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之上,船艙之中——
冬日,清晨時分。???? ?9????.???? ???
一輪火紅大日照耀在海麵上,恍若為波濤洶湧的海麵染上了一層金紅霞光。
而道道晨曦日光透過雕花軒窗,照耀在艙室之中。
顧若清「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美眸,那雙好看丶明亮的狹長鳳眼,似乎沁潤著瑩瑩如水,恍若凝露閃爍一般,就有些癡癡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昨天也不知怎麽的,迷迷糊糊地被他欺負,一下子就交出了二十餘年的貞潔。
如今第二天醒來,似乎也沒有昨天的悵然若失。
但此刻,麗人彎彎秀眉之下,凝睇癡癡而望地看著那蟒服少年,心神湧起一股羞惱。
他昨天明明答應的好好的,卻出爾反爾。
想起昨晚與他肌膚相親之時的親熱,麗人臉蛋兒頓時滾燙如火,芳心羞憤不勝。
先前對她的輕薄,如今看來,分明是步步為營,處心積慮。
顧若清此刻看向床單上的那怒放的寒梅,從一旁取來一把匕首,輕輕割下絹帛,珍而重之地收入衣袖中。
賈珩洗罷臉上的脂粉香氣以及顧若清動情之時的氣息,拿過一條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轉過臉來,看向那香肩如月的麗人,說道:「既然醒了,一同吃早飯吧。」
想了想,道:「若清,等會兒,我讓下人弄一些熱水,你沐浴更衣。」
這就是大齡剩女一條龍,直接一步不停地打通關。
直接省卻了如湘雲丶寶琴前期的那般過程。
畢竟真是不一樣,湘雲年歲還小,太早有肌膚之親就不大好,等明年回京,就差不多了。
不過,顧若清想要嫁給他的想法,還是有些讓他意外莫名的。
本來以為這等江湖女子,露水情緣足矣,而後繼續江湖漂泊,不想,竟是這般。
但想了想,倒也覺得平常的緊,因為這畢竟不是一入仙門深似海的仙俠世界,女人最終還是要出閣嫁人,尋找歸宿的。
顧若清在過往再是「待價而沽」,終究還隻是女人心性罷了。
這會兒,顧若清拿過一旁的裙裳衣著,而後,剛剛起身,就覺柳葉秀眉「嘶」地皺了一下,旋即,暗暗啐了一口。
旋即,落座在一麵明晃晃的菱花雕刻的梳妝鏡前,麗人一頭如瀑秀發綰成雲髻,看向那銅鏡之中那張妍麗無端丶明媚如霞的臉蛋兒。
一時之間,心緒驚訝莫名。
顯然也為那雨後芙蓉的美豔之態,感到訝異莫名。
賈珩此刻揮手屏退了遞送了稀粥與包子的親衛,將手裡的一個青花瓷的粥碗與包子端給麗人,輕聲說道:「海上航行,船上也沒有什麽吃的,你簡單用一些飯菜,昨天累壞了。」
顧若清:「……」
這登徒子還有臉提及昨天?
如今思來,都是謊言套著一個謊言。
顧若清那張玉顏上恍若雨後的玫瑰,在冷豔氣韻之外,嬌豔欲滴,但眉眼中卻縈繞著清冷之色,低聲說道:「你昨天出爾反爾。」
賈珩:「……」
這顧若清怎麽還惦記昨天的事兒呢?昨天你自己沒舒坦是吧?
好吧,畢竟顧若清已經受傷了,再說其他的,肯定不怎麽合適。
賈珩也沒有多說其他,湊近麗人身前,笑著說道:「這算什麽出爾反爾?江湖兒女,不要太過在意那些繁文縟節。」
顧若清晶瑩如雪的玉容怔了怔,一時之間,羞惱莫名。
賈珩麵上見著一抹好笑之意,輕輕拉過麗人的纖纖柔荑,道:「要不等回去以後,你向瀟瀟告狀,讓她為你做主。」
顧若清麵頰微頓,膩哼一聲,說道:「她隻會助紂為虐。」
她那個師妹也不知怎麽想的,竟是百般撮合她與這人。
賈珩笑了笑,輕聲說道:「她是懂得分享,知道不能一人吃獨食。」
顧若清也不知想起什麽,臉蛋兒蒙起羞紅之意,將螓首轉過一旁,顯然有些惱怒。
這人昨天的可惱之處,豈止是出爾反爾。
賈珩也沒有繼續調笑著顧若清。
隻是暗道,或許瀟瀟正缺個肉墊子呢,嗯,瀟瀟在其間「拉皮條」,難道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兩人說話之間,用罷早飯,而後顧若清前去一側的裡廂沐浴更衣。
賈珩則是自顧自來到書房,落座一張漆木條案以後,開始處置軍務。
這一路上的船隻,仍是帶著紅夷大炮,用以攻城拔寨。
這次率軍前往朝鮮,並不簡單是驅逐鼇拜的兵馬,還是宣告大漢的兵威。
正在失神之時,忽而外間傳來輕盈的腳步聲,繼而伴隨著香風浮動,如蘭如麝,沁人心脾,讓人心神湧起莫名之意。
顧若清換了一襲青色織錦的衣裙,如瀑青絲梳成一襲秀美丶端麗的雲髻,而那張清冷的晶瑩玉容,白裡透紅,春韻絲絲縷縷未褪,似有幾許難以言說的玫紅氣暈沁潤而出。
賈珩道:「若清,你來了?」
顧若清道:「給你倒了一杯茶,暖暖身子。」
賈珩麵色古怪了下。
這真是好熟悉的台詞。
暗道,昨天就是你給我倒一杯茶,然後到裡廂的床榻上喝茶去了。
當然,相比瀟瀟的清冽甘甜,顧若清顯然就有些鹹澀。
顧若清那張妍麗玉容,赫然已是彤彤如霞,如桃花一般彤彤明豔,說道:「這船隻,還有多久到朝鮮?」
「大概三四天吧。」賈珩輕聲說著,接過手裡的茶盅,輕輕呷了一口,壓下似是昨晚的鹹膩。
顧若清抿了抿櫻唇,彎彎柳眉之下,那張宛如白璧無暇的臉蛋兒肌膚,似蒙起一層淺淺紅暈,道:「你這會兒在做什麽?」
賈珩溫聲道:「也沒有做什麽,就是看看朝鮮的輿圖。」
這就是女人,剛剛丟失了貞潔以後,心中滿是男人的身影,可以說,正是萬分粘人的時候。
而男人大抵是相反,得到之後,往往就開始膩,然後不耐煩,最終就是始亂終棄。
當然,這是海王丶渣男。
「先前,師妹說,你想要將朝鮮納入大漢歸治,自明代以來,朝鮮就為明廷臣藩,豈能歸治於朝廷?」顧若清玉顏酡紅如醺,眉梢眼角似見著一絲令人驚心動魄的綺麗春韻,而美眸眸光瑩潤如水。
賈
珩沉吟片刻,目光炯炯有神,說道:「在漢代之時,朝鮮的漢四郡,還是大漢之領土,後來在唐朝之時,朝鮮趁著唐亂,才成一方國度,而後朝鮮才漸漸成為中原王朝的臣藩,國內官製丶服飾,與我大漢色呈如一,語言也多為類似,可謂同源同脈,原就有著納入歸治的前提。」
顧若清點了點螓首,輕聲說道:「從前漢之時,的確是漢土,隻是曆朝曆代不將朝鮮納入歸治,也並非無因的吧。」
賈珩道:「是啊,統治成本太高了。」
統治兩字,顧名思義,還是比較容易理解的,隻是成本二字,可能就讓顧若清有些疑惑了。
顧若清瑩瑩美眸眨了眨,疑惑道:「統治成本?」
賈珩道:「設官立製,豢養胥吏,若清知道江南之地,府縣道州,乃為賦稅膏腴之地,還有西北之地,其實根本就不向朝廷繳納賦稅,每年朝廷還要貼補不
少銀子和糧秣給偏僻府縣。」
顧若清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眸中異彩漣漣,那張幽麗丶冷峭的玉頰不知不覺泛起兩朵紅暈,纖聲道:「以往那些江南士子也曾多有抱怨,說朝廷以東南諸省,奉養天下臣民,薄江南士人,而厚北方士人。」
賈珩道:「但天下九州萬方是一個難以分割的整體,如果朝廷不是在九邊陳列百萬雄兵,抵抗夷虜,豈有江南百姓在鄉道府縣安居樂業?江南文人士子在秦淮河上,吟詩作賦?」
顧若清那張妍麗丶明媚的玉頰微微泛起紅暈,道:「你這麽說也是。」
賈珩目光炯炯有神,冷聲說道:「遼東之地,當年明廷也有棄守之言,但這些外夷臣藩一旦得了機會,就開始興風作浪,南下侵略我大漢疆土,以致邊疆永無寧日。」
顧若清容色微頓,兩道彎彎柳眉之下,那雙狹長丶清冽的瑩潤美眸,似現出思索之色,說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幫助朝鮮驅逐女真人?」
賈珩道:「還在想怎麽辦。」
這也是讓他為難的地方。
本意是藉助遼東女真壓製朝鮮,而後大漢再收漁翁之利,但隨著時間流逝,顯然這個方案並沒有那般靠譜。
首先第一步是謀求朝鮮的長期駐軍,或者說扶持傀儡,先幫著一點點祛除朝鮮的本土文化。
等到遼東平定以後,再挾大勝之威,徹底將朝鮮國王以及王族和地方門閥士卒分化開,而後就是一點點將女真納入歸治。
顧若清想了想,說道:「真到那時,朝鮮勢必再次複國,未必那般容易納入歸治吧?」
賈珩目光幽幽而閃,道:「隻能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