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崇平帝:母後,且慢!
金陵,寧國府
廂房之中,裡間帷幔以金鉤掛起的床榻上,冬日午後道道溫煦的日光照耀在高幾擺設上。
賈珩撫著寶釵的肩頭,低聲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再求婚的可能。」
其實,他南下之功不僅是收複台灣,還有督導新政之功,前者是軍爵晉升,後者是加官。
如果崇平帝加官以贈,他再順勢請求賜婚釵黛,倒也算是順理成章。
至於瀟瀟,陪著他從西北到海上,出生入死,風餐露宿,其實崇平帝的賜婚,並無不妥。
因為寶釵畢竟是商賈之女,崇平帝給一個商賈之女賜婚給他,在外人眼中,究竟是厚愛,還是敲打?
事實上,這都沒有說,寶釵還有一個名聲在外,因為縱容惡奴打死人正在坐牢的哥哥,此外,還有一個顯眼包的媽。
是不是下次立功,崇平帝在寧榮兩府扒拉扒拉一個丫鬟,就賜婚給賈珩,這完全不合適。
反而是賈珩先為寶釵求親,落在天子眼中,才有薄待陳家宗室之女之意,合著先前說與樂安郡主情投意合,結果不緊著向天子求婚?
論年齡也是樂安郡主更為急切一些吧?
換句話說,雖是命運捉弄,但某種程度上,崇平帝賜婚陳瀟這位前周王之女,以示天家孝悌之意,恰恰是客觀事實的必然發展路徑。
而先一步給寶釵求婚,讓陳瀟再等等,隻能算是賈珩的個人主觀意願,而且陳瀟也不怎麽在意這些名分。
除非賈珩一開始向崇平帝提前言明,強烈要求。
但,先前的確是因為宋皇後的事情給耽誤了,沒有來得及上疏,總不能,我,賈珩,這次功勞不賞了,要給寶釵賜婚?
不醞釀一下,比如崇平帝議起封爵之事,賈珩再順勢相請,是不大行的。
國朝的禮儀流程就是如此,崇平帝應該是下旨相詢,然後賈珩說聖上隆恩,爵顯祿榮,已無奢求封賞,唯望賜婚……巴拉巴拉。
誰知道崇平帝先斬後奏?
嗯,這個成語主體適用錯誤。
賈珩凝眸看向梨花帶雨的麗人,心底就多少有些憐惜。
這件事兒,寶釵的確有一些時運不濟的意味,他還真沒有畫餅,搞寶釵心態的意思。
還說,他搞寶釵心態做什麽?如果加上鹹寧丶嬋月賜婚,雅若賜婚,寶釵這是第三次了。
他也有些憐惜這個一路從微末而來的少女。
寶釵翠羽秀眉之下,那雙水潤杏眸盈盈波動,凝視向那蟒服少年,堅定說道:「珩大哥,我沒事兒的,等過年,珩大哥納我過門就是了。
她已經不奢望什麽賜婚丶誥命夫人了。
就這般以妾室身份過門就是。
如果用後世兩個字形容,大抵是,麻了……
賈珩摟著寶釵的香肩,柔聲道:「薛妹妹,這次讓你和林妹妹的名分,一並解決了吧,我先上疏,敘說此事,讓宮裡有個數,省的以後又起波折。」
也是給寶釵還有黛玉一個名分了。
明年天下無戰事,而兩人年歲又漸長,不可能一直讓兩人等著,如天子敘說新政之功,就來求娶釵黛。
如果宋皇後再讓宋妍「插隊」,那寶釵可能當場黑化。
終究是錯付了。
不過在此之前,神京方麵的太上皇還是不要出事兒,如果出事,他要先承受一場政治風暴的洗禮,全力應對此事,賜婚一事就不合時宜了,隻能暫時押後一些。
而且,一旦真的有國喪,一段時間內,又不能婚喪嫁娶。
這……寶釵心態估計要崩。
宋皇後遇刺,天子應該會對宮中的奸邪之事提高警惕吧,總不能一個跟頭兒連續栽三次。
寶釵聞言,扭過如梨花潔白的雪膚玉容,柔聲道:「珩大哥,不要為我在朝堂上冒險了,如是落了旁人口實就不好了。」
賈珩麵色微頓,凝眸看向寶釵,輕聲說道:「薛妹妹,其實這次南下軍功一事,爵位封無可封,其他新政督導之功,如果宮中因此功,加官以封,我固辭不受就是了,自崇平十六年,加官進爵不斷,自知德薄難堪隆恩,唯請薛林二女賜婚,封贈誥命,這都是順理成章之事。」
其實,這等封妻蔭子,其實某種程度上利用皇權的神聖性模糊了妻妾的名分,本質上沒有如鹹寧和嬋月一樣,明確指定哪一房。
寶釵聞言,水潤杏眸眨了眨,心頭也生出幾許希望,柔聲道:「珩大哥,此事宮裡會如何看珩大哥?是否有因事邀功之嫌。」
賈珩歎了一口氣,說道:「薛妹妹放心好了,有些我不能做主的,隻能任由宮中安排,但還有一些是能自己做主的。」
其實這次計劃被打亂,也讓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賜婚一事做不了主,但郡王側妃,他總能做主,報誰上誰才能上。
事實上,虧欠了才能說補償。
那個宋妍將來如果要賜婚,肯定還要占一側妃之位,釵黛與宋妍,最後一位就是甄……
公主和郡主基本不占用名額。
當然在此之前,誥命夫人還是要請封的。
寶釵聞言,心頭一震,水潤杏眸似有淚光點點,低聲道:「珩大哥不必為此憂心,我沒事兒的。」
少女說著,將秀發蔥鬱的螓首依偎在賈珩懷裡,淚珠漣漣的豐潤臉蛋兒兩側,重又恢複幾許彤彤紅霞。
不管怎麽樣,她都相信他的。
賈珩道:「姨媽那邊兒知道此事以後,估計也不少傷心,我等會兒寫封書信給她。」
所謂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薛姨媽必然抱有十二分的期待,這次又落了空。
這會兒,寶琴在外間看向在屋中依偎的一起的兩人,見得這一幕,倒是暗暗放下心來。
看來真是姐姐命不大好,這次才出了一些意外。
賈珩伸手安撫了寶釵一陣,然後神情默然地出了廳堂,此刻冬日的陽光並不刺眼,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目之所及,庭院中積雪覆蓋於嶙峋假山之上,纖淨明麗。
賈珩深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前去黛玉院落,打算尋找黛玉。
然而,剛剛沿著抄手遊廊行去,剛剛穿過門洞,就在回廊儘頭,正好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鳳姐,眼前不由一亮。
這身紫色的襖裙,的確是將鳳姐的那股美豔氣韻相襯出來,尤其柳梢眉之下,丹鳳眼似笑非笑,鳳辣子就在眼前。
鳳姐拿嫵媚流波的丹鳳眼瞧著那蟒服少年,關切問道:「薛妹妹怎麽樣了?」
賈珩歎了一口氣,道:「彆的倒沒什麽事兒。」
鳳姐蹙了蹙秀眉,目光有些同情地看向那少年,一邊兒向一旁的廂房走去,落座下來,雙腿翹起。
身旁的平兒站在門口,給兩人望著風。
鳳姐豔麗玉容同時現出感慨之色,說道:「這麽多人都要求封誥命,是不大好辦,給誰不給誰呢?不過薛妹妹也大了,是該定下終身了,落在外人眼中,當不知該怎麽笑話呢。」
雖然她也不認為宮裡先給什麽郡主賜婚,有什麽不妥。
還是怪薛家提前將風聲透出去,鬨得園子裡的眾人都看著,現在又沒有了著落,反而鬨了笑話。
賈珩拉過麗人的手,擁在懷中,感受那豐翹,低聲道:「是啊,功勞都不夠用了。」
不僅是功勞不夠用了。
鳳姐臉頰羞紅,感受那襖裙之後的「「思念」,麗人嬌軀酥軟成泥,癱在少年懷裡,顫聲說道:「珩兄弟。」
賈珩柔聲道:「鳳嫂子想我了吧?」
鳳姐沒有回覆,隻是享受地依偎在少年的懷裡,與那少年耳鬢廝磨著,嫵媚流波的美眸中現出瑩瑩如水的依戀,柔聲道:「珩兄弟就不擔心我要名分嗎?」
賈珩擁住花信少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低聲道:「小點兒聲,彆讓人聽見了。」
「這會兒讓小點兒聲了,在床上……」鳳姐柳眉挑起,玉頰彤彤如火,輕啐了一口。
她真是想他想得魔怔了,什麽騷蹄子的話都往外麵說。
此刻,兩人對話,倒有些夫妻平常敘話的親昵之感。
賈珩擁住腰肢豐腴的麗人,扳過麗人的肩頭,湊到鳳姐唇瓣,還未湊近過去,那麗人卻已經閉上眼眸湊近過來,摟住自家的脖子。
賈珩也有些無可奈何,噙住那桃紅唇瓣,一股甘美氣息寸寸而來。
鳳姐細氣微微,臉頰嫣紅如血,晶瑩美眸中滿是癡迷,柔聲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在外麵打仗,也不知道往家裡寫封信,報個平安。」
賈珩輕輕摟著麗人在書房裡廂坐定,豐腴的媚肉馨香在鼻翼之間浮動,探入衣襟,豐軟在掌指間流溢,低聲說道:「在軍中,戰事緊急,有些顧不上,鳳嫂子,最近家裡還好吧?」
鳳姐任由那少年在心口暖著手,顫聲道:「都好著呢。」
賈珩道:「那就好,這段時間沒少辛苦鳳嫂子…忙上忙下,忙前忙後。」
鳳姐臉頰滾燙如火,纖纖素手按住那少年的手,羞惱道:「天還沒夜呢。」
真是的,就這麽想她?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說道:「鳳嫂子先回房,我等會兒去看看林妹妹。」
方才就屬黛玉輸出的最厲害。
鳳姐:「……」
她是這個意思?就不能陪著她說說體己話?除了在床榻上,就沒彆的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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