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空歡喜一場?(1 / 1)

雲園

晌午時分,賈珩與晉陽長公主收起釣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晉陽長公主一共釣了三條草魚,而賈珩則釣了兩條鯉魚還有幾條鰱魚,放進一旁的水桶中。

這些魚原本就是定期專門買來放養,保持池水活性,同時讓園子主人平時垂釣所用。

「子鈺,雙鯉臨門,這可是好兆頭。」晉陽長公主看了一下水桶,語笑嫣然說道:「等會兒,咱們讓後廚做一頓全魚宴。」

賈珩看向三條草魚,道:「比不得殿下,收獲滿滿,三條草魚。」

就在這時候,一個嬤嬤過來稟告道:「賈大人,外間的曲鎮撫要求見大人,回稟抄檢事宜。」

賈珩點了點頭,道:「讓他過來。」

不多時,曲朗自亭橋快步流星進入軒室,朝著賈珩以及晉陽長公主,拱手見禮道:「卑職見過大人,見過公主殿下。」

賈珩問道:「情況如何?」

「大人,三處地窖內藏匿的銀子已全部啟獲,著經曆司經曆以及內務府隨行帳房記錄丶點驗,隻待封存押送藩庫。」曲朗回道。

然後,雙手遞過方才點檢銀子的事務劄子。

賈珩伸手接過劄子觀看,麵色沉靜,隻見其上記載:「疊翠亭內藏有五兩金錠八千,計四萬兩,白銀三十三萬兩,東珠一百一十五槲……」

一般金銀珠寶埋在地下,就不太容易氧化,而古董字畫以及名貴家具,則還要注意防潮丶蟲蛀,故窖藏財寶,明顯以金銀最佳。

繼續往下看,隻見其上又載著:「淩雲閣之下密室悉藏有十兩金錠一萬三千,計十三萬兩。」

「齊芳軒下密室藏有白銀五十八萬兩……」

賈珩閱覽著其上記載,麵色漸漸凝重,將劄子放在對麵的小幾上,朗聲道:「殿下,藏匿贓銀達三百萬兩之巨,這應是忠順王在京中所有藏銀中最多的一處了。」

作為忠順王的榮養之所,為了用銀方便,就在雲園中貯存了大量銀子。

因為這時代,雖有銀票,但使用場景有限,而如此之多的財貨,也隻能以金銀珠寶貯藏。

事實上,神京城中的私人錢莊和銀號,多是晉商商會還有長公主等京中權貴開設。

念及此處,賈珩思緒紛繁。

或許有機會可以成立皇家錢莊之類的銀行,然後以金銀銅複合本位發行金票丶銀票丶紙鈔,當然前期步子不能邁得太大,需要一步步試錯,省的水土不服。

還可以試行廢兩改元,逐步解決火耗歸公問題,減少糧吏的層層盤剝,通過財稅法令,隱蔽至極地調節貧富差距,拔最多的鵝毛,聽最少的鵝叫。

「不過這些都是戶部職權,欲理此事,需急不得一絲一毫,否則再好的提議沒有人去實現,吃力不討好不說,還是為他人做嫁衣。」賈珩凝了凝眉,暫且掐斷此念。

現在的他還未在軍事上立下殊功,也就沒有威望和人手去推行財稅體製改革,更不好插手財權。

隻有等立下軍功之後,才能以此為契機為軍機處爭奪財權,進而秉持國政。

事實上,在官僚集團中,一股政治勢力的形成,除卻結黨營私搞陰謀外,往往都是某一團體共同去做一樁正事丶一樁大事,繼而團體成員在發展壯大的過程中,從中受益,融為一體。

否則單純的利誘丶籠絡,糾合而來的團體,往往是一群烏合之眾,品行卑劣,烏煙瘴氣,一旦用事,也是禍國殃民,這種團體更像是團夥。

軍事如是,政治亦如是,單純的派係人事鬥爭,目的最終還是為了做事,而領頭人往往在此過程中,通過某項事業的大獲成功,撈取巨大的政治資本,進而被該團體成員視為利益代言人。

如果他能打敗東虜,勢必可以建立一個以他為核心的勳貴集團,但到那時候,寶座上的人,將情不自禁感覺到皇權受到威脅。

或許通過政治手腕,如試探之後的打壓丶分化丶妥協丶贖買,直到重新為皇權設定安全藩籬,才會罷休。

這也是一個明君的基本素養。

而且不是一般的君臣感情可以彌合,因為這是權力對人性的異化和規訓。

愈是強主,愈是如此,區彆隻在於手腕的軟硬和水平的高低,如能有君臣相得,善始善終,自然彌足珍貴,但可遇而不可求。

是謂,君疑臣則必誅,臣疑君必反,君疑臣而不誅則臣必反,臣疑君而不反則君必誅。

就像身處黑暗森林的猜疑鏈,一旦君臣相疑,那麽結局必然是要以悲劇收場。

如求善始善終,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臣,自汙藏拙,束手就擒,搖尾乞憐。

君,禮賢下士,食則同席,寢則同榻。

可英雄者,多半性情剛強而不可辱,豈會鬱鬱久居人下?

「現在想這些有些太遠了,不徹底覆滅東虜前,都不會直麵這個問題。」賈珩揮散心頭飄過的一些瑣碎思緒。

晉陽長公主這邊廂拿起劄子,放在手中凝聲翻閱,道:「將這些金銀都登記造冊,裝車解送內務府廣儲司府庫。」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曲朗,吩咐道:「去辦吧。」

曲朗也不多言,拱手告退。

「剛才想什麽,臉色看著陰沉不定的。」晉陽長公主又吩咐完嬤嬤去做準備魚宴,端起一杯茶盅,訝異地看向少年。

麗人方才分明留意到賈珩的臉色變化。

「沒想什麽。」賈珩笑了笑,隨意岔開此事,道:「這般多的銀子進入內帑,如能善加利用,也是江山社稷之福了。」

晉陽長公主點了點頭,讚同道:「這些銀子,本宮一兩都不會胡亂動,現在上上下下各項都需用銀,皇兄之內帑,已撥付應急了不少,如今正是空虛,這筆銀子也算是解燃眉之急了。」

晉陽長公主手下原有不少營生丶鋪子,每月都能獲得不少利銀,這些足以供應其日常所需,自不會如忠順王那般大撈特撈。

「這都晌午了,等吃完魚宴,在園子裡走走,本宮再邀賈都督前往棠園,如何?那裡可以泡泡溫泉。」晉陽長公主美眸熠熠流波,輕聲說道。

賈珩正要開口應著。

忽而就在這時,從外間進來一女官,正是晉陽長公主身旁四大女官之一的惜霜,款步行到晉陽長公主耳畔,低聲耳語幾句。

晉陽長公主柳葉細眉蹙了蹙,臉上神色莫名。

賈珩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心頭湧起諸般猜測。

迎著賈珩的好奇目光,麗人容色幽幽,淡淡道:「皇兄任命皇嫂的三弟宋璟為會稽司郎中,上午時著人往公主府遞著拜帖,說下午要拜訪本宮。」

賈珩聞言,心頭微驚,想了想,道:「宋國舅,他要來內務府供事。」

對於宋璟其人,他在當初魏王過生日時見過一回,後來漸漸沒什麽來往。

從此就可以看出,崇平帝並沒有將內務府府事儘數相托給晉陽的打算,還留了一個備選項,以為製衡。

這般想,凝眸看向晉陽長公主。

隻見麗人高昂的興致,多少有些低落。

這是人之常情,如果天子突然派一位京營檢校節度副使與他共掌營務,他也會不爽。

隻是,天子知道軍令不可出於多門,否則容易貽誤軍機。

賈珩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以晉陽長公主的過往心性,許也未必是因為被分權,她原不是貪權之人才是。

晉陽長公主端起茶盅,柔聲道:「憐雪,讓人看看魚宴還有多久做好。」

然後,看向一旁站著的元春,笑了笑道:「元春,你為賈都督族姐,也不好一直站著,一同坐下用飯罷,嘗嘗你族弟釣上的魚來。」

元春遲疑了下,卻見賈珩點了點頭,然後道:「謝謝殿下。」

晉陽長公主看向一眾嬤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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