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賈珩:養寇自重?他何時有這個心思?(1 / 1)

大同府城,後宅廳堂

晨曦微露,正是陽春三月,春光旖旎爛漫的時節,庭院中的那月季花盛放其時,一朵朵花瓣暗香浮動,明豔生姿,馥鬱的幽香向著屋內緩緩漂浮。

廂房之中,立著的一座書櫃旁,賈珩看向書桉之上鋪就的一張輿圖,沉凝目光在居庸關之上停留,思忖著先前錦衣府衛遞送而來的情報。

謝鯨與蔣子寧在居庸關展開攻防已有旬日之久,但並無進展。

這並不奇怪,因為從宣化丶懷來到居庸關,本來這段防線就是防的胡虜鐵騎,但現在這城防工事卻被女真反利用下來,想要繞襲過去。

除卻女真留下看守的少量精銳,還有曾被謝再義擊潰的漢軍兩旗殘兵,大約七八千人,依托城池堅守,已經足以阻遏數萬大軍。

陳瀟從一旁輕手輕腳地走將過來,少女身穿織繡精美的飛魚服,手裡拿著一盤大雪梨,已經削去了皮,放在一旁的書桉上,忍不住譏誚說道:「你最愛吃的雪梨。」

這是這幾天和賈珩睡覺的時候,賈珩抱著雪梨啃著。

賈珩拿過一個梨子,說道:「這梨有些小了。」

陳瀟:「???」

見那少年已經嘎嘣脆咬了一口,大快朵頤,一時間也懶得與賈珩打鬨。

「兵馬已經準備好了,什麽時候走?」陳瀟問道。

賈珩道:「等會兒就過去,城外的女真兵馬退了沒?」

陳瀟坐在賈珩身側的椅子上,也拿起一個雪梨吃著,低聲道:「已經退走了,剛才額哲說要追擊。」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女真臨走之前定然藏了幾路伏兵,以我騎軍戰力,縱然加上額哲的兵馬,也不宜再行追擊。」

謝再義與龐師立丶謝鯨三將前前後後帶走不少騎軍,此刻城內騎軍隻有兩三萬左右,想要掩殺於後,容易為女真哀兵所勝。

陳瀟柔聲說道:「北平方麵的女真在聽到皇太極殞命在平安州城下以,勢必會全速撤軍,現在可能有些追之不及了。」

因為整個北平城離關外較近,以快馬幾乎一日可達,而從大同趕至北平府,前後有一個時間差的問題。

等賈珩趕到地方,整個北平的女真精銳已經出關遁逃。

賈珩點了點頭,道:「北平方麵的鎮軍不敢追擊,謝再義已然領兵前往關口封堵,多少收一些戰果罷,本來也不寄予什麽希望。」

這也是大漢麵對女真的窘態,戰力不如女真,從賈珩領兵北上以來,每一次勝仗都是因為千載難逢的戰機。

比如以多勝少,比如紅夷大炮,很少有兵力相差無幾的勝仗。

「其實大同城外的女真兵丁可以追擊,不過不追也好。」陳瀟點了點頭,道。

賈珩道:「城中兵馬不多……」

說著,就看向容貌清絕丶幽麗的少女,神色幽幽地看向自己,心頭不由微動。

陳瀟柳葉細眉之下的清眸閃爍,直將賈珩看的不自在,湊至近前,在少年耳畔低聲說道:「養寇自重。」

賈珩:「……」

養寇自重?他何時有這個心思?瀟瀟這是汙蔑……

女真兩白旗的精銳丶漢軍旗加上蒙古仆軍,加起來四萬人,又是一支哀兵,大同城中騎軍的確沒有把握,那乾脆不追擊。??? ????????X.c???? ????

而且,女真極為善於絲血反殺,正是哀兵的女真精銳,是有「七大恨」丶「滿萬不可敵」丶「歸師勿遏」的Buff加成的。

萬一弄個大敗,原本勝的漂漂亮亮的戰事就有了汙點。

賈珩說著,伸手拉著身形窈窕纖麗的少女入懷,青春靚麗的氣息伴隨著澹澹清香,低聲道:「整天都是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嗯,自從那天互相取悅之後,瀟瀟在他眼中也與小嬌妻無疑了。

陳瀟被賈珩抱在懷裡,一張清麗白膩的玉頰頓時浮起淺淺紅暈,輕輕抿了抿粉唇,柔聲道:「你早晚也有君臣相疑的一天,唔~」

還未說完,少女就覺自家唇瓣一軟,暗影欺近,絲絲縷縷溫熱的氣息襲來,讓人心慌意亂,難以自持。

須臾,賈珩輕輕撫著陳瀟的臉頰,嗅著少女身上的清香,隻覺心曠神怡,溫聲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

陳瀟默然片刻,晶瑩眸光盈盈如水,問道:「你去北平府城,是想重新在北平府構建薊州和北平的防線?」

賈珩輕輕摘著雪梨,柔膩觸感在掌指之間流溢,輕聲說道:「李閣老雖然雷厲風行,但畢竟是文臣領軍,對關隘丶城池防務的理解還有些許偏差。」

這是文臣的天然局限性,不是說多麽沉重乾練可以彌補的。

陳瀟玉容羞惱,打掉賈珩的手,原本平穩的聲線已有幾許顫抖,輕聲說道:「北平以及薊鎮等關隘的兵馬和主將是需要重新汰換,否則女真還會入寇掠境。」

賈珩麵色凝重,低聲道:「經過此戰,以後不能再容許居庸關被攻破之事發生。」

先前,居庸關被攻破,就引起了京中輿論的嘩然,如果不是先前大破濟爾哈朗所領鑲藍旗一戰,隻怕京中物議沸騰。

現在,除了他拉高了大漢君臣的期待外,還有從國策戰略出發,關防被破以後,大漢持續放血,而河北等地的百姓也會紛紛內遷。

陳瀟轉而將目光投向輿圖,蹙了蹙秀眉,思忖片刻,輕聲說道:「那需要重新梳理整個薊鎮丶宣化以及山東丶保定的防務兵力。」

陳漢對北平府城的定位經過了幾次大的變化,在開國初期也是陳漢太祖丶太宗巡幸至北的北方重鎮,等到隆治年間遼東失陷以後,趙王坐鎮北平府,而後就是薊鎮丶北平都司,河北提督互相拱衛。

提督全稱是提督軍務總兵官,但在邊鎮才稱總兵,可以說北平方麵屯住了大量兵馬。

賈珩道:「所以需我親自過去一趟不可,此戰之後,李閣老大概也會歸京一段時間。」

一位內閣次輔不可能長期在外坐鎮,這次戰事以後,天子肯定要召其回京,平衡已經有些失衡的朝局。

陳瀟道:「那北平怎麽辦?」

賈珩輕聲道:「隻能再擇良將,所以要重新布置防線,而察哈爾蒙古內附以後,宣大兩地可以說安若磐石,剩下的就是西北還有薊鎮。」

「西北?」陳瀟眸光閃了閃。

賈珩道:「那裡諸番胡雜居,原本有西寧郡王金家鎮守,女真如果想要牽製我大漢,從那裡滋事最為合適不過。」

可以說整個邊事都是一盤棋,牽一發而動全身。

女真經曆此敗以後,清國高層肯定痛定思痛。

幸在多鐸已殞,碩托被扣押在神京,女真的名將除了嶽托丶阿濟格丶多爾袞丶代善的幾個兒子丶孫子外,也沒有多少名將了。

賈珩抱著陳瀟稍稍膩了一陣,低頭看向狹長清眸沁潤著水霧的少女,笑了笑,柔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啟程了。」

陳瀟「嗯」了一聲,整理了下衣襟,然後起得身來,忍不住說道:「都是口水。」

賈珩:「……」

待兩人整理了衣襟,出了廳堂。

這時,外間的錦衣府衛李述,稟告說道:「都督,軍馬已經準備好了。」

賈珩麵色沉靜,吩咐道:「大軍啟程。」

賈珩與陳瀟領著萬騎向著北平府馳去。

……

……

居庸關

隘口之前,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壕溝以及斷裂的兵刃上,烏黑一團的泥土之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燃燒城黑煙和大洞的旗幟此刻淩亂地裹在一團士卒身上。

軍帳之中,謝鯨接過親兵端來的清水,洗了把臉,然後拿著毛巾擦了擦臉,坐在一方漆木小桌前,開始用著早飯。

居庸關這座關城在漢軍的手裡如同紙湖一般,但在清軍的手裡,則充分發揮了險關難克,居高臨下的優勢。

這十多天,漢軍多次仰攻,想要收複居庸關,但全無進展,後來傷亡實在太大,漢軍隻能暫且偃旗息鼓,與城中的清軍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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