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 秦可卿:夫君心中有數就好。
宮苑
宋皇後聽著崇平帝敘說著近些時間的朝堂之事,此刻有些心不在焉應著,幸在崇平帝先前吃了幾杯酒,這會兒酒意和春困之意湧起,倒也未曾察覺到異樣,而後就在戴權等內監的攙扶下,返回宮中歇息,等醒酒之後,即行批閱朝政。
而宋皇後此刻一張明麗臉頰嫣紅如桃,柳葉細眉之下,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怔怔失神,輕輕抿了抿粉唇。
端容貴妃在一旁旁觀者清,倒是察覺出一些異樣,關切問道:「姐姐,怎麽了?」
迎著端容貴妃那雙審視目光,宋皇後目光中有些躲閃,柔聲道:「這會子,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可能是一路行船太累了吧,等會兒好好歇歇。」
端容貴妃也不疑有他,道:「姐姐還要注重歇息才是。」
宋皇後道:「嗯,這就去歇會兒。」
說話間,麗人在幾個嬤嬤和女官的陪同下,向著寢殿而去。
「念雲,準備熱水,本宮這會兒要沐浴。」麗人一入寢殿,眉眼漸漸籠起一絲羞憤,輕聲道。
她這會兒隻覺裡裡外外不舒服,都怨那個小狐狸!
麗人在心頭憤憤想著,轉而又有些慌了神思。
她明明已經回到宮中了,為何還是……難以忘記那一段荒唐旅程。
此刻,殿中已經準備好浴桶,而盛滿熱水的浴桶中密布著一片片花瓣,熱氣騰騰中,香氣四溢。
念雲應了一聲,然後準備著沐浴之物去了。
麗人幽幽歎了一口氣。
……
……
神京,榮國府
賈珩進入鴛鴦所在的廂房,屋內空間軒敞,布置簡素,漆木小幾上瓷杯茶具,在午後明媚日光的映照下,白璧無暇,流光溢彩,而暖閣裡廂,帷幔四及的床榻上,一雙芙蓉刺繡花的被褥半新不舊,但看著頗為整潔乾淨。
賈珩挽著鴛鴦的纖纖素手,徑直入裡廂,落座在床榻上,問道:「鴛鴦,最近怎麽樣?」
鴛鴦容色染緋,柔聲說道:「還不是那樣?在老太太跟前兒伺候著,老太太這幾天還抱怨著,家裡冷清了不少。」
賈珩低聲道:「鳳嫂子走後,府上是少了一個說說笑笑的人。」
平常與鳳姐在一起鬨著的時候,也沒有見鳳姐怎麽說說笑笑,都是摟著他的脖子。
鴛鴦彎彎翠羽秀眉下,晶瑩眸光盈盈如水,柔聲道:「夫君在南邊兒怎麽樣?聽說打了勝仗,還收複了一座島,還打敗了女真和海寇?」
這段時間,少女平常也有關注邸報以及其他的信源。
賈珩道:「是啊,在海上小勝一場,海戰上多為海上炮銃遠程而攻,收複了一方島嶼。」
這個時候的漢廷官員,包括崇平帝根本不知道那方島嶼被拿下,設置府縣的戰略意義。
鴛鴦目光盈盈如水,道:「夫君方才和老太太說,今年並沒有什麽大的戰事了。」
賈珩擁著身形窈窕的少女,捉著身前的一對兒鴛鴦,在玉頰染緋的少女耳畔,低聲附耳道:「倒也差不多。」
鴛鴦那張鴨蛋兒臉頰緋紅如霞,粉紅唇瓣瑩潤微微,柔聲道:「夫君,彆鬨了,這會兒天還沒黑,人該闖進來了。」
還未說完,卻見那少年已經湊近至唇瓣,溫軟氣息抵近,撲打在自家白膩如玉的臉頰上。
賈珩附耳說道:「鴛鴦,這些天想我了沒有?」
鴛鴦輕輕「嗯」了一聲,眉眼低垂,任由那少年親昵和輕薄著。
隻是過了一會兒,鴛鴦連忙按住了賈珩探幽玄奇的手,低聲道:「夫君,這還白天呢,等會兒老太太該打發人喚了。」
賈珩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窗外暮色四合的傍晚,低聲道:「那你這兩天過去找我。」
這會兒天色似也有些不早了,回去看看可卿。
鴛鴦輕輕嗯了一聲,說道:「夫君去吧。」
而後也有些依依不舍地目送著那少年離去。
……
……
齊王府,書房之中的一方密室,內裡牆壁上煤油燈點著,橘黃微微的燭火閃耀著。
齊王陳澄端坐在一方紅木條案後,那張胖乎乎的臉盤橫肉直跳,短眉之下,目中滿是憤憤不平之色,「嘭」地拍了一下桌案,其上茶盅「吧嗒」上下震動,哢嚓作響。
齊王府長史竇榮,兩道細眉之下,一雙蒼老眼眸宛如凝露而閃,定定地看向那齊王,勸說道:「王爺息怒。」
下首坐著的是賈雨村以及許紹真,此外還有忠順郡王陳泓。
陳泓麵色陰沉如鐵,目中冷芒閃爍,清聲道:「事到如今,殿下還再有奢想嗎?」
「孤已經如此曲意逢迎,就因為當初三河幫一事就百般刁難,先前就曾上疏,但父皇就是不允。」齊王陳澄胖乎乎的臉盤上怒氣翻湧,憤憤不平說道。
陳泓麵色凝重,沉吟片刻,說道:「聖上心如鐵石,既已下定了決心,想來也不會再行更易。」
齊王陳澄兩道粗眉之下,虎目中射出凶戾之芒,低聲道:「本王實在不甘心,實在不甘心。」
如果走上那一條路,同樣毫無勝算,而且是九死一生。
陳泓歎了一口氣,勸道:「殿下,現在說這些已無用,當行險一搏啊。」
齊王陳澄低沉的聲音中滿是焦慮,說道:「上次計劃被破壞,就已引起宮中警惕,這次想要施展,從何而來?」
陳泓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無需急切,上皇也就在這幾個月,宮中太醫說,上皇禦體不大安好,油儘燈枯也是或早或晚之事。」
陳澄麵上凶悍之芒一閃而逝,低聲道:「那就靜待時機。」
「殿下也可忙著操持新政,否則以那位的猜疑之心,殿下這邊兒安分守己,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反而還會猜忌。」陳泓麵色微頓,輕聲說道。
齊王綠豆大小的眼眸精光閃爍,低聲道:「兄長說的是,父皇一向疑心頗重,如今還是再忍忍才是。」
原本的計劃就是趁著上皇駕崩,在崇平帝扶靈柩出殯之時,再行逼迫退位之事。
但陳淵的刺殺之策卻沒有奏效,隻能靜待上皇老死。
許紹真沉聲說道:「王爺,不若刺殺那位衛國公?」
齊王陳澄斬釘截鐵,說道:「不可。」
陳泓皺了皺眉,沉吟說道:「王爺所言甚是,那位衛國公如是這般好刺殺的,也不會拖延至今日,一旦引起那位衛國公的警惕,後果將不堪設想。」
齊王麵上也現出一些忌憚,說道:「王兄說的有理,如今不宜再節外生枝,現在就是靜待時機。」
那賈珩小兒真是邪乎的緊,從崇平十四年到崇平十七年,爵位一路晉升,凡遇難事,無事不成,而他的敵人則是一個個倒黴,從內閣首輔楊國昌再到南安郡王等一群開國武勳。
南安郡王更是被降爵,可以說凡是敵人都在那少年的碾壓下,化為齏粉。
縱然他福緣深厚,可也被削成郡王爵,等到今天才恢複親王爵位。
賈雨村在不遠處看著齊王,直鼻權腮的雄闊麵容之上,不由現出一些思索之色。
如果齊王大業可成,那以他兩榜進士出身,將來入值內閣,參輔國政,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一旦事敗,那就是粉身碎骨,刀斧加身。
念及此處,賈雨村心頭就有些憂慮不勝。
……
……
寧國府,廳堂之中——
秦可卿此刻正在與尤二姐丶尤三姐在一塊兒敘著話,低聲說道:「天這會兒都黑了,去喚喚大爺罷。」
寶珠應了一聲,然後離了庭院,向著榮國府而去。
寶珠剛剛沿著抄手遊廊行走著,不多時,就在垂花門前見著一個蟒服少年舉步而來,少女眉眼間藏著一抹嬌羞,低聲喚道:「大爺。」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夫人呢。」
「夫人正說讓我喚你呢。」寶珠那張擦著胭脂水粉的粉膩臉蛋兒,漸漸現出盈盈如水的笑意,輕輕說了一句。
隨著年歲逐漸變大,這位通房丫鬟也開始思量未來的出路,希望賈珩這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