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賈珩:權勢,還是權勢……(1 / 1)

夜黑雨緊,涼風吹來,酒樓之上的燈籠隨風搖晃不停。()

賈珩麵色沉靜,心思複雜地離了甘棠酒樓。

「珩大哥。」甄溪提著燈籠,看了一眼撐著傘的少年,輕輕喚道。

「嗯,上車走吧。」賈珩輕聲說著,拉著甄溪的小手,一同上了馬車,伴隨著駿馬的一聲響鼻,馬車轔轔轉動,在錦衣府衛的扈從下,駛向寧國府。

車廂之內,少女如蘭如麝的清香微微散逸開來,混合著從竹簾而來的雨水氣息,讓賈珩頭腦愈發清醒。

賈珩看向一旁緊緊抿著粉唇的少女,伸手摟過削肩,低聲道:「溪兒。」

「呀,怎麽了,珩大哥?」甄溪小臉之上滿是好奇之色,低聲問著。

賈珩道:「溪兒,剛剛的事兒。」

「珩大哥,我什麽都沒看見的。」甄溪連忙小聲說著,心如鹿撞,柔軟酥糯的聲線已開始打著顫兒。

旋即,將螓首緊緊靠在賈珩的肩上,芳心之中羞不自抑,剛才珩大哥和大姐姐真是太荒唐了,當著……就親熱起來,怎麽能那樣呀?

賈珩握著甄溪的手,捏著少女的下巴,看向臉上似有幾分羞懼的少女,起了幾分捉弄之意,問道:「溪兒不會將先前看到的告訴其他人的吧。」

甄溪那雙靈氣如溪的眸子撲閃撲閃著,羞怯道:「珩大哥,你和大姐姐……這樣也不太好的。」

似乎這一句話已用儘了少女渾身的力氣,說完就癱軟在賈珩懷裡。

賈珩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知道不太好,你也看到了,你姐姐性情向來強勢,剛才都不問我的意見都……我也沒什麽法子,當初也是她……罷了,不說了。」

甄晴現在懷孕了,也不好說她。

甄溪眨了眨眼,心湖中被賈珩帶回方才的一幕幕場景。

方才大姐姐的確沒有問著珩大哥的意見。

可那也是珩大哥先摟著大姐的吧?

賈珩目光凝了凝,思忖著甄晴懷孕的事兒帶來的影響。

其實,經此一事,兩人私情暴露的機會反而降低了一些,因為甄晴懷有身孕,回到京城以後出行不便,除了特定時候的幾個月,可能癮頭比較大,也就不太可能過來攀纏於他。

而他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也能將心思投入到對虜之事上,從容解決這次可能因為生孩子之事帶來的危機。

這般一看,封侯都兜不住讓楚王妃懷孕的錯漏了。

在此期間,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安撫好甄晴的情緒,彆讓她搞什麽麼蛾子。

至於將來,以甄晴的性子,會不會將孩子作為拿捏他的籌碼?挾子自重?

那時候就是兩人之間的博弈了,而他在這一點兒上,他就沒有怯過誰。

將這些雜亂思緒驅散,竹簾的秋風吹在臉上,心底覺得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前世今生,這是頭一次將為人父,方才那種血脈牽連的感覺,有些陌生而親切。

這般一想,甄晴如果真懷了孩子也好,也不是什麽壞事。

起碼甄晴心思定了下來,天平應該徹底傾向於他。

楚王除了能夠提供給她一個王妃的身份,基本就是過去式了。

不過,既然甄晴懷上了孩子,說明如他所料,長力氣已經告一段落,那麽晉陽這段時間應該也該有動靜才是,回頭當問問才是。

賈珩麵色幽幽,重又恢複鎮定,轉眸看向甄溪,輕聲道:「妹妹,先前的事兒爛在肚子裡吧,回去不要和誰透露隻言片語。」

倒不是甄晴有孕一事,此事甄溪根本不知道,而是先前甄晴對他的絕地求生。

甄溪那張巴掌大小的臉蛋兒,玉頰滾燙如火,羞紅成霞,粲虹眸子宛有霧氣朦朧,連忙道:「珩大哥,我不會的,先前那些我都沒有說,唔……」

眼眸眨了眨,迅速掩將而下,開門揖盜。???? 6??????Ж.??? ???

不多時,賈珩迅速離了少女瑩潤糯軟的唇瓣,輕笑道:「溪兒妹妹以後會守口如瓶的吧?」

「嗯。」甄溪垂下螓首,玉顏彤彤如霞,糯軟聲音中帶著幾分羞喜。

賈珩伸手將甄溪摟在懷裡,溫聲道:「溪兒妹妹,咱們以後是一家人,你以後到我屋裡伺候我吧。」

從現在開始,他也需要謹慎一段時間。

甄晴給他埋了個大坑,他需要將一些危險因素都給去除掉,而甄溪正是他最好的幫手。

真是當時甄家雙妃有多舒爽,現在就有多棘手。

甄溪秀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地看向少年,顫聲說道:「珩大哥,你和……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啊,如是被發現了就是一場大禍。」

少女隻是心思單純,有些害羞,但並不是傻,甚至溫寧性情原就是甄雪的青春版。

「之前我也想著斷了來往,這不是你大姐她……」賈珩輕聲說著,麵色頓了頓,低聲道:「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麽用處了。」

如果有了孩子,他和甄晴的糾葛愈發難以斬斷,而且一個巴掌拍不響,也不能全怪甄晴。

甄溪秀眉之下的明眸閃了閃,抿了抿唇,心頭幽幽歎了一口氣,道:「珩大哥以後得萬事當心才是。」

她也不知為何,按說她在閨閣中受到的禮教對這等事應該是唾棄的,可一個是姐姐,一個是自己將來要伺候的夫君。

賈珩目光略有幾分深意,輕輕堆著少女的雪人,說道:「所以,溪兒妹妹剛剛幫著我望著風。」

自覺和熟練的讓人心疼,或者說,年齡最小的甄溪,其實也十分內秀,或者清醒。

不知為何,忽而想起東府的惜春,或者說湘雲。

如原著中那般,惜春對許多事兒其實葉門清,湘雲彆看嘻嘻哈哈,向寶玉勸學之時也是似模似樣,話說的給大人一樣。

隻能說,生活催著人成長丶早熟。

甄溪俏臉羞紅如霞,想了想,低聲道:「珩大哥和大姐姐都是甄家以後的頂梁柱,不能因為這種事兒被人議論,落得身敗名裂的結局,尤其是珩大哥,更是朝廷的頂梁柱,如今生擒了東虜親王,身子其實已不是自個兒的了。」

那時候不僅是她們甄家完了,珩大哥也要受影響。

賈珩聞言,捏著甄溪的下巴,說道:「溪兒妹妹真是一語中的。」

甄溪的話的確說到了關鍵,從他生擒女真親王以後,政治重要性直線飆升。

因為,他是首位能在對虜戰事上取勝的武勳。

說句不好聽話,哪怕崇平帝知道他牛了楚王,也會捏著鼻子認下,不會聲張,而是派人處死甄晴以及腹中的孩子。

而這就是對他最為嚴厲的警告。

至於將來,崇平帝再尋他秋後算帳,那是以後。

那時,報個王妃發了一場惡疾,真心不難,尤其是甄家已經倒台的前提下,如果真的屬意楚王立為東宮,甄晴遲早也會被逼休,或者……去母留子。

起碼易地而處,他如果是崇平帝,就會這般做。

磨盤這等強勢的女人,這些年在楚王身邊扮演了什麽角色,天子不會不知,如果真的屬意楚王,自己做惡人,幫助楚王提前清理掉,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前提是他不要搞的滿城風雨。

但現在,他還是收斂一下,天子那邊兒同樣不要有所察覺。

這等男女之事說好隱藏也好隱藏,說不好隱藏也不好。

甄溪見賈珩麵色變幻,目中冷芒如電,身上的煞氣壓迫人心,少女不自覺嚇得屏住了呼吸,柔軟聲音帶著哭腔,輕聲道:「珩大哥,我渾說的。」

珩大哥不會殺她滅口吧?

賈珩看向少女,心頭也有幾分好笑,與甄雪性情有些類似的少女,無疑是一塊兒璞玉,輕聲說道:「溪兒妹妹內秀藏心,腹有錦繡,以後可以和我多說說。6?9?s?h?u?x?.?c?o?m?」

隻是甄溪性情柔弱了一些,讓人忍不住想要拿捏。

「呀?唔~」少女正自詫異著以後多說什麽,卻見那溫軟氣息再次撲麵而來,而心馳神搖的感觸再次襲來。

而這一次,忽而檀口微張,驚訝地看向埋在自己身前的少年。

……

……

馬車停靠在寧國府前,賈珩攙扶著甄溪,一路來到後院內廳之中落座下來,甄溪臉上仍殘留有著澹澹紅暈,嬌軀仍有幾分顫栗。

賈珩叮囑道:「溪兒妹妹,你先回房,我去書房看看。」

甄溪輕輕「嗯」了一聲,偷瞄了一眼那少年道:「那珩大哥,早些休息。」

說著,紅著臉頰轉而出了內廳。

賈珩看向外間漆黑一團的夜色,深深吸一口氣,在甄溪不在之後,那種黑暗才如潮水一般徹底湧來,四麵八方。

不得不說,甄晴突然有著身孕,一下子就打亂了他平靜而閒適的生活,甚至還醞釀著潛在的危機。

歸根到底,是他還沒有到黃歇丶多爾袞,滿朝文武需要為他尊者諱的地步。

他仍然無法完全承擔為人所知的後果,因為權勢來自於上。

權勢,還是權勢……

如果他權傾天下,彆說是甄晴,就是送皇……不是,就是晉陽之事顯於天下也沒有什麽當緊。

但現在朝中文臣仍有齊楚浙三黨,諸藩有齊楚魏,哪怕是武勳,還有南安郡王丶北靜王等人,他……遠遠不夠!

除了虜事,他的地位並非不可替代,他的權勢根基還是在天子手裡。

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賈珩行走在廊簷中,忽而在心頭響起這八個字,猛然駐足,心頭好似閃過一道亮光,隨風搖曳的燈火照耀在臉上,一明一暗之間,轉身之間,重又隱藏一團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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