時間竟將榮慶堂原本凝重如冰的氣氛衝散了一些。

而正在眾人說話的空檔,忽然屏風後有婆子低聲喊著,「老太太,太太,二老爺來了。」

分明是賈政在前院外書房中,與一眾清客相公閒談著,驟然聽到宮中天使至榮府傳旨。

賈政徑直從外書房與一眾清客中離身,先前往花廳見到大明宮內相戴權,聽其簡單敘說經過,心頭大驚,隨即神色匆匆地來到榮慶堂來見賈母。

「母親。」

一身藍白色圓領長袍,頭戴士子方巾的賈政,心頭沉重地進得榮慶堂,往日儒雅白淨的麵皮,見著惶恐懼怕之色,不等賈母發問,就急聲道:「母親,大明宮內相,戴公公就在榮禧堂傳旨。」

「有沒有說什麽事兒?」賈母說話間,上前抓住賈政的胳膊,蒼老麵容上滿是急迫,旋即又問道:「珩哥兒呢?珩哥兒呢?他一定知道怎麽一回事兒。」

王夫人丶薛姨媽丶元春等人也看向賈政,期望能從賈政臉上神色中讀到一些向好麵來。

聽到賈母提及賈珩,寶釵心頭微動,水露杏眸盈盈如水,望向賈政。

這邊廂,與迎春下棋的邢岫煙,早已將棋子放在棋盒中,雲嵐出岫的眉眼,籠上一層憂切。

探春丶黛玉同樣蹙眉,凝神靜聽賈政言語。

至於賈赦,此刻已麵如死灰,心頭一時間湧起各種猜測,他究竟犯了什麽事兒?

不怪賈赦想不到自己走私案發,畢竟,向著草原走私,長達數年之久,一直以來都是風平浪靜丶安然無恙。

賈政目光複雜地瞥了眼賈赦,歎道:「母親,兄長他向草原胡虜走私販私,被忠順王在今日朝會上參劾一本,聖上龍顏大怒,著內緝事廠的廠衛拿捕丶訊問兄長,現在天使就在花廳外傳旨。」

此言一出,賈母心頭就是一沉,蒼老的嘴唇蠕動著,驚聲道:「忠順王?走私?」

忠順王三個字,落在眾人耳畔,心頭無不一驚。

得益於在前日寶玉挨打,賈珩與賈母丶賈政等人的「科普」,在場榮府女眷無不知道,這忠順王是賈家的死對頭。

探春低聲道:「如何又是他?倒是陰魂不散了一樣,上次是姨媽家的皇商生意,還有前日寶二哥的事兒,現在又……」

元春聽到,看向探春,歎道:「上一輩的恩怨,綿延到現在。」

賈母艱難地轉過頭,看向賈赦,拐杖猛砸地麵:「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賈赦麵色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當聽得「走私」二字,已覺腦袋「轟」得一下,宛如五雷轟頂,眼前陣陣發黑。

這,走私案發了!

邢夫人臉色蒼白,同樣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大老爺向草原走私販私,她也知情一二,可這已經好幾年了,一直都沒有出什麽事情,這怎麽就?

「母親,宮裡天使還在榮禧堂等著,讓兄長先去接旨,如是怠慢,不定有不測之禍。」賈政麵色愁悶,開口道。

賈母緊緊盯著賈赦,斥罵道:「你平日在家尊享福祿,吃酒玩樂,我也一概不去管你,如何竟不知天高地厚,作下這等禍事來!」

因為崇平帝還未給出具體處置結果,比如褫奪爵位丶下獄論死,再加上賈政所言,多有語焉不詳,賈母還沒有徹底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或者說,下意思不敢深入去想。

既沒有提及賈赦可能論死,祖宗的爵位可能不保,故而,賈母還未有天塌下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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