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方才先生……他是渴了嗎?(1 / 1)

宮苑,傍晚時分

如錦似緞的晚霞在西方天際染紅了蒼穹,金色夕陽披落在殿宇樓閣之上,恍若披上一層金色紗衣。

晉陽長公主挽著李嬋月的手,登上一輛裝飾精美奢麗的馬車,在錦衣衛士以及王府嬤嬤和女官的簇擁下,出了宮門,馬車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轔轔之隱,車影在夕陽餘暉中拉得極長,車廂帷幔放下,也將外間的喧鬨阻擋在外。

車箱中,李嬋月端坐在車廂一側,坐姿端莊,兩隻小手交迭在身前,攥著手帕,微微垂下螓首,默然不語。

「嬋月。」

李嬋月耳畔聞聽略帶幾分清冷的呼喚,心神一跳,抬眸看向容色清幽如霜的晉陽長公主,眸光迅速低垂,落在晉陽長公主胸前那串兒珍珠項煉上,怯怯喚道:「娘親。」

「你滿意了,稱心了?」晉陽長公主光潔明額下的美眸,隱有清幽暗藏,緊緊盯著李嬋月,頓聲問道。

李嬋月俏臉微滯,心頭微顫,聲音纖弱道:「娘親,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當初也是擔心娘親被人搶走,這才想出禍水東引之計。

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晉陽長公主秀眉彎彎,芙蓉玉麵上見著一絲複雜,道:「現在你皇舅舅是鐵了心將你表姐許給賈子鈺。」

李嬋月囁嚅道:「還能怎麽辦?不如就按娘親說的……」

說到最後,芳心大羞,聲音弱不可聞。

她也不知道怎麽辦,許是按著娘親所言,也不是不行。

晉陽長公主美眸凝起,定定看向李嬋月,怔了半晌,輕哼一聲,哂笑道:「你想的倒挺美。」

李嬋月:「……」

什麽意思?

娘親先前在宮裡當著舅舅的麵,不是積極促成此事的嗎?

還有她什麽時候想了?

「兜兜轉轉,又回來了是吧?」晉陽長公主美眸微眯,輕聲道:「當初我怎麽給你說的,原就是給你的,原來可是好好的,根本沒有你表姐的事兒,現在好了,真以為你舅舅沒反對,就萬事大吉了?他要立多大的功勞才能將公主和郡主都娶回家?」

李嬋月被說落的情緒有些沮喪,低聲道:「娘親,我……」

「你現在就是,作繭自縛,害人害己。」晉陽長公主看了一眼李嬋月,輕歎道:「不過,你如是不喜他,那我也不難為你,回頭給你定門親事。」

李嬋月心頭下意識一慌,連忙道:「娘親,不是,我……」

「你什麽?」晉陽長公主凝了凝眉,輕聲說道。

她就覺得嬋月有些古怪,如說沒動心思,可這段時日又時常提著,可如說動心思,又扭扭捏捏,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個年齡段兒小女孩兒的心思,原就琢磨不透。

李嬋月貝齒咬著櫻唇,顫聲道:「我就是覺得,我和表姐年歲都大了一些,如南陽姐姐那樣,突然及笄後,某一天突然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也太嚇人了,表姐既然覺得小賈先生不錯,小賈先生又和咱們家有著淵源,也算熟識。」

她其實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這幾天孤零零的,做什麽都提不起心思,也不知是因為表姐離了京,還是因為……以前她經常攛掇表姐,攛掇的多了,覺得小賈先生似乎有些不一樣。

問題,小賈先生都不待見她。

晉陽長公主打量著自家女兒,美眸目光閃過一絲明悟,幽幽說道:「明白了,你是喜歡姐姐妹妹在一起的熱鬨。」

李嬋月:「……」

什麽話,什麽叫她喜歡姐姐妹妹的熱鬨?

「不是的。」

晉陽長公主道:「不是什麽?一會兒擔心你表姐扔下你,一會兒擔心娘親不要你,你不是小孩子了,總要長大嫁人,這一二年就要定人家,還能像小孩兒一樣,大家說說笑笑,一輩子都不分開?」

「娘親,彆生氣了,是我不好。」李嬋月被說落的心頭一慌,連忙拉過晉陽長公主的手,將螓首靠在懷裡,學著小時候的樣子,拿著小腦袋拱著晉陽長公主的心口,柔聲道:「娘親,彆生我氣了,好不好。」

晉陽長公主被拱的有些不自在,玉頰微紅,扶住小郡主的肩頭,嗔怒道:「多大人了,還天天像個小孩子。」

「再大,在娘親麵前也是小孩子呀。」李嬋月柔聲道。

「都知道保媒拉纖了,還小孩子?」晉陽長公主捏了捏李嬋月的臉頰,摟住自家女兒,輕聲道:「那你怎麽想的?」

李嬋月凝了凝眉,說道:「我但憑娘親做主。」

「憑我做主?」晉陽長公主輕聲道:「怎麽現在不擔心我被人搶走了?」

現在是誰搶她,嬋月跟誰走。

李嬋月被戳中心事,俏臉染緋,羞道:「說這個做什麽。」

晉陽長公主道:「為娘現在也隻是給你留個位置,最終能不能把握住,還要看彆人的心意,而且,這等事兒,你自己也要心裡有數。」

李嬋月遲疑了下,輕聲道:「娘親,我……我其實都還沒想好。」

她對小賈先生,也不知是什麽心思。

晉陽長公主幽幽歎了一口氣。

她覺得自家女兒可能根本不能理解成親的含義,也是,她好像根本就沒有教過她,也沒有讓嬤嬤給她提及此事,嬋月剛剛及笄,在此之前也沒有中意過人。

那麽在嬋月心底,多半是如先前一樣,成了親,大家依然能快快樂樂生活在一起,她也不用嫁出去,天天和鹹寧在一起玩兒。

「那你就慢慢想罷,想到榮國府的那個位置也被人搶走。」晉陽長公主輕聲說道。

李嬋月:「……」

晉陽長公主又是歎了一口氣。

反應慢半拍,等到徹底想明白,榮寧兩府估計也沒她的位置了。

……

……

開封府,傍晚時分,賈珩從開封府巡撫官廳前衙出來,來到後堂。

自白日進城之後,賈珩一方麵命文吏對開封府城的剿寇戰果進行核實,一方麵接見府城中的相關士紳。

當著賈珩這位京營主帥的麵,府城中的士紳對高嶽一夥兒賊寇盤據開封府城期間,所做的種種暴虐行徑進行了血淚控訴。

賈珩耐著性子聽完士紳的哭訴,安撫幾句,待午飯用飯之時,當著眾士紳的麵,說了幾句對相關背著血債的賊寇要在事後交付有司鞠問,詳定其罪的打算,之後就是核定戰果。

「先生,忙完了。」鹹寧公主凝眸看向繞過屏風,進得書房裡廂,舉步而來的少年,連忙放下毛筆,從條案後的太師椅上,起身迎了上去。

少女在後院之中,自是換回了天藍色宮裳長裙,一頭如瀑青絲挽成飛仙髻,容儀秀麗,窈窕娉婷,隻是眉眼之間籠著一層清絕丶幽豔的氣質。

賈珩點了點頭,看著對麵的少女,輕聲問道:「讓你梳理的開封府資料,寫了多少了?」

進了開封府城後,賈珩就給鹹寧公主安排了個事,即整理開封府戶口度錢糧的資料,寫出一份彙總,或者說是歸納概括。

欲施政地方,不可能不知戶口丶錢糧。

鹹寧公主清麗玉容上見著欣然,清越聲音動聽悅耳,道:「已梳理了大概,先生可看看。」

說著,引著賈珩向書案而來。

「抄寫了一個下午,累了吧?」賈珩看向芳姿婧麗的少女,近前,牽過鹹寧公主的玉手,溫聲問著,隻覺入手纖細丶柔膩。

自家柔荑落在心上人的溫厚掌中,鹹寧公主那張冰肌玉骨一如盛開雪蓮的玉容上,頓見兩朵紅暈悄然浮起於臉頰,白裡微紅,明媚動人,眉眼低垂之間,柔聲說道:「先生,我不累的。」

「原想給你揉揉肩的,既然不累,那就算了。」看著頗有幾分羞赧的少女,賈珩輕聲說著。

鹹寧公主:「……」

情知又在逗弄自己,鬱鬱秀眉下,那雙粲然如星的明眸現出羞嗔之意,瑩澈如冰雪融化的聲音已打著些微輕顫,纖聲道:「那先生……給我揉揉肩罷,這會兒正有些酸呢。」

賈珩怔了下,目光在鹹寧公主的肩頭停留了下。

隻是揉揉肩嗎?

他就怕一揉就是揉到彆的地方去。

但也有為清麗少女眉眼間陡然的羞怯情態感到欣喜,輕輕擁住鹹寧公主,附耳道:「公主上次給我塗抹藥酒,那我也投桃報李。」

少女被賈珩摟在懷裡,聽著耳畔的溫言軟語,芳心既是嬌羞,又是甜蜜,玉顏生暈如花樹堆雪,顫聲道:「先生不用了,一看先生就沒有伺候過人。」

賈珩輕聲道:「其實還是伺候過的,要不伺候伺候殿下?」

鹹寧公主:「???」

轉過俏臉而去,怔怔對上少年的清眸,四目相對,粉唇翕動,正要開口,卻見那熟悉的暗影不疾不徐地欺近,比起第一次稍顯追逐獵物的急促,這次就變得慢條斯理甚至有幾分風輕雲淡,以致讓鹹寧公主感觸逐漸及近的溫熱呼吸。

鹹寧公主不由輕輕闔上明眸,彎彎眼睫顫抖不停,芳心幾是提到了嗓子眼,既是羞澀又是期待。

先生……又要親她了。

果覺唇瓣一軟,隻覺恣睢丶熱烈的氣息湊近,繼而關城被扣開。

那種熟悉的如墜雲端,暈暈乎乎之感再次襲來,不,比先前更為強烈,更難以自持。

賈珩品擷著六月的荷花清香,隻是懷中的伊人似乎從未見過這等陣仗,任由施為,茫然無助,最後幾是癱軟在他懷裡。

過了會兒,賈珩擁住嬌軀酥軟的鹹寧公主,溫聲道:「辛苦殿下幫著整理文書,省了我不少工夫,無以為報,隻能這般。」

鹹寧公主眉眼微垂,櫻唇瑩瀾閃光,輕輕「嗯」了一聲,金紅彤彤夕光透過軒窗,照耀在那張梨腮生暈的臉頰上,愈見綺麗嬌媚,任由少年摟住腰肢,嗅聞著自家的秀發和脖頸。

先生的意思是,是拿著這個為酬勞嗎?那她以後……

還有,方才先生……他是渴了嗎?

念及此處,少女芳心一跳,隻覺臉頰滾燙的厲害,抿了抿櫻唇,反而自家有些口渴。

「殿下,我去看看你做的那些彙總。」賈珩輕聲說著,落座在書案後的太師椅上,整容斂色,拿起書就的簿冊,凝神看著。

鹹寧公主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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