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傍晚時分,賈珩與元春丶湘雲丶探春等人在朝陽宮遊玩儘興而歸,才得返回,幾個小姑娘各回庭院,洗澡的洗澡,泡腳歇著的歇著。??? ??丂?????.???? ??????
後院廳堂之中,賈珩落座下來,抬眸看向獨坐品茗,默然不語的陳瀟,問道:「瀟瀟,我去長公主府上,你去不去?」
其實,在遊玩朝天宮之時,如湘雲丶寶琴都好奇這個時常冷著臉,腰間還懸著一把連鞘寶劍的大姐姐,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去吧,逛了大半天,我這會兒也有些累了。」陳瀟聞言,柳眉下的清眸瞥了一眼賈珩,麵色淡淡說著,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讓她過去看什麽,看他和鹹寧怎麽卿卿我我?而且用眼前少年的話說,鹹寧還跟她有些像?
真是……
賈珩聞言,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頷首說道:「那你在家歇歇也好,我先走了。」
陳瀟捕捉到少年眉眼間流露的一絲輕快,陳瀟玉顏寸寸覆霜,冷哼一聲道:「那我去。」??
賈珩愕然了下,輕聲說道:「你還是彆去了,在家好好歇歇。」
其實還是不太想瀟瀟一同去的,否則看到他和晉陽抵死纏綿,不知該作何感受。
「我隨你一同去。」陳瀟擰了擰眉,說道。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行吧,你正好給鹹寧望風。」
陳瀟眯了眯眼,輕輕甩掉賈珩的手,輕哼一聲,顯然賈珩提及的為鹹寧望風這個事兒頗為惱火。
賈珩道:「好了,走,天色不早了,咱們出發了。」
晉陽長公主府??
秋夜朦朧,夜涼如水,周圍街道上早已沒有了行人,隻有偶爾幾聲犬吠,次第向著遙遙夜幕傳去。
廊簷下的兩隻大紅燈籠早已點起,將軒峻壯麗的門樓上那一尺見方的桐油木匾額之上的「晉陽長公主府」幾個字,映照得略有幾分喜慶。
紅色廊柱下侍立的持刀侍衛和暗中的錦衣府衛護衛著,周圍後院四方林木環繞的閣樓之中,柔和燈火透過窗紗照耀在臨湖的水麵上,水光一色,隨著秋風的每一次吹動,湖中漣漪在湖畔山石上剪著光影。
晉陽長公主與鹹寧公主丶李嬋月剛剛吃罷飯,品著香茗。
剛剛吩咐著女官和丫鬟撤去杯碗碟筷,幾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鹹寧公主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要不找本書看。」
李嬋月怏怏說道:「如果小賈先生在就好了,還有故事聽。」??
晉陽長公主笑著看向兩個悵然若失的小姑娘,說道:「你們平常兩個不是玩的挺好的嗎?跳的那麽多舞蹈,他怎麽不過來呀。」
鹹寧公主神色微頓,幽幽道:「這邊兒是沒有寧國府那邊兒熱鬨。」
她這幾天和嬋月又排練了一些舞蹈,都是先生喜歡的樣式。
晉陽長公主輕笑道:「上次從粵海回來就是先到這邊兒,總不讓人回家。」
隨著年歲漸長,她愈發感受到,賈珩的出現,於她而言真是一種天賜的幸運。
晚一些遇到,她已芳華凋零,早一些遇到,他還是小孩子,至今仍記得去年那個秋天,為那少年遞送而來的三國話本觸動,後來漸漸在一起。
鹹寧公主想了想,挽過晉陽長公主的手,撒著嬌說道:「姑姑,要不您打發憐雪去給先生送信。」??
晉陽長公主給鹹寧公主一個白眼,沒有搭理鹹寧公主。
「那我明天去尋先生。」鹹寧公主賭氣說道。
晉陽長公主道:「你去尋他,他也沒時間陪著你。」
李嬋月拉了下鹹寧公主的手,秀美臉蛋兒上見著勸解之色,說道:「表姐。」
晉陽長公主壓下心底的紛亂思緒,盈盈如水的美眸看向憐雪,溫聲道:「憐雪,去讓秋芳將最近的帳簿拿過來。」
這時,忽而見著鹹寧公主與李嬋月起身要走,麗人蹙了蹙秀眉,輕聲道:「急著回去做什麽?也幫本宮算算這個月的帳簿,以後總歸要管家,不知帳簿怎麽能行?」
鹹寧公主聞言,隻得拉著李嬋月的手,重又落座,清眸看向那麗人,問道:「這是什麽帳簿?」??
她覺得姑姑這兩天也是深閨怨婦的樣子,隻是姑姑掩藏的比較好。
晉陽長公主蛾眉微蹙,丹唇微啟,柔聲道:「有一些內務府最近的利銀帳簿,還有一些是你的賈先生他在京中的一些鋪子,你等下幫著看看營生利銀,回頭也好和他說,彆成天隻顧著和嬋月玩。」
賈珩的許多產業都交給了元春打理,當然如果到了京中,可能也要分給寶釵一些。
在紅樓原著中,寶釵過往在家中藏拙,不怎麽理著薛家的產業,但卻對榮國府的管家權十分上心,因為這是女主人的權限。
鹹寧公主聞言,柳葉細眉下的清澈明眸亮了亮,恍若飛泉流玉的聲音響起,說道:「那我和嬋月幫著看看。」
晉陽長公主瞥了一眼鹹寧公主,心道,她以後得給鹹寧還有嬋月找個正經事兒做,不能總是纏著他跳什麽不正經舞蹈,那都是魅惑心智的東西。
過不多時,憐雪領著傅秋芳將帳簿冊子都抱將過來,道:「殿下,這是這半年的,詳細的收支帳簿更多,還未送到家裡。」??
鹹寧公主揚起螓首,明眸明亮晶瑩,問道:「永寧伯府上的產業在哪兒。」
傅秋芳看向那氣質高貴的少女,聲音輕柔,低聲道:「公主,都在這兒了。」
說著,將其中的一摞簿冊遞將過去,一隻纖纖玉手拿過簿冊。
李嬋月眉眼彎彎,一如弦月,聲音柔軟道:「表姐,我先看這本。」
鹹寧公主拿起一本簿冊,瀏覽著其上的記載文字,拿起毛筆在一旁記錄著。
晉陽長公主也拿過一本帳簿翻閱起來,主要是內務府的帳簿,就在三人各行其是,沉浸在幫賈珩理財之時,一個衣衫明麗的女官站在廊簷下,高聲道:「殿下,永寧伯來了。」
廳中的幾人聞言手下都是一頓,鹹寧公主以及李嬋月聞言,都不約而同地丟下手中的帳簿,起得身來。??
鹹寧公主輕聲道:「姑姑,我和嬋月去迎迎。」
晉陽長公主心頭也有幾分欣喜,倒也沒有再攔著,目光望著如麵帶雀躍之色的表姐妹,低聲道:「去罷。」
不大一會兒,聽著吱吱呀呀的樓梯聲音,眼前的屏風上倒映出幾道高低不同的人影。
賈珩與陳瀟從回廊中隨著鹹寧公主以及李嬋月登上閣樓二層,繞過幾座屏風,進入待客的廳堂,一眼就瞧見那丹紅衣裙,綰著桃心髻的麗人端坐在坐墊上,玉容雍美,笑意嫣然。
賈珩看向那麗人,喚道:「長公主殿下。」
因為陳瀟隨行,他也不好太過張揚。
晉陽長公主放下手中的帳簿,站起身來,儘力保持平靜無波的聲音中仍然難掩驚喜流露,柔聲道:「子鈺,你過來了。」??
正要行至近前,忽而瞥見一旁的陳瀟,美眸眸光瀲灩,訝異道:「瀟兒也過來了。」
陳瀟行至近前,朝著麗人規規矩矩行了一禮道:「姑姑。」
晉陽長公主螓首點了點,春山黛眉之下的美眸柔潤如水,輕聲說道:「瀟兒這次去粵海,又跟著與女真打了一場仗,辛苦了。」
雖然她先前關於子鈺身世的說法僅僅是善意的謊言,但對漂泊江湖的這個侄女還是有些心疼的。
說著,近前拉過陳瀟纖細的素手,端詳著少女,柔聲說道:「這天天風餐露宿的,看著黑了,也瘦了。」
感受到親人的關懷之語,陳瀟眉眼低垂,心頭也湧起一股暖流,抬眸看向雍容華美的麗人,低聲說道:「不辛苦。」
少女原是不擅言辭,這些年更是沉默寡言了起來,也就是賈珩平常能多逗著陳瀟說話。??
賈珩轉而看向陳瀟,笑了笑道:「瀟瀟這一兩個月的確沒少累著,鞍前馬後的。」
晉陽秀眉蹙了蹙,瑩潤如水的美眸瞪了賈珩一眼,問道:「你沒有欺負她吧?」
瀟瀟這就喚上了?關係什麽時候就這麽親密了?
賈珩將目光從陳瀟臉上,低聲說道:「我欺負她做什麽。」
陳瀟看向賈珩,清眸之中似有刀光劍影閃爍,少頃,心頭生出一股疑惑,這兩個人的對話,怎麽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老夫老妻。
晉陽長公主轉而看向鹹寧公主,妍麗玉容上見著清冷之色,柔聲道:「鹹寧,你和嬋月帶著瀟兒先回房,本宮與永寧伯議著正事。」??
鹹寧丶嬋月:「……」
你們能有什麼正事?
陳瀟:「???」
少女芳心深處更是湧起一股狐疑,但旋即,就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多想,上次不是說要將嬋月許給他。
可能兩人有著什麽機密要說。
鹹寧公主壓下心頭的一絲失落,拉過陳瀟的手,清聲道:「堂姐,我們先回廂房說話吧。」
李嬋月看向那青衫少年,低聲道:「小賈先生,我先走了。」??
賈珩看向鹹寧公主以及李嬋月,溫聲道:「你們先去吧,等會兒我尋你們。」
李嬋月說著,隨著鹹寧公主以及陳瀟下了閣樓,一時間就剩下在樓中伺候的憐雪。
待幾人剛剛離開,賈珩看向晉陽長公主,隻覺這幾天的思念在心底中翻湧上來,伸手攬過晉陽的腰肢,低聲道:「荔兒。」
說著,湊近過去,噙住那熟悉的溫軟和嬌美。
晉陽長公主此刻目光中也隻有賈珩,雙手攀上少年的後背,美眸微微闔上。
高幾上的燭火自兩個臉頰的縫隙中透將而過,映照著白璧無瑕的臉頰與宛如山峰的眉眼,一股靜謐與美好往來流溢,而耳垂上的翡翠耳環輕輕晃動著明麗輝芒。
許久,晉陽長公主睜開美眸,瓊鼻之下,丹唇微張,細氣輕喘,而芙蓉玉麵的兩側臉頰已然嫣紅如血,美眸熠熠流波地看向賈珩,似要將少年的麵容一寸寸描摹至心底,金聲玉潤的聲音難掩喜悅,說道:「還沒問你呢,這次在崇明沙的海戰怎麽俘獲了多鐸?」??
雖然這兩天已從各種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