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2章 賈珩……在糧倉上做做文章。(1 / 1)

盛京城,顯德殿此刻,大殿當中的氣氛多少有些壓抑,而殿中不僅是勒克德渾,還有祜塞等一眾女真王公大臣,以及女真八旗的一些老旗人勳貴,殿中人頭攢動。

多爾袞點了點頭,問道:「這幾天漢軍的攻城情況如何?「

勒克德渾麵色微頓,溫聲說道:「這幾天漢軍攻城之勢愈發迅猛了起來。「

多爾袞剛毅麵龐上,愁容倒是不減分毫,說道:「碩塞那邊兒呢,可是從遼陽那邊兒傳來的飛鴿傳書?」

勒克德渾點了點頭,說道:「又經過數次襲擾,但有兩次都是漢軍的陷阱,碩塞已經打算暫且離開遼陽。」

多爾袞那張麵容頓時陰沉不定,目中滿是擔憂之意。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色布衣泡釘甲的女真騎士,快步從外間過來,進入殿中,拱手道:「攝政王,漢人派了使者進入城中。」

多爾袞聞聽此言,麵色異幾許,說道:「漢人這個時候派國使過來做什麽?」

「奴才也不知道。」那侍衛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多爾袞眉頭緊鎖,說道:「讓漢使進殿敘話。」

而殿中的一眾女真文武高層麵上多是現出擔憂之色。

勒克德渾眉頭緊皺,目光深深,心頭猜測著漢使的來意。

「宣漢廷國使進殿。

隨著殿宇之畔,內監尖聲細氣的聲音高聲響起,一個身披甲胄,外罩披風的漢軍小校護送著一個青衫直鑷的文吏,昂頭挺胸,舉步進入殿中。

其人麵容沉靜,迎著女真一眾王公大臣的目光注視,神情坦蕩無比。

這時,祜塞此刻已是做疾言厲色之態,冷聲道:「我家攝政王麵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跪?」

「上國天朝使者在此,爾等為何不跪?」那文吏麵色一肅,沉聲道。

其人乃是賈珩的同族賈,原在京營擔任簽書之職,現已為十二團營都督,聞聽賈珩抹派國使,故而自告奮勇起來。

祜塞冷哼一聲,剛要發作起來,而就在這時,在金鑾椅之下的一座繡墩上,多爾袞麵色一肅,

高聲說道:「給漢使看座。」

賈擺了擺手,道:「看座就不必了,我家大帥給貴國偽王留了話,勸說貴國自削國號,開城門納降,向我大漢輸誠,義大漢可以對女真過往在大漢邊境犯下的殺孽既往不咎,在神京城中不失王侯之位。」

此言一出,殿中的女真眾王公大臣的麵色就是微微一變,一些原本有些對女真是否能夠抵擋住漢軍源源不斷攻勢沒有多少信心的女真八旗,老牌八旗的都統眼珠子骨碌碌轉動,心頭開始不停泛起嘀咕。

不失王侯之位!

多爾袞麵容卻已是陰沉如鐵,將下方一些文武大臣的臉色變化收入眼底,心頭湧起一股煩躁莫名。

這是那賈珩小兒的詭計,想要以此來分化大清的王公貴族。

用心何其險惡!

就在下方女真的王公貴族交頭接耳,議論不停之時,多爾袞冷聲說道:「我大清絕不投降,與城共存亡!」

此言一出,勒克德渾麵色微變,暗道一聲不好。

這個時候,重兵圍城,絕不是用堅決之言拒絕漢使的招降,否則,軍帳當中的眾文武群臣,都將會心思浮動。

當然這也有好處,就是此舉斷絕了殿中女真權貴高層的念想。

這會兒,賈這會兒也不著惱,輕描淡寫說道:「如果城破之後,那就是玉石俱焚。「

多爾袞那張剛毅丶威嚴的麵龐上不停湧動著怒氣,濃眉之下,目中煞氣騰騰地看向賈,朗聲說道:「漢使退下吧。」

所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多爾袞倒也沒有因怒而殺漢使泄憤。

在這一點兒上,多爾袞自認為比當初透過陰謀加害手段坑殺碩的賈珩還是要高上一些的。

待賈離去之後,多爾袞沉吟片刻,將目光遂巡過下方的一眾女真文武高層,道:「怎麽,心動了?想要投降,將我愛新覺羅一族的基業都賣給漢人?」

下方的一眾女真王公貴族如貝子丶貝勒,以及一些老牌的八旗都統,麵色然一變,麵對著多爾袞的目光,都紛紛低下了頭,不敢抬頭對視,

心頭不由莫名羞愧不已。

多爾袞站起身來,濃眉之下,那雙銳利目光巡過一眾朝臣,說道:「兩代先皇兢兢業業,披荊斬棘,才創下這麽一點兒基業,爾等難道忍心落在旁人之手?當初漢軍四十萬大軍圍攻,先皇在薩爾滸挫敗數十萬漢軍,我等後輩子孫不肖,麵對大軍圍城,豈能坐視?「

下方的一眾女真王公貴族,此刻在心頭不由泛著嘀咕之意。

先皇智勇兼備,現在是你執掌大清,但如今卻落得這般境地?你還有臉提先皇?

其實,多爾袞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連戰連敗,已經在女真眾王公貴族當中失了威望和人心。

多爾袞濃眉之下,冷眸目光冷厲,沉聲道:「如今漢軍在外,隻要抵擋至冬月,大雪封鎖道路,漢軍糧道斷絕,就是我大清反攻的機會。「

多爾袞隻能再一次用類似的話語,來鼓勵著心思動搖的女真王公貴族。

然而,這一次卻沒有頭一次那般好使,眾人雖然附和應著,但態度上多是見著敷衍之態。

多爾袞點了點頭,朗聲說道:「諸位都回去整頓兵馬,等著一會兒守城吧,順承郡王留下。「

待一眾文武大臣離去,隻剩下勒克德渾,麵上愁雲密布,

多爾袞麵色微頓,凝眸看向勒克德渾,說道:「那位賈珩小兒,其心可誅。」

勒克德渾沉聲道:「王爺,現在不僅是我大清的王公貴族,城中的漢人兵將也開始人心浮動,

生出降服之心。」

女真人顯然也不是傻子,自是知道城中的一些變故。

多爾袞目光陰沉丶乖戾了許多,冷聲說道:「怎麽說?「

勒克德渾麵色微頓,道:「據孫紹祖說,城中一些漢兵漢將似有動搖之心,尤其是錦州之戰以後,漢兵漢將不少都受了優待,彆的也沒有什麽。」

多爾袞那張憔悴而黔黑的麵龐上,湧現出一抹鐵青怒氣,旋即,麵上現出一抹頹然之色,

道:「連八旗的一些族老,都已動搖,何況是他們這些貳臣?」

此刻的多爾袞,大抵是一種「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的心態。

勒克德渾麵如玄水沉靜,道:「那攝政王,這些漢臣漢將放任自流,隻怕會危害我大清社稷。」

「接下來,不能大肆抓捕,否則隻能城中人心惶惶。」多爾袞點了點頭,道:「讓那個孫紹祖帶一批人,盯著那些漢將丶漢臣,不能讓他們裡應外合,開啟城門。」

勒克德渾點了點頭,拱手說道:「我回去就吩咐孫紹祖。」

就這樣,中山狼用一招指控彆人為狼的手段,從而再一次深刻獲得了女真多爾袞的信任,掌握了城中漢臣的主動權。

而城中的女真八旗都統丶副都統,則是在暗中議論著今日漢廷招降之事。

城外,軍帳之中一賈珩正在中軍大帳的一張漆木條案後,身旁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玉容宛如清霜微覆的陳瀟。

陳瀟遞過一份軍報,說道:「你看看這個,西平堡所在的位置,我京營又丟掉了十萬石糧襪。」

賈珩接過陳瀟遞來的軍報,兩道劍眉緊皺,目光閃了閃,凝眸看向陳瀟,道:「這樣下去,的確不是法子,曹變蛟那邊兒怎麽說?」

陳瀟道:「遞來了請罪的軍報。」

賈珩神情默然無比,沉吟道:「也不怪曹變蛟,女真方麵已經有了警惕,誘兵之計也就不好使了。

陳瀟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低聲道:「如果這樣被劫糧下去,時間一長,勢必難以為繼。「

漢軍前線兵力眾多,圍城之戰每日消耗的糧秣,日益龐巨。

賈珩拿過手中的那張輿圖,凝眸看著其上的一條小淩河,朗聲道:「糧道分兩路,一路自山海關,寧錦兩州走海運,再以三岔河進渾河,至盛京城,另外一路則改由重兵押運,京營方麵選派兩萬騎軍,隨行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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