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章 邢岫煙:如何答應這般爽快?(1 / 1)

第1010章 邢岫煙:如何答應這般爽快?

寧國府

賈珩出了榮慶堂,已是未正時分,暑氣正熱,回到府中換了一身輕薄夏裳,想了想,決定去大觀園轉轉,順便思量著元春的事兒。

元春跟他兩三年了,王夫人這邊兒一直不知曉也不太好,但得有個合適的時機,而且也需要做好善後之事。

此刻,大觀園中林蔭遮蔽石徑,微風徐來,藤蘿和樹葉隨風颯颯而響,溪水自嶙峋山石而湧,兩側的鵝卵石之上苔癬密布,青鬱惹眼。

其實在賈珩不在大觀園的日子,整個大觀園中也有著不少有趣的事兒發生。

隻是賈珩過往在北疆打仗,倒是無暇參與。

賈珩在宅邸之中隨意溜達著,忽而佇立了腳步,目光微微抬起,卻是見著一個身著青裙丶亭亭玉立的少女從蘅蕪苑方向而來。

少女年近二八,身材苗秀,臉頰膚色白皙,瓜子臉臉蛋兒薄施粉黛,兩彎柳葉眉若出雲之岫,淡若煙雲,如紗似霧。

正是邢岫煙,少女在賈家如富貴小姐養著,平常按著姑娘的月例發放,秦可卿更是喜歡這個神情散朗,有林下風致的少女。

邢岫煙低頭走過廊橋,忽而看向那從月亮門洞快步而來的少年,芳心一跳,輕聲道:「珩大哥,你……怎麽在這裡。」

少女眉眼微垂,芳心似是有一些害羞。

賈珩問道:「從老太太屋裡過來,隨便走走,岫煙,你這是從哪過來的?」

「從寶姐姐那邊兒過來,準備回去呢。」邢岫煙看向那少年,明眸深處藏著一抹好奇,抿了抿粉唇,柔聲道:「珩大哥這是?」

賈珩笑道:「我一時閒來無事,隨便走走,岫煙,二妹妹在紫菱洲吧?」

「在紫菱洲呢。」邢岫煙點了點頭道。

賈珩想了想,說道:「那咱們一同過去看看吧。」

他的確沒有什麽事兒,等會兒看過迎春以後,也去看看惜春,回來這麽久也沒有看過兩個姐妹,此外,還有探春和湘雲。

主要是太忙著了,隻能抽著時間,見縫插針。

邢岫煙「嗯」了一聲,挪動步子,隨著少年向著紫菱洲行去。

正是夏日時節,景木秀鬱,夏花盛開,偶爾有著蟬鳴在白牆綠柳的湖畔響起,倒頗有幾許蟬噪林愈靜的意韻,暑氣迎麵而來,而夏日微風徐徐吹過湖麵和林蔭,熱意與涼意交織一起,讓人不覺生出幾許愜意懶散之態,目光四及,如一潭碧綠琥珀的湖麵已是波光粼粼。

十來隻野鴨鳧水而行,偶爾從湖中抓著鰱魚,歡快地嘎嘎而叫。

「岫煙妹妹,這幾天天氣還挺熱的。」賈珩看了一眼日光炙熱的天穹,感慨說道。

關中這片大地本就緯度高,這段時日溫度倒是反常的高,前日下得幾場暴雨,似乎也沒有徹底將暑氣降下。

邢岫煙柳眉之下,明眸看了一眼身旁身形挺拔的少年,輕輕柔柔道:「珩大哥,這幾天正是三伏天呢。」

再有幾天,眼前的少年就要和宮裡的那位鹹寧公主還有郡主成親了,而妙玉師太也是他的紅顏知己。

就連先前的釵黛,同樣是他的知己……

賈珩轉眸而望,看著額頭和鬢角現出汗津津的少女,遞過去一方手帕,輕聲道:「岫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其實,邢岫煙年歲已到了及笄之齡,可能隻比寶釵小上幾天。

迎著那清澈的目光,邢岫煙白膩如雪的臉頰微微浮起紅暈,取過一方潔白如雪的手帕,柔聲道:「珩大哥,我有的。」

賈珩:「……」

他真不是拿手帕標記,既然彆人有,那就不用他了。

賈珩拿著手帕擦了擦臉頰的汗,說道:「紫菱洲那邊兒涼快一些吧。」

「那邊兒三麵環水,林蔭遮蔽,倒是比這兒涼快許多了。」邢岫煙道。

邢岫煙此刻與少年一同走著,見著少年麵上現出思索,抿了抿粉唇,輕聲說道:「珩大哥,今天怎麽沒有忙著?」

自她來賈家以後,這少年一直就忙著邊關之事,平常也不怎麽見著,當然也不會因此而成為三等國公。??? 69?????.??M ???

賈珩道:「上午時候接待著宮裡的總管太監,商量大婚禮儀的事兒,然後提及了寶玉的親事。」

邢岫煙柳眉之下,明眸微凝,問道:「寶兄弟的婚事?」

賈珩簡單敘說了方才之事,道:「寶兄弟也到了婚配之齡。」

與邢岫煙邊走邊說,原本心神也安定下來,這少女恍若水氣幽涼丶溪澗微流的山林,與其相處,就連心神似乎也平靜丶清冷許多。

不由問道:「岫煙,你今年多大了?」

邢岫煙玉容微怔,芳心湧起一股羞意,輕聲道:「今年十五,虛歲也是十六了。」

賈珩想了想,忽而問道:「這是還沒有定著人家嗎?」

邢岫煙明麗臉頰不由浮起淺淺紅暈,低聲道:「還沒,婚事都是姑母和二老做主。」

不由想起姑母所想,說是要將自己許給這人,後來因邊事就漸漸拖延下來。

賈珩看了一眼不知何故偏轉過螓首的少女,心頭倒是有些古怪。

兩人說話間來到紫菱洲,目之所及,軒窗寂寞,屏帳翛然,岸上蓼花葦葉,池內翠荇香菱,微風徐來,香氣浮動,因是夏日,倒少卻許多秋日的寥落。

賈珩心底不由響起前世陳力那首《紫菱洲》,一股難言的悲涼丶哀傷韻味意境撲麵而來。

詞曰:池塘一夜秋風冷,吹散芰荷紅玉影。蓼花菱葉不勝愁,重露繁霜壓纖梗。不聞永晝敲棋聲,燕泥點點汙棋枰。古人惜彆憐朋友,況我今當手足情!

燕泥點點汙棋坪,這正是說的迎春。

相比其他幾春,他對迎春關心的確不夠多。

一旁的邢岫煙見著少年佇立凝神,眉眼有些恍惚,心頭就有些好奇。

丫鬟司棋從綴錦樓出來,一眼瞧見那少年,快步幾步,喜道:「大爺,伱來了。」

珩大爺什麽時候都不會過來看著姑娘,今天竟是過來瞧著姑娘了。

賈珩抬眸看向高大豐壯的秦司棋,思量著也不知有沒有和潘又安在一塊兒,訝異問道:「司棋,你們家姑娘呢?」

司棋輕聲道:「我們姑娘這會兒還在午睡,我這就去喚她。」

賈珩喚住司棋,溫聲道:「等她午睡醒再喚她吧。」

說著,目光溫煦地看向邢岫煙,問道:「岫煙表妹。」

邢岫煙明眸閃了閃,抿了抿粉唇,輕聲道:「珩大哥,不如先到我的住處喝杯茶?」

賈珩道:「好。」

邢岫煙:「……」

如何答應這般爽快?

其實,隨著賈珩攬釵黛於東南兮,又娶了鹹寧與嬋月,中間又得妙玉為紅顏知己。

如果一般人,在邢岫煙心底就與貪花好色劃上等號,但賈珩以赫赫功業為基,豈與貪花好色等同?

賈珩與邢岫煙進入綴錦樓北角,進入一間軒敞丶典雅的廳堂,目光環視著周圍擺設,清素簡雅,東南角都是一個書櫃,櫃中放著一排排書籍,隻是打眼看去,多少有些舊。

「珩大哥先坐,我給你倒茶。」邢岫煙提起一個茶壺,拿過茶盅,往著裡麵倒著。

賈珩輕輕應了一聲,然後來到書櫃之前,看向盛放得滿滿當當書籍的立櫃,拿起一本翻閱著,泛黃的紙頁分明有了一些年頭。

邢岫煙端著茶盅過來,道:「珩大哥,喝茶。」

賈珩抬眸問道:「岫煙,這些怎麽都是舊書?」

其實,心頭隱隱猜出一些緣故。

邢岫煙輕聲說道:「舊書便宜一些,我買了不少呢。」

賈珩看向那少女,輕聲說道:「府上月例每月幾兩,你都買了這些書,平常吃喝什麽?」

邢岫煙柔聲說道:「平常衣裳吃食是府裡統一發的,月例原是零花銀子,園子裡一直是發的雙份兒。」

大觀園中的姑娘除了李紈這樣來自榮國府的媳婦兒外,年輕姑娘幾乎都有著兩份月例,這是當初秦可卿定下的。

因為原來一份是寶釵在接管了賈珩在外間的生意以後發放著,連自己也是二兩,而另一份兒則是當初還是永寧侯夫人的秦可卿給釵黛丶蘭溪丶雲琴丶妙岫丶迎探這些未出閣的姑娘發放著。

當時的意思是,既是陪著賈珩說話解悶兒,也是發給釵黛丶蘭溪,以示當家大婦之意。

可以說比原著,一眾姑娘無論是經濟待遇還是歡樂玩耍,大觀園都可謂天堂的一般存在。

這時,司棋端著切成一牙牙的西瓜,進得屋中說道:「大爺,其中一份兒讓邢大奶奶收了去,說是貼補表小姐家裡了。」

賈珩抬眸看向邢岫煙,目中見著幾許訝異。

這在原著中倒是有載,大冬天的,邢岫煙穿著單薄的舊衣裳,然後在涼亭中碰到寶釵,詢問之下,月例都被邢氏收走,隻能靠著典當衣服度日。

因彼時邢岫煙與薛蝌已經成親,寶釵遂說著人還沒過來,衣裳倒先過來了。

後來,可卿給他說過,喜歡岫煙的品格,故而對岫煙頗多照顧。

不僅是可卿,鳳姐也十分喜歡邢岫煙的品格。

邢岫煙眉眼低垂,柔聲道:「原也是應該的,我每月有二兩就夠花了。」

賈珩放下手中的書冊,看向恍若出雲之岫的少女,說道:「岫煙,這些舊書因潮黴而多數字跡不清,岫煙如是想看什麽書,列一個書單給我,我打發人去購買。」

邢岫煙聞言,清澈明眸抬起,聲音道:「這如何勞煩得珩大哥?」

不知為何,迎著那少年如蘊神芒的灼灼目光,少女芳心就有些嬌羞。

賈珩溫煦目光打量著神情散朗的少女,朗聲道:「你在府中住著,平常看書總是看著這些舊書,晚上閱覽,也容易瞅壞了眼睛。」

邢岫煙「嗯」了一聲,聽著那溫言細語,心頭卻不由湧起一股感動。

司棋笑道:「大爺,表小姐,瓜切好了,吃著瓜吧,這些都是井鎮的,也能解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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