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晉陽長公主府,閣樓之上
外間寒冷凜冽,屋內暖氣如龍,玻璃軒窗上結著一層層白色霜花。???? ?9s?????.???m ????
鹹寧公主秀眉之下,清眸看向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以及一旁作飛魚服打扮,神清骨秀的陳瀟,問道:「先生,今天怎麽有空暇過來?」
賈珩行至近前,挽過少女的纖纖素手,笑了笑道:「過來看看你,宮裡的聖旨今天已遞送至寧國府,催我南下金陵了。」
其實,並非先前故意冷落鹹寧,而是實在抽不開身,並非字麵意思。
鹹寧公主訝異說道:「先生,怎麽這般急?先生剛回沒多久啊。」
賈珩看向那清雋容顏,溫聲道:「儘量年前料定此事,等過完年就得北上。」
鹹寧公主彎彎柳葉細眉下,那雙晶瑩清眸定定地看向少年,清聲道:「先生,那我隨你一同南下吧。」
賈珩笑了笑道:「你才從江南回來沒多久,就在京裡好好歇幾天,省的來回奔波,累的不行。」
他和甄晴以及甄雪的事兒,現在還是不能讓鹹寧察覺出端倪,當然以鹹寧對他的愛意,多半也不會說什麽。
鹹寧公主看向一旁的陳瀟,眸光閃了閃,問道:「先生又是帶著瀟姐姐?」
「我這次也不過去,剛從江南回來,這幾天還沒有歇過來。」陳瀟落座下來,聲音如冰雪融化,清越動聽,然後凝眸看向李嬋月,目光溫和幾分,喚道:「嬋月撫琴呢?」
「瀟表姐,我閒來無事,隨便彈首曲子。」李嬋月看向那眉眼英麗的少女,柔婉笑了笑,輕聲回道。
鹹寧公主這邊兒卻在纏著賈珩,說道:「先生我不怕辛苦的,隨著先生去罷。」
南下金陵,那人正懷著孕,也做不了彆的,她正好能多陪陪先生。
賈珩問道:「那嬋月在家裡怎麽辦?」
李嬋月原是靜靜聽著賈珩與鹹寧公主說話,見提到自己,不由留意了三分。
「讓她跟著瀟堂姐好了。」鹹寧公主理直氣壯地說道。
李嬋月:「……」
這說好的一輩子姐妹,這就不要她了?
陳瀟放下琴譜,目光凝視向那少年,道:「我看不如讓鹹寧隨你去。」
讓鹹寧跟著她也好,起碼在找那甄家妖妃之時,也能讓他多一些顧忌,小姑子最是盯著嫂子。
賈珩想了想,看向鹹寧公主,迎上那雙熠熠而輝的期待目光,拉過少女的玉手,摟在懷裡,說道:「我騎著快馬,說不得幾百裡加急,風餐露宿,這一路顛簸辛苦,我真的不想你太勞累了,我們在一塊兒也不會有幾天,還不如你在京城等我回來。」
鹹寧公主見賈珩如此說,心頭雖有些遺憾不已,但也感受到少年的疼惜,清聲道:「那好罷,那先生什麽時候回來?」
「我快馬前往金陵,儘量年前回來,但也可能年後,現在還說不了。」賈珩看向那眉眼彎彎的臉蛋兒,又道:「不過應該不耽誤回來過元宵節,你和嬋月如果覺得家裡待的無聊,也可以去府上找找你林妹妹她們說說話,園子裡熱鬨一些,你們先前也熟悉了。」
這些女孩子不該僅僅隻是為了取悅他而生,她們也有著喜怒哀樂,有著自己的喜好,愛情終究不是生活的全部。
鹹寧公主神色怏怏,麵上不由有幾許失望,輕聲應道:「那好吧。」
李嬋月也點了點頭,對上那暖意融融的目光,輕輕柔柔道:「那小賈先生一路小心,注意防風保暖,我給娘親寫了一封信,還請小賈先生給我遞送過去。???? ?9????????.????? ????」
賈珩笑了笑道:「那我就幫嬋月遞送過去。」
嗯,嬋月一直是這般客氣,哪怕是兩個人在繡榻之上互相取悅的時候。
賈珩道:「今兒個下午也沒有什麽事兒,好好陪陪你們說說話。」
鹹寧剛做新婦,已經開始有些黏人,而嬋月還好,心思單純,沒有太多的想法。
鹹寧公主聞言,清麗玉頰泛起紅暈,芳心有些欣喜不勝,問道:「先生今天下午不忙著了。」
賈珩溫聲道:「明天就走了,前幾天忙著京營練兵,沒有過來看你,等會兒陪你和嬋月,晚上回家簡單收拾一番,我打算明天一早兒就走著。」
除卻與可卿告彆,其他的人就暫不告彆,不然又是一陣炮火連天。
鹹寧公主柔聲道:「那也好。」
見兩人說定,陳瀟纖纖素手端起一旁小幾上茶盅,輕輕抿了一口,神色清冷的少女心底似乎生著悶氣。
她的提議,那人終究還是沒有聽。
她從江南一下子跑過來,她就不累?鹹寧是更值得憐惜一些是吧。
明明知道這些吃醋的心思,有著小女孩兒的幼稚可笑,但心底仍是忍不住。
賈珩輕輕握住少女的纖纖柔荑,堆著雪人,指尖豐盈流溢,溫聲道:「鹹寧,這幾天我真是太忙了。」
鹹寧公主羞紅了一張明媚臉頰,嗔怪說道:「先生,瀟堂姐還在呢。」
雖是這般說著,但卻沒有製止著賈珩打著雪仗的手。
賈珩溫聲道:「不用管她。」
瀟瀟什麽沒有看過,這才哪到哪兒?等一會兒非讓鹹寧學瀟瀟說話不可。
陳瀟眸光冷冷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啪嗒」一聲放下茶盅,起得身來,來到南窗下的一方書櫃前站定,索性眼不見為淨。
鹹寧明亮晶瑩的清眸眨了眨,輕笑道:「先生,瀟姐姐吃醋了呢。」
她們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從小都喜歡著舞刀弄槍,最終連喜歡的人都是一樣。
賈珩輕聲道:「她在金陵時候就是這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到,湊到少女臉頰,噙住唇瓣,清清涼涼的薄荷沁潤心底。
兩個人膩了一會兒,賈珩溫聲道:「鹹寧,不如給我跳一支舞吧。」
鹹寧公主離了賈珩懷裡,起得身來,輕聲說道:「正好我和嬋月剛剛準備了一個舞蹈,先生可以觀賞著。」
說著,起得身來,拉著已是紅了臉頰,呆立原地的小郡主的手,向著一側的廂房行去,分明是換衣裳去了。
賈珩端起茶盅,輕輕喝了一口茶,思忖著江南之事。
安徽一旦獨立建省,意味著兩江總督的沉邡職權大為縮水,當然這原本也是中樞對地方的削弱丶製衡。
他這次過去,領的旨意裡有「黜陟省府州縣官員」,主要是揀選一批官員,而後隨著時間過去,吏部會逐漸騰換安徽一省的官員,江南之地算是被分割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賈珩鼻翼之下浮起一股幽冷的清香,抬眸看去,卻見那身形窈窕的少女不知何時過來,眉眼如籠清霜,宛如昆侖山巔的冰山雪蓮。
陳瀟冷哼一聲,說道:「我早些年教她的武藝,她不好好學,心思卻都放在這些取悅男人的奇技淫巧上麵去了。」
賈珩道:「瀟瀟,奇技淫巧不是這般用的。」
陳瀟端起茶盅,並沒有理著賈珩,在身旁落座下來。
賈珩則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性情傲嬌的少女,好奇問道:「瀟瀟,你也會跳舞的吧?」
陳瀟玉容幽幽,也了一眼賈珩,冷聲道:「我不會這個。」
賈珩笑了笑,看向少女臉頰浮起的嫣然紅暈,並沒有戳破。
瀟瀟看這意思顯然是會的,嗯,可惜……遺憾未能一觀。
「劍舞,我倒是會一些。」似是捕捉到那少年幽遠眉眼中的一縷遺憾,陳瀟冷聲道。
賈珩端起茶盅,抿上一口,說道:「要不,瀟瀟等會兒舞上一曲劍舞?」
陳瀟冷哼一聲,既沒有應著,也沒有出言拒絕,而這不禁讓賈珩心底開始期待起來。
陳瀟瞥了一眼那少年麵上的神色,心底冷哼一聲,就這麽想看?
她年少之時,其實學過那些舞蹈,但她才不能助長他沉迷享樂的,自從回京封侯以後,愈發葷素無忌了。
而就在這時,伴隨著環佩叮當之音響起,隻見鹹寧公主與李嬋月從裡廂的花廳中出來,兩少女一個身形亭亭玉立,一個身形嬌小玲瓏,皆著粉紅羅裙,纖衣薄裳,珠輝玉麗,香氣撲鼻。
李嬋月還好,平常多穿著桃紅衣裙,儘顯及笄少女的嬌俏柔婉,而鹹寧則很少這麽穿著,此刻無疑給賈珩耳目一新之感,隻是粉豔之色的確不太符合鹹寧的清絕氣質。
陳瀟柳葉細眉挑了挑,那雙清冷目光投向穿著水袖衣裙翩翩起舞的少女,在其雪白酥軟的藕臂上盤桓了下。
鹹寧這舞蹈也太不莊重了一些,誰教她的?難道是容妃娘娘?
小郡主則是來到那瑤琴之後,靜靜落座下來,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