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鳳姐:這賞賜一撥又一撥的,都把人弄糊塗了(1 / 1)

大明宮,含元殿

隨著崇平帝首肯了許廬的提議,關於科道清流的整飭算是告一段落,而後又議著北平的疆務,最終分派了任務,由內閣會同軍機處對在北疆戍守的李瓚予以軍需供應。【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待議事而畢,崇平帝先讓領了旨意的內閣以及都察院的許廬等人離了殿中,而後看向軍機處的幾人,目光落在一等子柳芳和西寧郡王世子金孝昱身上。

「柳卿。「崇平帝忽而開口問道。柳芳拱手道:「臣在。」

崇平帝沉吟道:「北平府的難處,內閣方才都議著,你也聽到了,如今北平帥司在軍需糧襪丶兵甲器械上多有匱乏,朕決議派柳卿你為督辦欽使,前往北平府,全權負責督辦軍需糧襪支應事宜。」

對柳芳職位的調整,畢竟沒有什麽大的過失,就不能操之過急,如今先行從軍機處打發出去派到北平,趁機除前軍都督同知之職,然後逐漸奪其軍機司員之職。

軍機處,原就該有進有出。

柳芳聞言一愣,心頭大急,連忙拱手道:「聖上,王爺赴北查邊,不在前軍都督府,軍府事務繁多,臣還需坐鎮前軍都督府,處置兵務,隻怕去不得北方。」

為了防止被崇平帝認為是怯戰,柳芳道:「等王爺從北方查邊過來,微臣再前往北疆。」

「方才柳卿不是說要去河南馳援?如何五軍都督府事務又繁忙的脫不開身?「崇平帝皺了皺眉,麵色淡漠,平靜的目光落在柳芳身上。

柳芳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一顆心漸漸沉入穀底,天子對他果然「出手」了,儘管這次沒有除爵奪官,可遠遠打發到北平府輸送糧襪,這種差事,一旦有了差池,很容易就會獲罪。

他可不是王子騰,他向來兢兢業業,並無錯漏,天子何苛待至斯?

崇平帝將具有壓迫性的目光收回,聲音溫和幾分,說道:「柳卿為將門之後,智勇兼備,轉運輸送軍需糧襪,可保萬無一失,此事關乎北疆將校籌略,這軍機處中,唯有柳卿戎馬多年,老成持重,現在北疆防務,百事待舉,亟需柳卿這樣的國家千才馳援督辦糧餉輸送事宜,至於五軍都督府的兵務,現有軍機處和兵部等—眾臣工共同處置,也不會耽擱大事,柳卿,不要推辭了。」

見天子話說到這份兒上,柳芳自不敢拒絕,惟恐激怒天子,麵色一整,拱手道:「微臣遵旨。」

但心頭卻生出一股憋屈和窩囊,他這是被「貶戍」了,從中樞到地方,而且前軍都督同知職位雖然沒有說,但大概率也會被拿掉。都是那個賈珩小兒!

此刻,見柳芳被「逐出「軍機處,前軍都督金事石光珠丶後軍都督金事侯孝康丶威遠將軍馬尚等人,臉色都不好看。

至於西寧郡王之子金孝昱,那張俊朗的麵容,幾是麵凝冷霜,陰沉如水。

天子這是在為前日之事「秋後算帳「,還是在給那位賈子鈺出氣?估計兼而有之!

他是不知道那小兒究竟有何能為,不就是撞大運地料中了河南局勢,還能有什麽了不得的?

至於這所謂首戰告捷,嗬嗬,區區賊寇而已,烏合之眾,賈珩小兒竟領了八萬步騎,大動乾戈,糜費糧襪,如是他領兵哉亂,隻需三千精騎,就足以掃平河南之亂!

東平郡王之子穆勝,眉頭緊皺,須臾,緩緩舒展開來,心頭歎了一口氣。

史鼎見得這一幕,細眉下的目光閃了閃,暗暗搖頭。

如今賈家和其他四王五公,不管是因為鎮國公牛繼宗,還是因為西寧郡王丶理國公,已有幾分勢如水火的意味,他們賈史王薛四家同氣連枝,史家也難以獨善其身。

不過說來,鎮國公家被除爵,其他五家國公府,也就理國公柳芳的仇怨化解不開。

施傑以及兵部的幾位軍機,則是冷眼旁觀武勳內部的爭鬥。

崇平帝將柳芳丶石光珠丶侯孝康等人的臉色變幻收入眼底,心頭冷哂,麵上不動分毫。

現在柳芳已被趕出軍機處,至於西寧郡王世子,反而有些難辦,原本將選進軍機處,就是用來安撫西寧郡王之心,需得再思量思量。

念及此處,崇平帝也不再留著幾人,目光掠過眾臣,道:「軍務繁多,諸卿都下去忙著吧。」

「臣等告退。」

眾臣聞言,都紛紛拱手告辭離去。

柳芳與金孝昱等人一路心情沉重地出了宮苑,臉色陰沉。

石光珠歎了一口氣,對柳芳寬慰道:「柳世兄不必沮喪,督辦糧餉,保障大軍糧襪饋給無憂,將來敘功之日,仍有封爵受賞之日。」

柳芳憤然道:「這般好的差事,怎麽不讓那小兒去做?」他方才是一點兒怨懟都不敢有,但心頭憋屈丶窩火。

金孝昱冷聲道:「他是陛下的寵臣,說不得將來還有可能成為女婿,哪裡舍得做這些苦差事?」

「腎弟慎言。「三等威遠將軍馬尚凝了凝眉,低聲說道:「這等天家之事,如何敢拿出來說嘴。」

「不是我說,宮裡宮外都有一些傳聞,咱就不說那位鹹寧公主常常去軍機處看他了,就說現在更是不顧男女之彆,一路跟到了洛陽,我倒是納悶兒,將來這姓賈的還能休了那工部侍郎秦業的女兒,再另娶公主,真到那時,攀龍附鳳,休妻另娶,就好看了。」金孝昱冷哼一聲,冷笑說道。

他父親是西寧郡王,世鎮西北,縱是被天子聽到一言半語,又能如何?

眾人都麵麵相覷。

穆勝搖了搖頭,對於幾人的紛紛議論。看向從朱紅宮門中緩緩行來的忠靖侯史鼎,喚道:「世伯。」

史鼎笑了笑,道:「穆侄子,這都晌午了,一同去喝幾杯。」

看了一眼幾人,客氣邀請道:「幾位,嘉和坊新開了一家酒樓,紅燒獅子頭燒的還不錯,不若去小酌幾杯?」

侯孝康客氣道:「世伯,小侄還要回都督府理事,恕不能前往了。」

「那可真是不巧了。「史鼎抱憾說著,繼而衝幾人笑了笑,道:「那先行彆過,等軍機處再見。」

說著,從不遠處的僮仆中接過馬韁繩,然後轉眸看向東平郡王之子穆勝,問道:「穆賢侄,咱們走吧?「

穆勝點了點頭,笑著答應下來。

二人說話間,柳芳等人分道揚鑣。

望著兩人離去背影,柳芳冷哼一聲,說道:「一丘之貉,蛇鼠一窩。」

分明是恨屋及烏,連史家以及東平郡王之子穆勝也恨上了。

侯孝康輕蔑一笑,說道:「這賈珩原為庶出,如今以裙帶幸進,榮寧兩府現在幾乎是他一人說了算,史家也沒什麽辦法,也隻能看他的臉色,誰讓宮裡對他言聽計從,至於東平郡王,原就和賈家祖上相交密切,這穆二郎隻是嫡次子,還不是世子,如果想要建功立業,隻怕還離不得那位領著京營大軍的賈子鈺。「

三等威遠將軍馬尚搖了搖頭,說道:「侯兄所言甚是,自西府的赦世伯牽連到販私走私案,被削爵流放,榮寧兩府完全唯賈子鈺馬首是瞻,況且前不久還幫著榮府的二老爺謀了四品官,榮寧兩府更為和睦,而賈史兩家終究是姻親,常言道,疏不間親。」

侯孝康冷笑道:「如今賈珩勢大,就連史侯入軍機處也是他舉薦,自不與其中,倒也屬人之常情。」

「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去吃酒,給柳兄送行。「一等鎮軍將軍石光珠朗聲說道。

眾人也不再提及方才之事,圍攏著柳芳,吃酒去了。

…………

寧國府,天香樓

自昨日賜了絹帛後,榮寧兩府陷入一片喜氣洋洋之中,因為會芳園種植的各式花卉盛開,奼紫嫣紅,秦可卿想著邀請西府的賈母以及一眾姊妹過來作客賞花。

昨晚,在鳳姐提醒下,秦可卿聽說今天還是探春的生兒,就讓平兒請了兩個說著大鼓丶評書的婦人,給探春辦一場慶生兒。

天香樓二樓,一扇扇雕花軒窗向外開著,日光與花香隨著和煦春風飄進廳堂,會芳園中,一座飛簷鬥拱的八角涼亭,周圍是重巒疊嶂的假山,蜂橋乏卞沁芳溪潺潺流動,紅花綠柳在溪旁青絲曼舞丶花姿搖曳,宛如一幅春和景明,萄藥鬱鬱的圖畫。

一幅鬆鶴常春的中堂畫下,賈母在鴛鴦丶翡翠等丫鬟的侍奉下,坐在羅漢床上,左手邊兒是秦可卿丶尤二姐和尤三姐,元迎探惜幾個姊妹,右手邊兒則是王夫人丶薛姨媽丶邢夫人丶鳳紈丶湘雲丶釵黛丶邢岫煙幾個。

其他如晴雯丶香菱以及幾個姑娘的丫鬟在屏風旁侍奉著。

賈母看向探春,笑了笑道:「還是你哥哥和你嫂子疼你,這般忙,還不忘給給你過這個生兒。」

探春英麗麵容見著羞喜,臉頰紅暈泛起,凝眸看向秦可卿,柔聲道:「還要多謝嫂子惦念著。」

秦可卿笑道:「三妹妹過著生兒,家裡也熱鬨一些。」

湘雲笑了笑道:「嫂子,感覺自打過年兒後,天天都有生兒。」說著,伸出兩個胖乎乎的小手,掰著手指算道:「正月初一是大姐姐的生兒,過年原就熱熱鬨鬨的,又添了幾分熱鬨,過了花燈節是寶姐姐的生兒,二月十二是林姐姐,現在到了三月就是三姐姐的。」

眾人看著湘雲憨態可掬的孩子氣模樣,都是心情悅然,輕輕笑了起來。

探春輕笑道:「前個兒還是太太的生兒,四月是寶哥哥,還有平姐姐的生兒。

鳳姐笑了笑,道:「難為三妹妹還記得我們家平兒的生兒,還有一個是四月的生兒,三妹妹可知道?」

探春詫異了下,麵帶不解,鳳姐說著,看向一旁的邢岫煙,明亮丶淩厲的丹鳳眼上洋溢著笑意,說道:「是岫煙表妹。」

迎著眾人目光注視,邢岫煙芳心有些羞怯,臉頰酡紅,宛如出雲之岫的蛾眉彎彎而起,輕笑道:「嫂子是怎麽知道的?」

「那天和太太提起過,說我們家岫煙年歲也不小了,也該找著婆家,不問問八字怎麽能行?「鳳姐故意笑著打趣道。

邢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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