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1章 宋皇後:如今真是最好的局麵!
神京,宋宅
待宋氏兄弟送彆了宮中傳旨的內監,宋璟和宋瑄兩人重又落座,敘說起朝堂的局勢。
宋瑄道:「兄長,子鈺果然是如先前你我所想。」
明眼人都看出來,現在的內閣隻是賈珩的傳聲筒,所謂旨意隻是賈珩的意誌。
這無疑能夠表明賈珩的態度。
宋璟手撚頜下胡須,說道:「如今洛兒得了大位,朝野上下,主少國疑,同為外戚,是該合縱連橫,共克時艱。」
宋瑄點了點頭,說道:「畢竟你我和子鈺也算是一家人。」
宋璟搖了搖頭,麵上若有所思,道:「沒這般簡單,子鈺此舉也是平抑文臣疑忌之心,如今雖說子鈺已經掌控朝局,但如李許這樣的文臣,仍然未必心服。」
宋瑄眉頭皺了皺,旋即,舒展開來,忽而開口問道:「妍兒那邊兒過門兒也有幾年了,肚子怎麽一直沒有動靜?」
宋璟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原委,子鈺原就子嗣艱難,許是再等等也是有的,當初鹹寧過門兒,不就是如此?」
當初鹹寧公主嫁給賈珩以後,同樣是好幾年沒有子嗣。
宋瑄麵色凜然一肅,說道:「暫且不說這些了。」
兩個大老爺們兒討論侄女婿的房事,的確有些不大像話。
宋璟端起茶盅,輕輕呷了一口,問道:「四弟如今為京兆府尹,打算如何治理京兆之地?」
宋瑄麵上現出思索之色,說道:「我會先從京中治安著手,自崇平二十年,京中歹人屢屢為惡,攪擾得社稷不寧,我繼任京兆府以後,對奸凶施以嚴懲。」
宋璟說道:「京城這二年的確混亂,是需要管束治安。」
宋瑄低聲說道:「兄長去內務府擔任會稽司郎中,如今也算是委以要任了。」
宋璟麵上卻無多少輕快之色,說道:「內務府乃是賈子鈺的自留地,其實,我在想不如外放,在地方為官,造福一方,也可大展拳腳。」
宋瑄聞言,感慨道:「在地方上擔任親民官,知百姓之疾苦,能為百姓做一些實事。」
宋璟頷首道:「我也正是此意。」
宋氏兩兄弟敘著話,心頭原本因為魏丶梁兩王被廢,宋氏外戚被邊緣化的沉悶,幾乎一掃而空。
……
……
時光如箭,歲月如梭,轉眼之間,就已經進入大漢建興元年的冬月中旬。
隨著時間推移,許李兩人的逆案也漸漸落下帷幕,這次逆案牽扯了京中不少官員,卷入其中,為此不少六部諸衙百司官員身陷囹圄。
天色昏沉沉的,關中大地紛紛揚揚飄起一場大雪,天地一片銀裝素裹,視線皆白。
神京城,傅宅
雕梁畫棟的宅邸靜靜矗立,而軒敞無比的街道上,可見一輛車轅高立的馬車靜靜駛過,旋即,在皚皚積雪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車轍印。
一個仆人近得馬車之前,挑起垂掛而下的馬車車簾,然後攙扶著傅試下來,此後就是傅試的妻子。
「老爺。」這會兒,一個仆人快步行至近前,低聲說道。
「小姐回來了嗎?」傅試詢問道。
「聽說老爺今個兒回京,小姐一早兒就過來了。」那仆人陪著笑道。
傅試點了點頭,一臉淵渟嶽峙丶氣度森嚴的樣子,說道:「先進府。」
此刻,傅宅的花廳之內,傅秋芳正在圍爐烤著火,旁邊的青花瓷茶盅正自嘟嘟冒著熱氣。
傅秋芳聽到外間的腳步聲,起得身來,向外張望,道:「兄長,你回來了?」
傅試笑道:「秋芳,許久不見了。」
此刻,打量著自家妹妹,傅試心頭湧起諸般情緒。
都好幾年了,還沒嫁出去呢?
傅秋芳臉上同樣現出感慨之色,敘道:「兄長,咱們是有三四年不見了。」
傅試說話之間,臉上神情施施然,來到一張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來,問道:「秋芳,你在長公主府上,一晃也有幾年過去,不知待得可還好?」
傅秋芳道:「長公主很是照顧我的,彆的也沒有什麽。」
傅試點了點頭,問道:「如此倒也好,那你和王爺……」
傅秋芳這會兒,芳心湧起無儘羞惱,連忙出言打斷了傅試的話頭兒,道:「兄長在渾說什麽呢?」
傅試之妻臉上堆起繁盛無比的笑意,點了點頭,道:「秋芳,不是我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許著人家了,你在長公主府上,那衛王難道就沒有意?」
傅秋芳那張白膩臉蛋兒兩側就是氤氳浮起紅霞,明豔動人,說道:「兄長,衛王何曾對我有意?」
以衛王好色風流傳至於外的名聲,她在長公主府上也沒有見他過來找過她的。
傅試聞言,憂切道:「這可如何是好?」
傅秋芳連忙岔開話題,問道:「兄長這次回京是?」
傅試道:「這次是吏部的行文,打算調撥我擔任河南府尹。」
原河南府尹丶河南布政副使孟錦文,已經升遷至河南布政使,河南府尹的官位自然也就空缺兒了出來。
傅試之妻笑著開口說道:「老爺是衛王的人,如今衛王執掌朝政,如今也沒有說老爺在京中謀個一官半職的。」
傅試麵色倏變,沉喝打斷道:「不可胡言!王爺讓我在地方輾轉,以後必然另有委用。」
傅試之妻聞聽此言,不由悻悻然閉上了嘴。
隨著傅試官兒越做越大,傅試之妻對其是愈發敬畏。
傅試點了點頭,眸光投向傅秋芳,問道:「秋芳,王爺最近還好的吧?」
傅秋芳道:「兄長,王爺一切都很好的。」
傅試麵上現出一抹思索之色,道:「等會兒我也要去拜訪一下,聆聽王爺對河南事務的訓示。」
傅秋芳道:「兄長在河南信陽州撫境安民以來,治績考評雖不敢說上等,但也在上上之選,如今遷任河南府擔任府尹,也當在順理成章。」
傅試道:「這兩年不過是蕭規曹隨而已,當年也有幸聽過衛王教誨。」
傅秋芳秀眉緊蹙,說道:「兄長,衛王不在此處,這些話等衛王在時,兄長再說這些表忠心的話不遲。」
傅試聞言,麵上現出一抹不自然。
傅試之妻那白淨麵皮上擠出一絲皮笑肉不笑,說道:「秋芳,你這怎麽說話呢,衛王是我們傅家的大恩人。」
傅秋芳聲如金石清越,道:「衛王一向風骨儼然,正直節義,更多還是想看到兄長能夠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傅試點了點頭,道:「秋芳所言不錯,衛王需要的是能臣乾吏。」
傅秋芳隨口問道:「兄長,河南這些年治理省況如何?」
傅試放下手中的茶盅,說道:「河南自忠靖侯史鼎治豫以來,嚴格施行朝廷新政,保境安民,如今河南境內可謂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蒸蒸日上。」
傅秋芳問道:「如今的河南巡撫彭曄其人如何?」
傅試默然了一會兒,道:「此人雖是齊黨,但自接掌河南疆臣大印之後,倒也兢兢業業,夙夜在公。」
彭曄雖然當年屢次與賈珩做對,但升任河南巡撫之後,情知衛王勢大,不敢讓其拿住自己的把柄。
傅秋芳點了點頭,說道:「如今衛王全麵掌控朝政,彭曄的官帽子,一言可摘。」
傅試道:「我正要問你呢,我在地方,對中樞事務不明,這新皇廢立兩次,不少朝臣都被下獄,究竟是個怎麽一回事兒?」
傅秋芳搖了搖頭,說道:「我同樣也是霧裡看花,不過,不管廢立幾次,衛王卻是受益者無疑。」
能不是受益者嗎?自此,大權獨攬,成為毫無掣肘的隱天子。
第一次擁立光宗之子,完美演繹了陳漢忠臣的角色。
第二次扶立幼主,成為輔政之王。
傅試麵上喜色難掩,說道:「是啊,不管這些了,如今衛王當國秉政,正是我輩奮發有為之時,或許此生有望成為封疆大吏,乃至九卿。」
傅秋芳看了一眼傅試,暗道,九卿難說,但六部侍郎或許還真有可能。
而另一邊兒的傅試之妻,聽著傅試所言,臉上更是有些合不攏嘴。
而後,傅家兄妹開始用飯。
或者說,自賈珩輔政之後,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
……
……
……
大明宮,含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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